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唱作俱佳的演了一通,見阿十不為所動,頓時泄氣了:「我知道你們小一輩兒的都不樂意陪我們老人嫁,嫌我們老的煩,哎,可憐我雖有幾個兒孫也就老五知道孝順,不想還去了,丟下我一個孤寡老頭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憐啊……」


    老爺子這種唐僧式的絮叨,還不如殺了她痛快呢,阿十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屈服了:「我跟您老去成了吧。」


    老爺子正想著再接再厲重新嘮叨一遍,聽見這話,頓時眉開眼笑:「還是我家阿十孝順,既然答應了,事不宜遲,咱們明兒就動身吧。」


    阿十愕然:「什麽?明天就走?」


    老爺子點點頭:「你看如今這都九月了,再不走可就入冬了,一入冬封了河,還怎麽坐船,這時候越往南邊走越暖和,今年冬天咱們爺倆就去南邊過了,不用在京裏頭挨凍了。」


    阿十心說,這話說的,就算再冷還能凍著太太上皇不成,雖自己沒有遊玩的心思,可既然答應了就去吧,老爺子的年紀也的確不小了,一個人出去也讓人憂心。


    老爺子不讓阿十聲張,說要是宮裏的皇上知道,不定又要跑過來又跪又磕頭的攔著不讓出去,要不然就會派一大堆又是車又是人的跟著,到時候還有什麽意思。


    阿十也覺老爺子的話頗有道理,便留了一封信在桌子上,天剛亮爺倆就出了京直奔碼頭去了,等宮裏接著信兒的時候,一老一小的船已走了老遠了。


    皇上一拍桌子:「睿王府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兩個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走了都不知道。」


    王順哆嗦了一下,忙道:「迴萬歲爺,老爺子在奴才們的飯食裏頭下了迷藥,奴才們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醒過來,老爺子跟王妃主子已經走了。」


    皇後:「老爺子的性子萬歲爺還不知道啊,若是想做什麽,還能讓這些奴才攔著不成,。」


    皇上看了她一眼:「朕還以為皇後得著急呢,難道你不擔心阿十?」


    皇後:「雖說論輩分兒妾身是晚輩,可因阿十年紀小,以前妾身總把這丫頭當成孩子,擔心這兒擔心哪兒的,可皇叔這件事兒後,妾身才發現,這丫頭長大了,有她自己的主意,認定了,不管多少人勸也沒用,況且,妾身知道老爺子是心疼阿十,想帶她出去散散心,也免得她一個人待在睿王府裏,出去走走,心境開闊,許就想開了,既如此,妾身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皇上點點頭:「有這丫頭跟著,朕也能放心些。」說著擺擺手讓王順起來:「國公府那邊兒可知道此事?」


    王順:「冬兒迴去了,想必這會兒已經知道了。」


    國公爺兩口子剛起來,就見冬兒跑了迴來,見她那臉色可把老兩口嚇得不輕:「這一大早的你怎麽跑迴來了,可是阿十出了什麽事兒?」


    冬兒:「小姐跟著老老爺子走了,留下了這封信給老爺夫人。」說著把手裏的信遞了過去。


    國公爺剛拆開就給王氏夫人搶了去,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方鬆了口氣:「是跟著老爺子出外遊曆去了,如此也好,出去散散心,總好過在王府裏胡思亂想。」


    國公爺接過來看了一遍,不滿的道:「老爺子不是跟我訂好了,一起出去走走的嗎,怎麽把阿十拐走了。」說完才意識到說漏嘴了忙咳嗽了一聲:「有些餓了,傳早飯吧。」


    王氏夫人瞥了他一眼:「傳什麽早飯,先把話說清楚了,你跟老爺子訂好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


    國公爺:「沒,沒訂什麽,就是隨口說著玩的,當不得真。」


    老爺子說南越的姑娘模樣漂亮,性子又熱情,跟他們大晉的女子不一樣,能歌善舞的,別具風情,說的自己心裏有些癢癢,便訂好跟老爺子去南越走走,誰想還未成行,北疆就打仗了,然後就是睿王戰死,他家阿十非要嫁過去,事兒一件跟著一件兒,哪還有出去遊曆的心思,就擱下了,這些話若讓他夫人知道還了得,忙緊著遮掩。


    王氏夫人哼了一聲:「那老頭子就是個老色胚,這麽年還是一個德行,你跟他出去能有什麽好事兒,不定是惦記哪裏的姑娘了,老不羞。」


    國公爺忙一把捂住她的嘴:「胡說什麽,太太上皇你也敢罵,不怕抄家滅族啊。」


    王氏夫人卻不怕,拉開他的手:「你捂著我做什麽?我說的是大實話,他就是個老不羞,年輕的時候,就左一個妃子又一個美人的往宮裏頭納,先頭我就說他們皇家的根兒就是個花花腸子,也難怪下頭有樣兒學樣兒了,你跟著他能學什麽好。」


    國公爺深悔自己說漏了嘴,怕再待下去漏的更多,忙尋個借口跑了,連早飯都沒顧得吃。


    王嬤嬤好笑的道:「這麽多年國公爺的性子一點兒都沒變。」想起什麽不禁擔心的道:「老爺子不會帶著阿十丫頭去哪種地方逛吧。」


    王氏夫人哼了一聲:「這可說不準,那老不羞什麽事兒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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