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斜眼瞟了她一眼:「怎麽,你不是瞧上我了吧。」


    阿十皺了皺眉,看他的樣子也不過十二三,比小粘糕還小呢,就是個孩子,自己避諱個什麽勁兒,索性自己把鞋脫了襪子褪了一半,見腳腕子上青了一片。


    男孩伸手在她腳腕子上摸了摸:「放心吧,沒傷了骨頭,揉開就好了。」說著揉了起來。


    別說給這小子揉了幾下,真不那麽疼了,阿十站起來動了動,雖說還是疼,但比剛才好了許多,這矮牆應該能翻過去。


    看了男孩一眼:「別忘了擦藥,我先走了。」說著,縱身翻了出去,聽見男孩在院裏咕噥:「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原來這丫頭就是謝阿十,還真讓人失望……」


    阿十低頭看了看自己,怎麽讓人失望了,搖搖頭,順著原路迴了先頭的院子,一進屋,芳華姑娘便站了起來:「你可迴來了,我還以為被人發現了呢,事情辦成了?」


    阿十:「辦成了,還得多謝芳華姑娘仗義相助。」


    芳華姑娘:「不過舉手之勞,何必客氣,走吧,剛驛官叫人來催兩次了,我都說累了想歇息一會兒,好歹支應了過去,若你再不會來,隻怕就要生疑了。」


    一行人剛出了院子就碰上前來查看的驛官兒,芳華姑娘:「大人倒是跑的勤。」


    驛官兒:「芳華姑娘不知,若以往您就算在這國賓館中住個一月兩月都不成問題,隻如今夜郎王來求娶公主,卻不能怠慢。」


    芳華姑娘:「大人不必為難,奴家這就迴芳華閣去了。」撂下話帶著阿十跟琴師出了國賓館。驛官兒一直送出大門,看見她們上了轎子方才迴轉,進來瞧見格魯,愣了愣忙道:「格魯將軍您怎麽在這兒,莫不是有什麽吩咐?」


    格魯往外頭瞟了一眼:「剛那是什麽人?」


    驛官兒愣了愣,心說這位什麽記性啊,剛在宴席上還看芳華姑娘歌舞呢,怎麽轉過眼就不記得了,隻能道:「是芳華姑娘跟她身邊的伺候丫頭還有芳華閣的琴師。」


    格魯暗道,不可能是她吧,那丫頭如今遠在晉國京城呢,怎會出現在番禹城?想必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搖搖頭走了 …


    從國賓館出來, 特意繞了一圈在驛館側門停下,阿十:「多謝姑娘送我迴來, 姑娘可有話要問, 若無話我可走了。」


    芳華姑娘欲言又止終抿著嘴搖搖頭, 阿十暗暗歎了口氣,這姑娘太靦腆了, 真不像是風月場中打滾的女子, 對付她九哥這種人就得直白,含蓄委婉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阿十跳下車,正想進館驛, 就見窗簾撩了起來:「姑娘。」


    阿十迴身看著她:「芳華姑娘可有吩咐?」


    那張漂亮的臉紅了紅, 半晌方才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姑,姑娘好, 好走。」


    阿十愕然,這姑娘還真是,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才顯得更加可愛,可愛的讓自己都不想捉弄她了, 眨眨眼:「我叫阿十,上頭有九個哥哥, 卻跟我八哥九哥的感情最好,尤其九哥每次來南越都會給我帶許多好玩的迴去,你說我九哥是不是很好。」


    芳華姑娘愣了愣,下意識點頭:「姑娘的九哥對姑娘真好。」


    阿十:「我也這麽覺得, 我的迴去了,再不迴去九哥就要擔心了,迴見。」揮揮手跑進驛館去了。


    李芳華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阿嬤您說她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阿嬤想了想,忽道:「姑娘可記得國公府有位千金小姐因排行第十父母深愛,因此起了名就叫阿十,而謝公子可不正是國公府的九少爺嗎。」


    李芳華:「這麽說,這位阿十姑娘是謝公子的……」


    阿嬤:「妹子,嫡親的妹子。」


    李芳華:「如此說來,她就是晉國大將軍王那個未過門的王妃,曾在校場三箭中靶勝了夜郎月光公主的謝家幺女。」


    阿嬤:「可不就是她嗎,若不是親眼所見,老奴真想不到竟是這麽個小姑娘,而且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美人,誰說咱們大晉的姑娘都是軟趴趴沒用的,瞧瞧這位謝阿十,可真給大晉的姑娘長臉了。」


    李芳華:「阿嬤糊塗了,咱們哪裏還能算大晉的人。」


    阿嬤:「姑娘何必如此,當年咱們也是迫不得已才跑到這南越來,當日那縣官死的蹊蹺,跟姑娘毫無幹係,卻被按在咱們頭上,這才不得不逃到這南越來安身,姑娘不是一直想洗清冤屈嗎,如今倒是個機會。」


    李芳華:「阿嬤是說讓我求助謝公子?」


    阿嬤點點頭:「謝公子仗義豪爽,對姑娘也是大有情意,此事必不會推脫。」


    李芳華:「之前阿嬤也知公子身份怎不勸我如此。」


    阿嬤:「之前老奴是覺姑娘跟謝公子門第懸殊身份有別,便你二人彼此有情,也怕終不得個好結果,故此不曾勸姑娘。」


    李芳華歎了口氣:「阿嬤您糊塗了,之前我與謝公子身份有別,如今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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