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就這麽沉默著迴了寂川峰。


    到了主殿門口。


    “跟我進來。”


    “是。”


    進去後,蘇陌塵從書架上拿了幾本心法,功訣和一本劍譜給她,吩咐她好好練。


    劍譜隻是入門,作為一名優秀的劍修,你要學會自己發明招式。


    “半個月後有第二場試煉,在這之前,好好練,你先自己摸索摸索,晚些時候我再來教你。”


    丟下一句話,蘇陌塵揮手便將蘇暖煙推了出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他知道他不該遷怒他的徒弟,畢竟是暮染自己上趕著契約她的,但他就是心裏堵得慌。


    連暮染都易主了,他是不是也該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虛幻,比如有一天師尊還會迴來?


    蘇陌塵隻感覺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背過身靠著門緩緩脫力的跌坐在地上。


    “師尊……師尊……”


    他把頭埋進膝蓋處的衣服裏,喃喃自語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眼神也變的空洞無神,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離他而去。


    手也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苦和絕望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法唿吸,一直以來支撐他的信念崩塌了,師尊迴不來了,那他守著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把萬靈宗交給君微涼也未嚐不可,反正也……不需要他了。


    蘇陌塵抬手望向已經冒出血珠的掌心,疼痛能讓他稍微迴歸些理智。


    他還有個徒弟,他還有個可愛、乖巧但脆弱的徒弟,若是他不在,恐怕會有很多人來爭奪她吧。


    百年難遇的上上等資質,沒有仙門會不心動。


    她才那麽小一個孩子,身子骨又柔弱的不行,又軟又乖的性子,被欺負了會哭的吧?


    一想到小丫頭被人欺負了會掉眼淚的模樣,他就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誰敢欺負他徒弟試試?


    他答應過要護她長大的。


    還是有意義的,萬靈宗已經不需要他了,但他的寶貝徒弟還是需要他的。


    他還是被需要的……


    ……


    蘇暖煙手裏拿著兩本書,再迴神時已經到殿外了,她看著麵前緊閉的門,心裏有些委屈和不爽。


    “什麽破脾氣啊!”她氣唿唿地嘀咕,甚至氣得她想摔書砸門!


    但是最終,她還是忍了下來,轉身離開。


    迴到偏殿後,她發現裏麵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天歲一見到蘇暖煙就笑著撲了過來:“小暖暖,有沒有想我啊!”


    蘇暖煙麵無表情的將人推開:“沒有,你們神族都很閑嗎?”


    天歲:“才沒有呢,我跟阿澤是專門來找你的。”


    蘇暖煙看向了另一個人,不對,是神族。


    那人身著藍黑色的長袍,烏黑的頭發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果有仙人之姿。


    一個深藍夾黑,一個淺藍帶白,你別說,這兩人站在一起還有點般配的。


    蘇暖煙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想什麽呢?


    天澤看到蘇暖煙後也是一愣,驚於她那過分出眾的容貌,甚至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就平複了心情。


    “阿歲,說正事吧。”


    天歲攤攤手:“好吧好吧,小暖暖,幫個忙唄!”


    蘇暖煙:“你們可是神仙,還需要我幫什麽?”


    兩個大神仙需要她一個凡人幹什麽?


    天澤直接在一旁的硬榻上坐下了,揮手一個精美的茶杯驟現,很自然的拎過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自顧自得喝了起來。


    蘇暖煙隨意地瞥了天澤一眼,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開口:“你喝我這裏的茶,就不怕我會下毒嗎?”


    這人的心可真大啊!


    天澤聞聽此言,隻是微微一笑,平靜地迴應:“你們這兒的毒對於神族沒用。”


    蘇暖煙頓時語塞。


    沉默片刻後,蘇暖煙在天澤的對麵坐了下來,而天歲則坐在了天澤的身旁。


    蘇暖煙單刀直入地問:“說吧,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天澤同樣簡明扼要地迴答:“我們需要一滴心頭血,屬於你徒弟蘇陌塵的。”


    聽到這話,蘇暖煙心中猛然一緊,警鍾瞬間敲響,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天澤,追問。


    “你們要他的血做什麽?”


    天澤似乎早有預料,他麵不改色地答道:“蘇陌塵的心口處應該有一個圖案,如同藤蔓一般纏繞在他的心口位置,對吧?”


    蘇暖煙不由得一愣,她顯然沒有料到天澤竟然會知曉此事。


    她皺起眉頭,疑惑地問:“你是怎麽知道的?他身上的那個圖案是胎記啊。”


    天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暖暖,誰家胎記會長成那樣?那是封印,是一種心脈封印,應該是我們的一位故友種下的,我們隻是想通過蘇陌塵找到我們的故友而已。”


    蘇暖煙開始權衡利弊了。


    天澤思索片刻,在考慮怎麽說:“那位故友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隻要你給我們心頭血,我們便許你一個承諾。”


    天歲也連忙點頭應和:“小暖暖,算我們欠你一個人情,這可是神族的人情呢!”


