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幹什麽?」許悸在他懷裏奮力掙紮著,眼睛裏突然不自覺的流出淚來。


    江馳野紅著眼睛,下頜線緊繃,他摸了摸許悸頭髮,輕聲說道:「奶奶已經去世了。「


    」你說什麽?」許悸瞬間安靜下來,他睫毛顫了顫,倒退了兩步。


    「江馳野,你讓我做什麽事都可以,我說了我會乖乖聽話的,你答應了不是嗎?」許悸語無倫次的,他抓住和江馳野的衣領突然激動起來,「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次又想讓我做什麽,嗯?我說吧,我全都答應你,你放過奶奶好不好,她也照顧了你好幾年,你忘了嗎?過年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很多快樂啊,你記得嗎?」


    江馳野握住他的手,撫上他顫抖著的臉,「我記得,我一直記得,奶奶做的飯很好吃,咱們迴家之後都胖了好幾斤。」


    「嗯……」許悸含著淚點了點頭,「是啊,你都記得,記得就好……那可不可以把她還給我?」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江馳野把他抱在懷裏,紅著眼睛,帶著他一步步的走向停屍房。


    許悸身體牴觸的往後靠著, 他不敢看,也不願看。


    這肯定是江馳野跟他開玩笑的。


    上次看見奶奶的時候,她明明還好好的。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張床,床上蓋著一層白色的布。


    許悸忽然整個人都站不住了。他縮在江馳野的懷裏,整個人像定住一樣。


    不會的,一定是江馳野在和他開玩笑。


    他會乖乖聽話的。


    許悸嗤笑了一聲,慢慢的朝前挪動著。


    他顫抖著抬起手,將白色的布輕輕一扯。


    一瞬間,所以的情緒似乎都要崩潰。


    拚湊起來的心髒這一刻仿佛分崩離析。


    「不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許悸絕望的用手遮住眼睛,站不住的癱倒在地,他恐懼的大聲哭了出來,「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奶奶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眸緊閉,可還是一臉慈祥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


    仿佛在跟許許悸說,沒事的,奶奶隻是睡一覺。


    「奶奶,奶奶啊……」許悸哭的喘不上來氣,江馳野坐在他身邊,安撫的拍著他的後背。


    「奶奶為什麽會這樣,江馳野,你說啊,明明一個月前還是好好的,怎麽會……」


    江馳野垂著眼,「其實從過完年後,奶奶的情況就一直很不穩定,我怕你擔心,就沒說,上個月,你來見完奶奶後,她就進了急診室,在重症監護室裏挺了一個月才……」


    「為什麽不告訴我?」許悸扯住江馳野的領子,手腳都在發麻,「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說啊!」


    第四十五章崩潰自殺


    第四十五章崩潰自殺


    「你知道奶奶對我有多重要嗎?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明明都知道,為什麽不跟我說呢,奶奶最後的時間裏,你都不讓我再見她一麵。江馳野,你好狠的心啊。」


    許悸狠狠的瞪著他,那是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神。


    他連奶奶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奶奶離開的時候會有多傷心,他想想,心口痛的就像被數萬根針紮過一樣。


    痛。太痛了。


    許悸緊緊的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心髒似乎別人硬生生的扯成了兩半。


    「對不起,我以為奶奶會挺過去的,我不想讓你擔心…」江馳野無措的看著他。


    他也沒有想到,奶奶會突然就不行了。


    出差迴來的那天雨下的很大,他接到醫院消息的時候,正好是四月二十八那天。


    是許悸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忌日。


    他怎麽敢告訴許悸呢。


    「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許悸哭的撕心裂肺,他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他身邊的人總是一個一個的離開。


    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了。


    許悸喉嚨發甜,「噗」的一聲,一股暖流從他嘴裏噴了出來。


    是血啊…..


    許悸渾身都沒什麽力氣,意識也逐漸消散了過去,他暈了過去。


    「哥哥!」江馳野眉頭緊鎖,一臉驚慌的神色映在許悸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


    無盡的黑暗吞噬著許悸,渾渾噩噩之中,他感覺有一隻手將他拖進無底的深淵之中。


    有個人在他耳邊說著,你就是個災星,去死吧。


    許悸拚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對方的聲音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怎麽也揮之不去。


    漸漸的他被聲音中的話語給同化了。


    他走向懸崖。


    「是啊,我就是個災星,我死了才好。」


    許悸住院了。


    江馳野在床邊守了他很久,可對方沒有一點想要醒過來的意思。


    醫生說是大腦啟動了自我保護功能,他可能一會就醒過來了,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江馳野咬著牙,說什麽也要讓一聲給他治療。


    「隻能靠它他自己。」一醫生無奈道,「他應該是受到什麽巨大的刺激了,所以才會如此,你可以找他最親近的人和他說說話。嚐試喚醒他。」


    「親近的人…..」江馳野怔了怔,許悸最親近的人已經死了,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哥哥就隻有他了。


    江馳野在床邊自言自語的和許悸說了一天的話。


    對方就像是一朵安靜的玫瑰,美麗卻沉寂,沒有一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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