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寡婦一想也是,說到底,他們兩口子都是救命恩人,就算一時貪財拿了達萊公主賞賜的金銀,不也換迴去了嗎,將來就算大冰塊記起來,也不應為難他們,至於那個美人他想不想的起來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了,跟自己和醜驢沒幹係。


    想通了也就放心了,兩口子去對麵吃了兩碗麵,又去逛了逛街景,入夜方迴客棧睡下不提,且說阿十,拿著荷包迴了王府, 想起之前跟冰塊男的種種兒,心中難過非常,提了一壺酒,去了馬廄。


    大黑看見她興奮的打了個響鼻兒,阿十摸了摸大黑的腦袋,仰脖喝了一口酒:「大黑你說他還會不會迴來,這真是我的奢望嗎,他真的丟開我走了,他明明答應過迴來娶我的,他說舍不得我,難道這些都是他騙我的話嗎,這個荷包是他從不離身的,為什麽會在別人手裏?」


    大黑馬腦袋在阿十手上蹭了蹭,阿十歎了口氣,把酒壺裏的酒倒了些拌在草料裏,大黑高興的叫了一聲,低著腦袋去吃馬槽裏拌了石榴酒的草料,不一會兒吃完了,伸著馬腦袋來夠阿十手裏的酒壺。


    阿十拍開它的腦袋:「這是他臨出征前特意釀的石榴酒,他釀酒的手藝八哥都服氣了,隻可惜時間匆忙,釀的不多,我有貪酒,如今沒剩多少了,吃光了可就沒了,你還是省著點兒吧,吃點兒解解饞就得了。」


    大黑哪裏肯,仍伸著馬腦袋過來,舔阿十手裏的酒壺,阿十沒轍隻得又倒了一些在馬槽子裏,大黑才滿意足的吃去了。


    阿十搖搖頭:「你還真霸道,跟你主子一樣。」說著靠著馬廄的柱子坐了下來,喝了口酒,抬頭看了看,春夜寂寂,朗月繁星,這樣的夜,若是有冰塊男在該多好,他會給自己講他小時的事,學藝的事兒,在外遊曆的事,外人都說他不善言辭,可在自己跟前兒,他卻有說不完的話。


    他偶爾會埋怨自己生的太晚,以至於他們認識的有些晚,蹉跎了許多年大好光陰,所以,以後得加倍補迴來,這些話言猶在耳,可他的人卻杳然無蹤。


    或許,自己可以去夢裏質問他為何食言?想著閉上眼靠在柱子上睡了過去。


    王順找遍了整個王府都未找到阿十,末了想起大黑,跑來馬廄,果然在這兒,大黑看見王順叫了一聲,大舌頭去舔阿十的臉。


    就算阿十是睡神轉世這會兒也醒了,睜開眼推開大黑的長馬臉,看見王順一臉著急,不禁道:「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王順:「王妃主子,可不好了,趙勇幾個昨兒還好好的,我還說不會生事兒了,不想今兒一早就不見影兒了,今兒可是北狄新王進京的日子,奴才琢磨著趙勇幾個是去找北狄新王的麻煩了,北狄新王進京朝拜是國家大事,若是讓趙勇幾個給攪合了,就算是咱們睿王府的人,隻怕也不成。」


    阿十蹭的站了起來:「我去瞧瞧。」拍了拍大黑,翻身上馬出了王府城外而去。她知道小粘糕兒會在城外十裏亭迎接北狄新王的王駕,以彰顯大晉泱泱大國的氣度,隻不過蒲城一戰,兩國兵將均死傷無數,這份血仇沉在骨子裏,並非一朝一夕能化解的。


    所以皇上讓小粘糕出迎,也是想緩和一下兩國兵將緊張的氛圍,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但是趙勇幾個可不管這些,九哥說過,在蒲城的時候若不是九哥死命攔著,這幾個人非得跑去北狄給睿王報仇雪恨不可。


    如今北狄新王進京,這幾人如何能咽下這口氣,阿十不反對他們找北狄的麻煩,但得分場合,說白了,得師出有名,以過往的經驗,舉凡這種番邦國主來朝,必會有比試 ,到時候盡可以名正言順的收拾他們,既不會影響兩國邦交又出了一口惡氣,也不會牽連趙勇幾個。


    阿十緊趕慢趕終在北狄新王的車隊尚未到十裏亭把趙勇幾個攔下了,趙勇幾個能不理會王順,對阿十卻是言聽計從。


    隻得歇了心思,懷玉不滿的道:「趙老大,你昨兒不是說今兒要給北狄人一個下馬威嗎,讓他們知道咱們大晉不是好惹的,怎麽人還沒來,你就蔫兒了。」


    阿十皺了皺眉,一伸手扭了他的耳朵:「你小子是嫌天下不亂啊。」


    「哎呦,疼,疼……」


    阿十放開他,這小子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嘟囔:「這是趙老大說的,也不是我說的,幹嘛擰我的耳朵啊。」


    阿十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正說著,懷玉指了指後邊:「謔,那是誰啊,這麽威風。」


    阿十迴頭看過去,趙勇幾個忙拖著懷玉跪下磕頭:「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下了車駕走了過來,驚喜的道:「阿十,真的是你,剛遠遠的瞧著,我還當瞧差了呢,我這些日子忙也沒得空去找你,你怎麽也不進宮來看我。」


    阿十掃了眼後頭的官員:「這裏可不是說這些的地兒。」


    太子拉了阿十的手:「既來了,就陪我在這兒說會兒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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