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許以寧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就從樓上慢吞吞地滑下來。


    和姐姐交流過後,她泥鰍似的鑽進廚房,悄悄貓在許盡歡屁股後麵。


    要不是許盡歡早有豐富經驗,這都得不小心踩到。


    小手輕輕扯了扯許盡歡的衣角,軟軟地撒著嬌。


    「媽媽……」


    「哼!」許盡歡菜也不切了,傲嬌地抱起手臂,將腦袋轉到另一邊。


    許以寧急了,像隻追著尾巴團團亂跑的小笨貓,繞到另一邊,「媽媽……」


    「小卷不該說媽媽不好,小卷壞……媽媽別生氣了好不好?」


    許盡歡「唔」了一聲,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


    「那小卷打算幹點什麽將功贖罪呢?」


    「我……」小腦袋在廚房裏環顧一圈,最後高高舉起手,「小卷可以洗菜,我洗的可幹淨了!」


    聞棠也端著小板凳進來,「媽媽,我也可以幫忙!」


    兩個小傢夥雖然年齡不大,但被教養得很好,做事也認真,小手掰著菜葉仔細清洗著泥沙,坐在專屬小板凳上,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說著悄悄話。


    從背影看,就是兩團軟乎乎的可愛貓貓球。


    許盡歡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給聞聿發過去,同時也發了視頻在家族群裏,成功收穫一眾長輩的誇讚。


    等聞聿下班到家,外套都還沒脫,就被一隻小小貓堵在了門口。


    「怎麽了?」


    許以寧對著手指,連頭頂的發旋都帶著心虛,「爸爸,小卷下午把媽媽惹生氣了……」


    聞聿蹲下來,溫聲道,「小卷做錯事了?」


    「嗯。」許以寧小聲坦白,「小卷不願意去上學,還說媽媽壞……小卷已經知錯了,爸爸你能不能幫我去給媽媽道個歉啊……」


    剛門就被安排了任務,聞聿也是有些好笑。


    他將許以寧抱起來,視線齊平,牽著旁邊的聞棠緩緩走到沙發坐下,「這次爸爸可以幫小捲去道歉,但是隻這一次。」


    「卷卷們也快四歲了,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擔。」


    「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隨便說,媽媽十月懷胎特別辛苦,對卷卷們是最好的,不可能說媽媽壞,要不然媽媽會傷心的,知道了嗎?」


    許以寧和聞棠腦袋猛點,動作幾乎同步。


    「嗯,小卷知道錯了!」


    催促著聞聿去廚房後,單純的許卷卷貓就扒在磨砂玻璃門口,等著萬能的爸爸幫她哄好媽媽。


    殊不知裏麵,兩個「無良父母」根本就沒把這當迴事兒。


    不知道說起什麽,雙雙笑了起來,然後就膩歪地親在了一起。


    非常的「無良」。


    (2)


    兩個小傢夥一直對她們是怎麽出生的特別好奇。


    特別是上了幼兒園,發現每個人的爸爸媽媽都不一樣,就有滿腦袋的疑問。


    「媽媽,我們真的在你肚子裏待過嗎?」


    隔著衣服,聞棠小手貼著許盡歡軟軟的肚皮,好奇問道。


    「對啊。」家裏溫度舒適,這倆蜷著就是一個圓滾滾,許盡歡一手攬了兩個毛球球。


    聞聿則倚在床頭翻閱著書籍,時不時地瞥一眼母女三人溫馨的場景。


    許盡歡道,「那時候卷卷都還小,擠在一起睡在媽媽肚子裏,還會亂動,可調皮了……」


    許以寧將軟乎乎的小臉貼在許盡歡的臉頰上,聲音奶裏奶氣的。


    「那我們是怎麽出來的呀!」


    「唔。」許盡歡捏了捏那軟嘟嘟的嬰兒肥,沒有刻意用語言去將事實矯飾成夢幻的童話。


    隻道,「醫生阿姨用手術刀劃開媽媽的肚皮,然後把你們倆取了出來呀。」


    「啊?」兩小隻被這描述震撼到了。


    睫毛撲簌簌地抖動,明亮如黑寶石的眼睛睜得老大,眉毛都皺到了一起。


    「為什麽要這樣,好疼啊……」聞棠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心疼。


    「不疼。」許盡歡輕輕笑了下,「有這麽可愛的卷卷,怎麽會疼呢。」


    旁邊的聞聿笑而不語,也沒有拆穿某個小姑娘「逞強」的謊言。


    雖然許盡歡說著不疼,但兩個小傢夥明顯不信,非要去看刀口。


    當時的主刀醫生技術好,月子裏也那般精心養著,其實肚子上的傷口已經很淡了。


    不過兩個小不點像研究什麽似的,小手在那裏輕輕摸了摸,像是生怕她痛了一樣。


    「原來我們真是媽媽生的誒……」語氣新奇不已。


    許盡歡有些好笑,「不是媽媽生的,難道還是爸爸生的嗎?」


    阿聿雖然會得多,但應該不具備這個功能。


    「萱萱媽媽說她是從垃圾桶裏撿的,班裏好多人都是爸爸媽媽從外麵撿的……」她們還以為自己也是路邊的野孩子,一直沒敢來問。


    如今看到這傷口,心裏終於是安心了。


    她們倆才不是野孩子呢!


    聞棠肉乎乎的小手摸著,貼著傷口軟軟地親了親。


    「媽媽辛苦了……卷卷會乖乖的,不惹媽媽生氣。」


    許以寧則像個小啄木鳥,嘟著嘴對著癒合的刀口連親了好幾下,末了眯著眼嘿嘿笑著。


    本來是很溫情的一幕,但是兩個小東西你親一口我親一口,弄得肚皮上全是濕漉漉的口水印,癢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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