    蘇暖煙看了看兩人,最後歎了口氣:“好吧,我可以幫你們,但你們必須向我保證,你們拿完血後不會傷害到阿塵。”


    天歲直點頭:“那是肯定的嘛。”


    天歲和天澤離開偏殿後並沒有立刻走,他們又在主殿外看了一眼蘇陌塵。


    “阿澤,這一次,我們真的能找到她嗎?”


    “會的,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然後帶她迴家。”


    ……


    清晨,陽光是那麽溫暖,微風是那麽輕柔,蘇暖煙本該有一個愉悅的心情,但全被一人攪和了。


    “小師妹!小師妹!你醒了嗎?宗主讓你起來修煉了!”


    蘇暖煙聽著宋梔的聲音,還有她不斷敲門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她沒有起床氣,但是她想睡覺啊!


    她當初是多麽愛睡懶覺的一個人,現在每日天剛亮就得爬起來修煉,懷念以前能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蘇暖煙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怨氣衝天。


    “師姐,這麽早就開始了嗎?”


    她真搞不懂,為什麽有人能起這麽早啊?!


    宋梔看著蘇暖煙一臉委屈的模樣,拎著食盒笑出了聲:“小懶貓,我早上本來想來給你送早點的,剛好碰上宗主要外出,宗主就讓我等辰時兩刻再來叫你起床。”


    (ps:辰時兩刻就是早上七點半)


    蘇暖煙打著哈欠側身,給宋梔讓道。


    “那師姐什麽時候起的?還做了早點。”


    宋梔進來後將飯盒放在桌子上,直接在一旁坐了下來:“也就卯時四刻吧,小師妹你不知道內門苑那些人太卷了,不到卯時就在外麵練劍了,真受不了。”


    (ps:卯時四刻是早上六點,不到卯時是早上五點前)


    主要是她的生物鍾不是一般的準時,早也早不了,晚也晚不了,六點鍾必醒。


    她原本是個五星級酒店的主廚,每天七點就要上班開始準備新鮮的酒店自助早餐,八點要保證全都端進餐廳,這時間卡的死死地。


    雖然是穿書,但宋梔已經在這呆了兩年了,已經習慣這裏的說話用語了,雖然有時候還會蹦出些新詞。


    蘇暖煙坐在軟榻上晃悠著身子,眼睛都快閉上了,口中卻還在迴應宋梔:“卷?這是何意?”


    宋梔思索了一下:“就是說他們……太努力,太刻苦了。”


    蘇暖煙應聲拿了塊糕點小口小口的啃了起來:“嗯,過幾日我就準備辟穀了,師姐也不用每天起那麽早給我準備吃食了。”


    蘇暖煙其實早就辟穀了,並不需要進食,可外人看來她隻是個小孩兒。


    宋梔揉了揉蘇暖煙的腦袋,將人順手抱起送到梳妝台前,讓人坐在梳妝凳上,順便還把早點一塊拿了過來。


    “小師妹,你吃早點吧,我給你打理一下頭發。”說著宋梔就拿起了台上的木梳。


    雖然偏殿是他們加急收拾出來的,不過好在沒落下什麽。


    蘇暖煙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謝謝師姐。”


    好久沒人為她梳發過了,以前她的頭發都是蘇陌塵替她梳的,不過現在她是徒弟,大概也沒法再讓蘇陌塵替她梳了,有個人也好,她也懶得每天起來梳發。


    “對了,師姐,內門苑和外門苑都在哪呀?”


    “內門苑歸寒長老管,自然在冷湘峰。外門苑歸葉長老管,自然在如黛峰。”


    “為什麽師姐要稱長老,而不是師尊?”


    “隻有親傳弟子有自己的師尊,我們這些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是沒有師尊的。”


    聽著還有些慘。


    蘇暖煙思索了片刻:“師姐,你要不要來陪我一起練劍,我一個人有點孤單。”


    說不定她還能指點指點這位好心的師姐。


    宋梔驚喜,真是意外之喜啊!


    宋梔眼睛都亮了:“真的?”


    蘇暖煙笑了笑:“嗯呢,當然是真的啦!”


    宋梔激動的直接抱上了:“太好了!小師妹我愛死你了!”


    蘇暖煙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愛?”


    宋梔慌忙補救:“呃,就是說……我很喜歡小師妹,當然啊,純姐妹情。”


    蘇暖煙:“……”


    大可不必。


    接下來的半個月,宋梔每天都會來找蘇暖煙刷存在感,有時候碰上蘇陌塵在教蘇暖煙,她就順便偷學,內門苑的那些弟子個個眼紅,別提有多羨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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