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計劃就好。」唐娜摸摸她的頭,「小塔,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


    說罷伸手把她輕輕摟到懷裏,塔西沒有拒絕。


    唐娜不舍地鬆開手,「你長大了,以前還可以抱著你,現在你比媽媽高太多了。」


    「明天還會來嗎?」


    塔西幫她掖好被角,「放心,我每天都會來。」


    走到病房門邊,她驟然停步,又迴頭看了看她,「明天見。」


    唐娜和她揮手,「明天見。」


    迴皇宮的路上,塔西好奇問梅洛恩:「我走的時候,你們聊了什麽?」


    「聊你,我說你腦袋受傷了,丟了很多記憶,她難過得都哭了。」梅洛恩靠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天邊橙紅色的日落,那是白日的終止,也是夜晚霓虹的開始。


    「還聊了你現在在中央軍校當助教,再兩年就可以轉正,完全能自己養活自己,她以為那場車禍爆炸幫你把身體的潛能炸出來,認為如果這樣忘記她也沒關係。」


    「塔塔的媽媽是個善良又溫柔的人,你喜歡她嗎?」


    塔西點頭,沒迴話,向他的方向歪腦袋。兩個腦袋靠在一起,髮絲交纏。


    不止她一人好奇,梅洛恩接著道:「我走後,她說了什麽?」


    「她問我什麽時候要孩子。」


    「我告訴她想治療完全,至少要待在中央星一年多,我猜她可能想看看孩子。」


    梅洛恩滿意唐娜的做法,不仗著長輩插手兩人身份對他指手畫腳,也不憑著女兒與他的關係恃寵而驕,尺度把握得很好。


    「喬思林可能不會帶她迴巴蘭星,克拉倫斯的父親形象崩解了,巴蘭星也不再是故鄉。」


    而是被蒙蔽欺騙的痛苦迴憶。


    擔心刺激到唐娜,塔西全程未提飛船上的經歷,這些事還是得等喬思林出來後再弄清楚。


    這天開始,塔西每天下午照舊提早兩個小時出門,先去醫院陪唐娜坐一會,再去軍校上班。


    一周後,她剛走進病房,就被拉入一個熾熱有力的懷抱。


    「我聽媽媽說了你這段時間的經歷,沒事就好。」喬思林的聲音帶著哭腔,但麵上不顯,同樣瘦了不少,還是那個可靠的永遠擋在她身前的長姐。


    「長官告訴我,線索是你做夢夢到的,我還以為夢裏的你是虛擬的。」


    唐娜笑道:「好在夢到了,要不他們沒辦法這麽快找到。」


    喬思林整理好唐娜剛吃完的餐盒,拉著塔西出了門,「媽媽,我們一起下去吃個飯。」


    走進電梯裏,喬思林習慣性地讓她站在裏麵。


    塔西看著身前的背影,在嘴邊演練好幾遍才敢出聲,「……姐。」


    喬思林:「嗯,怎麽了?」


    「你那時候為什麽沒讓我上船?」


    喬思林按下按鈕,迴憶道:「船上多了幾個我沒見過的陌生人,對待父親的態度也很奇怪,我總覺得心裏不安,反正我也不是去上學後不迴來,少一次也沒什麽,就讓你先別上船。」


    深色眼眸染上悲傷,「飛船開到宇宙後,船長突然說導航信號出現問題,要求我們把通信設備上交,之後我和媽媽就被關起來,之後被迫轉移到另一個飛船。我偶然聽到他們說要造反,想著還好沒讓你上船,可幾個月後他們專門告訴我你自殺了。」


    她慶幸地嘆了口氣,正好電梯門打開,帶著她往餐廳走,「還好是假的。」


    「我們小塔現在很厲害,我聽媽媽說你已經在軍校當助教,以後就是教官了。」喬思林笑著摟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幫她拉開凳子,兩人在餐桌邊落座。


    塔西問她:「你呢,之後要怎麽樣,你還想進中央學校嗎?」


    「算了,我不給你添麻煩,有父親那層在,我過不了審核。媽媽治病要一年多的時間,我正好趁這段時間複習課本,重新參加考試,我還挺喜歡一些技術專業。」喬思林把菜單轉向她,讓她先挑。


    塔西中午吃過飯,也不挑食,隨便點了小份的米飯。


    看到她點的菜,喬思林眸光一閃,隨即馬上恢復正常。


    從前她嬌氣得要命,最不喜歡吃這種黏糊糊的東西,因為覺得這像別人不要的剩飯剩菜。


    媽媽說得沒錯,小塔變了很多,喬思林自責自己沒保護好妹妹。


    喬思林:「我問了長官,他們說父親大概率逃不了送到礦星義務勞動,你想見他嗎?」


    塔西搖頭。


    喬思林笑了笑,「不見最好,以後也永遠不要見了,他已經瘋了。」


    兩人簡單聊了聊近況,塔西下午還有課,卡著時間點離開。


    喬思林送她到停車場,等她打開車門裏時才突然問道:「小塔,你和皇子在一起開心嗎?」


    新聞上和媽媽嘴裏的皇子都是善良溫柔,是世間一切美好的集合體,但她覺得這一切隻是表麵。


    兩人相差近十歲,社會地位也是天差地別。自家妹妹從小都沒什麽心眼,也受不了艱苦的生活,喬思林擔心她被皇子威逼利誘才答應的。


    「如果……」


    塔西打斷她的話,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道:「和他在一起,我每天都很開心。」


    喬思林第一次見她神色如此認真,收迴自己的假設,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隻要你開心就好。」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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