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當然是柔軟的,可沒有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冷冰冰的。


    許盡歡像隻被落在窩裏的孤單小貓,側身舉著手機,嘴角不自覺地向下撇了撇,像是受了委屈,卻又不好傾訴出來。


    「怎麽了,睡不著?」


    屏幕那頭燈光朦朧,聞聿依舊是那麽好看,許盡歡以視線描摹,輕聲道,「想你……」


    「想我?」聞聿挑了挑眉,低聲道,「是哪兒想?」


    許盡歡驟然聽了句葷話,還沒反應過來,「就是單純的想,沒哪兒……」


    話到這兒,她突然頓了下,薄臉皮騰地紅透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麽那麽壞……」小聲地嘟囔著。


    聞聿冠冕堂皇道,「寶寶白天不想我,到了晚上才想,我還以為……」


    「阿聿!」被這樣調戲,小貓羞惱著,都快炸毛了。


    聞聿含笑道,「好,不說了。」


    如果是麵對麵,某個小可憐肯定要被親禿嚕皮,但現在隻能看看視頻,以慰相思 。


    「好了,閉上眼睛,快睡覺。」


    許盡歡捨不得掛斷視頻,但又擔心他晚睡不好,隻好紅著臉請求道。


    「你能不能給我唱首歌,聽完我就睡……」


    「當然可以。」


    聞聿溫柔一笑,「隻是,不一定好聽。」


    許盡歡小手將被子拉上來,眼眸閃著亮晶晶的光,完全期待的模樣。


    「沒關係,我都喜歡的!」


    好聽的旋律響起,是許盡歡不懂的語言。


    「quand mer sévanouit, là ou le ciel sachève……puisque cest toi que jaime.……」


    (當海洋無水,我在你唇間尋覓……因為你是我的摯愛……)


    可是她卻聽懂了那磁性略帶低啞嗓音中蘊含的情感。


    她也很愛他……


    困意陡然襲來,眼眸半睜半合,屏幕上都出現了重影兒。


    許盡歡沒有扣上屏幕,隻是在淪陷進睡夢的前一秒呢喃道,「晚安……」


    歌聲還在繼續,聞聿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屏幕那頭的恬靜睡顏。


    小姑娘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會在自己麵前撒嬌、發小脾氣,也會說些無關痛癢的小請求……那堅韌外皮下包裹著的易碎內殼漸漸凝實。


    那些過往,再也無法傷她分毫。


    吻輕落在屏幕上方,「je taime.」


    第74章 準備要孩子


    臘月二十三。


    許盈拖家帶口來到帝都,這一大家子也算是團聚了。


    剛開始看到又高又壯仿佛從黑幫電影中走出來的曹毅,許承忠也和許盡歡一樣,對外孫女兒的審美表示……不太理解。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自己喜歡就好。


    許盈和曹毅雖然來之前就對家裏的情況有大致了解,但看著各處站崗的警衛員,莫名覺得之前的心理準備還是不太夠,畢竟這和他們以往的普通老百姓生活有著天壤之別,太奇幻了。


    特別是知道聞聿的身份後,許盈差點昏迷要掐人中。


    小乖這些年,過得可真是太精彩了……


    不過曹一航格外自來熟,半點不怯場。


    乖巧的小傢夥一口一個「太姥爺」叫著,許承忠心裏自然熨貼,感覺每頓還能再吃兩口。


    就是看著孤孤單單的程之霖,不免有些……


    「爸,我沒事。」程之霖從那次情緒失控過後,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冷麵無波。


    「舒兒要是知道自己當了外婆,肯定也會欣慰的。」


    程之霖四十出頭就當了上將,如今也不過五十餘歲,麵容並不多顯老,隻是眼裏空得過分。


    平時去軍部處理公務都沒不妥,可閑下來就愛去許亦舒的墓前,一坐一大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盡歡看在眼裏,心有惴惴,但也不知道從何處勸起。


    或者說,程之霖根本不需要人勸。


    他摸著小傢夥兒的腦袋,「這樣就很好了。」


    曹一航歪著腦袋,沒怎麽聽懂,「什麽很好啊?外公說給我聽聽。」


    程之霖道,「等你再長大些,外公再告訴你。」


    「可我已經長大啦!」曹一航掰著手指頭,稚嫩地細數著。


    「我能在店裏打雜、也會自己洗衣服,還能自己去上學呢,早就是個大人了!」


    「嗯。」程之霖罕見地柔和了麵色,「是個好樣的。」


    曹一航眯眼笑道,「嘿嘿,主要是老爸老媽不負……不,是太忙了,我隻能自給自足了!」


    一家子都被這個小活寶逗笑了。


    許盡歡默默看在眼裏,心神微有一動。


    ……


    迴去的路上。


    許盡歡歪在聞聿懷裏,拄著臉頰軟肉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聞聿迴復完工作消息,剛放下手機。


    就聽到小姑娘突然道,「阿聿,我想要個孩子。」


    孩子……


    聞聿低頭,眼裏有明顯的驚訝,「怎麽突然想這個?」


    他們才結婚,正是燕爾甜蜜時,實際上聞聿還沒有考慮過生育的事。


    繁殖和愛欲相融於一體,卻是可控的,聞聿一直都有採取避孕措施。


    小姑娘不過二十一,還隻是尋常上大學的年紀,他沒有想那麽快就用一個孩子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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