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出門的早,到坤寧宮時,大多數嬪妃還沒到。


    章賢妃和程貴人已經落座了。


    蘇月嫵和陳嫣巧走過去,對章賢妃福身了一禮:「給賢妃娘娘請安。」


    章賢妃眼下有些黑,像是沒睡好,打量了蘇月嫵一眼便讓她們平身。


    陳嫣巧又向程貴人行禮。


    程貴人最後慢慢悠悠地起來,給蘇月嫵行了一個散漫敷衍的禮。


    與此同時,蘇月嫵就接受到了陳嫣巧的眼神示意。


    陳嫣巧瞟了瞟程貴人,再壓眉低眸,意思很明顯:就是她要跟你起口舌。


    不用提醒,傻子也從那張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臉上看出來了。


    果然,等蘇月嫵一落座,程貴人陰陽怪氣的話就跟來了:「唉呀,蘇嬪娘娘,您昨兒個不是還病到連請安都來不了嗎,怎麽今日瞧著臉色紅潤,精氣神兒這麽好呢。」


    蘇月嫵整了整衣袖,連頭都沒抬,學著她的語氣道:「自然是陛下為本宮請的禦醫醫術好呀。」


    程貴人被噎了一下:「……既然醫術好,那想必中暑這種小症,當晚就治好了,昨日一早就該來給皇後娘娘請安,蘇嬪娘娘怎麽還留在養心殿不出來呢?」


    蘇月嫵抬頭,一臉無辜:「自然是因為本宮的中暑比旁人嚴重,陛下不放心呀。」


    程貴人氣結!


    一口一個陛下,炫耀什麽?跟誰沒見過陛下似的!


    此時,蘇妃和呂妃也來了,話題被打斷,眾人又是互相一番見禮。


    蘇月嫵不經意和蘇雲舒對上目光,原本以為會看到敵意或白眼,誰知對方卻倏地就別開臉,避開了她的視線。


    蘇雲舒此刻有些煩躁。


    她昨日在陶皇後麵前失言,把蘇月嫵和陛下的事交代了個一幹二淨,迴去就後悔不迭了。


    平心而論,她跟蘇月嫵好歹還是同族,有利益相關,跟陶皇後可是素來點頭之交,哪兒就到推心置腹的境地了。


    當時也不知為何會那麽衝動。


    但願陶皇後真能信守承諾,別出去亂說,否則姑母和陛下隻怕會更厭煩自己,喜歡蘇月嫵。


    第36章 綠豆飲好喝,茶話會事多


    沒多久,其餘嬪妃也陸續來了。


    一個接一個見禮落座後,蘇月嫵就覺得自己身上匯聚的目光越來越多。


    程貴人和柳貴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瞥她一眼,蘇月嫵隻當沒看見。


    呂妃淡淡地掃來一眼,和蘇月嫵對上視線後,輕輕頷首,而後就和身旁的章賢妃搭起話來:「榮慶近來可好?」


    章賢妃疲憊地嘆了口氣,扶額:「身子是好了,就是愈發愛鬧了些,以前奶娘餵了飯就能乖乖的,現在卻不行,隻要隔些時候沒看見本宮,就哭鬧摔打起來,我這就隻得日日夜夜守著。」


    呂妃輕笑:「這也是娘娘的福氣,臣妾就是想被鬧,也憑空變不出個孩子來,隻能日復一日守著寂寞空庭啊。」


    這話倒說的章賢妃舒心不少,以前沒有榮慶時,她日日夜夜總盼著陛下,然而一年到頭也沒幾次,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有了榮慶就不一樣了,日子有了盼頭,看她笑,看她哭,看她唿唿睡覺,看她卯足了吃奶的勁兒翻身,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會蹣跚學步,會說話……


    這日子真就有盼頭了。


    章賢妃臉上的疲憊少了些許,笑著道:「呂妃喜歡孩子,宮裏不是還有一個?自王答應走了後,陛下還一直沒為大皇子擇選養母,論資歷位分,你也夠了,本宮也聽說你時常去南三所看他,既然有這個心思,何不去陛下麵前求求呢?」


    呂妃垂眸,搖了搖頭:「咱們陛下對後妃寡情,可對子女卻是真上心,皇後娘娘何等雍容盛德,母儀天下,向陛下求養大皇子尚未被應允,陛下這顯然是對後宮的女人都不放心吶,臣妾又何必去自討沒趣。」


    章賢妃哼了聲:「未必,陛下要是真對子女那麽上心,冷宮裏那位就不該活著了。」


    這話呂妃沒法接,笑笑,移開了目光。


    不一會兒,皇後出來了。


    眾嬪妃請安行禮,又依次落座。


    陶皇後儀態端莊地掃視了一圈,而後把視線停在蘇月嫵身上,溫聲開口:「蘇嬪身子可大好了?」


    齊刷刷的目光紛紛看過去。


    蘇月嫵頓了頓,從容起身,行了一禮含笑迴道:「多謝娘娘關懷,嬪妾已然痊癒了。」


    「這便好,快坐下吧。」陶皇後笑著道:「以後在坤寧宮說話不必拘禮,你身子弱,迴一句話便要行一禮,本宮都替你累的慌。」


    這樣的特殊對待顯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狐疑皇後的態度是不是代表了陛下的態度,蘇嬪要獲寵了?也有人單純的眼紅拈酸。


    比如章賢妃和蔣選侍。


    章賢妃還好,隻是心裏微微有些不高興,幽怨地瞥了陶皇後一眼。


    蔣選侍則明顯妒忌形於色,攪著手帕癟著嘴,梗著脖子看蘇月嫵。


    明明之前在這屆新秀裏,最得皇後娘娘青眼的是自己,怎麽蘇嬪就中個暑熱,娘娘便對她這麽關懷了?


    做作!


    蘇月嫵的第六感敏銳,察覺出了不善的目光,歪頭去看,隻見蔣選侍立刻慌亂地收起神色,低下頭扣手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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