“長老,求你了!”說著,阿仁便磕下頭來。


    “不行!”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這個小鮫人白白送死,那就太對不起那死去的鮫人母親了。


    “長老,求你了!”說著,阿仁又磕了一頭。


    “不行!”


    “長老,求你了!”說著,阿仁“雙”磕了一頭。


    “不行!”


    “長老,求你了!”說著,阿仁“叒”磕了一頭。


    “不行!你要磕死在我這祭壇上嗎!”長老憤怒地指著阿仁。


    “長老,求你了!”說著,阿仁“叕”磕了一頭。


    “行!你找死,我不攔著你!”長老氣得甩了甩尾巴,“你死了,可沒人給你母親報仇!”


    阿仁抬起頭來,磕破了的額頭滲著血絲。他像是沒有感到一絲疼痛一般,笑著答應道:“謝謝長老,我不會死的。”


    長老轉身去神廟內取了一個小匣子,沒好氣地丟給了阿仁:“拿去!”


    阿仁接過小匣子,打了開來,一顆藍黑色的珠子靜靜地躺在裏麵。阿仁開心得合上蓋子,起身向長老鞠了一躬,“多謝長老!”


    “快走快走,別在這兒礙我的眼。”長老嫌棄地朝阿仁擺擺手,看也不看他。


    “是。”阿仁將小匣子抱在懷裏,就像抱著無比珍視的寶貝,轉身遊走。


    這時,長老轉過身來,看著遠去的阿仁,不禁歎息……


    鮫人生活及其簡單,居住的家也隻不過是一些石板堆出來的一小塊兒地方而已。阿仁坐在家中的石台上,取出詭幻珠,藍黑色的珠子有著詭異的吸引力。


    阿仁雖然求來了詭幻珠,卻也有自知之明,並沒有引出妖力去探尋珠子內的力量。


    阿仁隻是捏起珠子仔細看著,漸漸地,他覺得珠子上的藍黑色像是活了過來,薄霧一般絲絲縷縷的飄了出來。藍黑色的薄霧,圍繞著他的胳膊旋轉著向上,又從背後繞了過來,重新在他的麵前聚集。


    薄霧在麵前越聚越多,然後倏地消散開來,眼前,是他的母親。


    母親笑著開口道:“阿仁,幹什麽呢?快來幫母親做飯了。”


    阿仁呆愣了一下,輕輕流下淚來,“誒……好的,母親。”他知道,這是幻象,母親已經死了。


    母親已經向著一邊走去了,察覺兒子沒有跟上,轉頭催促道:“快點,一叫你幹點活就開始拖拉了。”


    “好……”阿仁怔怔的看著幻影,這聲音,這語氣,還有這動作,與母親是一樣的啊。


    “母親……”阿仁不敢眨眼,他想多看看她。


    “嗯。”母親開始收拾灶台邊了。


    “母親……”


    “嗯,怎麽了?”母親轉身疑惑地看著阿仁,“阿仁,你又闖什麽禍了嗎?”


    “是……兒子闖了大禍,兒子把你弄丟了。”阿仁嚎啕大哭起來,“對不起,母親!對不起!”


    母親上前擁住哭泣的兒子,柔聲說:“瞎說什麽呢,母親不在這兒麽?母親一直都在。”


    “母親,對不起……”阿仁抬頭看著溫柔地母親,眼角止不住得流下淚來,“雖然我很想留在這裏陪著您,但是我必須清醒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阿仁……”


    阿仁猛地睜開眼睛,眼前還是空蕩蕩的家,灶台邊沒有任何人,他的手上還是那顆藍黑色的珠子。


    阿仁又看了看珠子,他沒有用任何妖力探尋其中就能中了幻術,他需要更強大才行。


    阿仁合上眼睛,收斂心神,將自己一絲妖力探入詭幻珠。


    阿仁發現詭幻珠裏出現了一條路,與其說是路,不如說是一座極其窄的橋,因為路的兩旁是漆黑的深淵。


    阿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他感覺前麵似乎有什麽在唿喚著他。


    走至一半,右邊的浮空突然現出母親的身影來,“阿仁,快來母親身邊。”母親向他想開了手臂。


    阿仁自然的向母親伸手,“母親……”抬腳的瞬間卻突然頓住,母親明明不在了啊。阿仁低頭看了看,即將踩下去的位置正是深淵。


    阿仁馬上退迴,再抬頭,母親已然消失了。


    阿仁深吸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他的身邊陸續又出現了漁夫、玩伴們,還有長老……阿仁全然沒有理會,一直走到盡頭。


    映入眼簾的似是一個祭台,九根柱子立在四周,而祭台中央漂浮著一粒珠子,與詭幻珠一樣,隻是珠子周圍的薄霧濃鬱了許多。


    一縷薄霧化為刀刃突然向阿仁飛過來,阿仁躲避不及,在胳膊上被劃破了一個細小的傷口。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少量的鮮血從阿仁傷口處流出,卻被刀刃穩穩接住,飛迴了珠子上方,微微傾斜,鮮血便流入了珠子內。珠子閃過一絲紅光,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接著,珠子周圍的薄霧緩慢地飄散開來,聚集成一個一個的小字,為首的三個字為:詭幻訣。


    阿仁喃喃道:“這……難道就是認主嗎?”


    阿仁看向凝聚起來文字,細細讀完。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介紹,但也讓他興奮地睜大了眼睛。若是真能掌握這詭幻訣,他就可以大大延長離水時間,並且可以變換形態。為母親報仇有望了!


    日複一日,時間緩緩流淌到了二十年後。


    阿仁坐在晟城的一座屋舍內,今天是他離水的第二天。昨天他決定上岸後,匆匆置辦好了房子和一些物品。


    他決定要找三位漁夫算算舊賬了。


    阿仁化作壯年模樣,想著去附近漁船試試能不能碰到那三人。連續找了三天,幾乎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要麽是年輕人不清楚,要麽就是不願搭理他。


    第四天,阿仁去了海邊,他離水最多隻能堅持五天,所以他需要迴海裏。阿仁在海裏漫無目的地遊著,連日來的不順給了他不小的挫敗感。


    忽然,他似乎聽到海麵上有人唿救,迅速收迴了魚尾向海麵遊去。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阿仁看到一位白胡子老人似是溺水了,雙手拚命地撲騰,整個身體隨著海浪掙紮著。


    阿仁伸出手臂將老人環住,努力遊向岸邊。


    阿仁將老人放到沙灘上,按壓著老人的胸膛。所幸老人並沒有灌太多水,很快咳出了水,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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