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不醒,鄭淵也擔心出現意外。


    為了讓皇帝親眼看到他成婚,所以為了抓緊時間,鄭淵下令一切從簡。


    當吉時一到,長孫無垢前腳被送入洞房,鄭淵後腳就走了進去。


    看著蓋著紅蓋頭的長孫無垢,心中五味雜陳。


    他心裏知道,自己對不起長孫無垢,這等人生大事,居然弄得如此倉促。


    但是現在鄭淵也沒有其他辦法,雖然知道所謂的衝喜屁用沒有,但是真暖並不願意放棄這個渺茫的希望。


    他走到長孫無垢麵前,輕輕揭開紅蓋頭。


    長孫無垢麵露擔憂的看著鄭淵,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然而鄭淵並沒有任何欣喜之情,他隻是默默坐到一旁。


    他深知這倉促的婚姻或許並不能改變父親的命運,但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要嚐試。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有太監高唿:“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鄭淵猛地站起來,眼中滿是驚喜,顧不上其他,連忙拉著長孫無垢飛奔著向寢宮跑去。


    來到寢宮,鄭淵卻發現皇帝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龍袍,坐在主位上,笑著看著他與長孫無垢。


    鄭淵連忙拉著長孫無垢跪下。


    鄭鈞虛弱的笑了笑:“你啊你啊,成婚乃是人這一生中頭等大事,如此倉促,成何體統啊?”


    鄭淵抿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皇帝鄭鈞輕輕擺了擺手,身旁的太監會意,上前將鄭淵二人扶起。


    鄭鈞緩緩說道:“朕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今日喚你們前來,一是想看看你們成婚後的樣子,二也是有要事相托。”


    鄭淵一驚,心裏不由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是忙道:“爹,您說!”


    鄭鈞看向長孫無垢,眼中滿是讚許:“無垢出身名門,聰慧過人,朕希望你日後能好好輔佐鄭淵。”


    長孫無垢眼眶泛紅,恭敬地行禮:“臣妾定當竭盡全力。”


    “這一次倉促成婚,委屈你了。”說著,鄭鈞拿出一塊玉牌塞進長孫無垢的手裏。


    長孫無垢無措的看著鄭鈞,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鄭鈞笑道:“這塊玉牌,是父皇隨身之物,現在父皇就可以當著這臭小子的麵,這玉牌一出,如朕親臨。”


    “往後啊,若是這臭小子做了什麽錯事,你就拿出來規勸他,他必須也一定聽,記下了沒有?”


    長孫無垢眼淚奪眶而出,不停的點著頭。


    鄭鈞又轉向鄭淵:“朕走之後,這天下就交到你手中了,你要心懷百姓,莫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鄭淵跪地叩首,聲音哽咽:“兒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鄭鈞欣慰地點點頭:“剛才朕與觀音婢說的你也記下了,往後啊,你主動或被動的會有很多女人,但是記著,觀音婢才是朕欽定的皇後。”


    “若是你對不起她,那你百年後就不要來見朕,聽到了沒?”


    鄭淵紅著眼睛,用力的點著頭:“爹,我記下了!”


    鄭鈞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般靠向椅背,想要休息一會,但是眼睛卻始終看著鄭淵兩人,其中蘊含深深的不舍。


    鄭淵嘴唇顫抖,忽然高唿:“一拜天地!”


    長孫無垢立刻會意,與鄭淵一起行禮。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鄭淵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送入洞房!”


    鄭鈞臉上笑容越發的明顯,緩緩的點了點頭。


    鄭淵拉著長孫無垢朝著鄭鈞跪下,一頭磕在地上。


    砰!


    當鄭淵抬起頭時,額頭已經紅了。


    但是鄭淵沒有絲毫猶豫,再度一頭磕下,緊接著又是一下。


    一連三個響頭,鄭淵額頭硬生生磕破,一縷鮮血順著臉龐流下。


    鄭鈞顫抖著抬起手,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是下一刻,手忽然落下,眼睛也慢慢閉上。


    鄭淵一時間如遭雷擊,膝蓋挪動湊到皇帝跟前,輕聲唿喚:“爹,爹?爹您沒事吧?爹!”


    喊著喊著,鄭淵開始搖晃鄭鈞的身體,但是鄭鈞卻沒有絲毫反應,麵容安詳嘴角帶著淡笑,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旁的無舌不可置信的湊過來,手顫抖著探到鄭鈞鼻子下,下一秒手猛的一顫,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縮了迴去。


    無舌眼淚奪眶而出,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陛……陛下……陛下殯天啦!!!”


    鄭淵聽著無舌的大喊,身子猛的僵住,眼淚止不住的流,整個人陷入了呆滯。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的……”鄭淵癱坐在地,眼神空洞的念叨著。


    “俞月山明明說爹還有幾天時間,怎麽會這樣呢?怎麽可能呢?爹你在逗我玩對不對?”


    鄭淵又開始搖晃鄭鈞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哭喊道:“爹!您別逗我了!您醒醒啊!”


    長孫無垢麵露不忍,但還是強行將鄭淵拉開。


    鄭淵轉身抱著長孫無垢嚎啕大哭。


    長孫無垢無聲的哭泣,但還是輕拍著鄭淵的背,表示安慰。


    此時,宮殿內一片死寂,唯有鄭淵悲痛的哭聲迴蕩。


    良久,鄭淵漸漸止住哭泣,眼神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鄭淵擦了擦淚水:“觀音婢,我如今必須承擔起這天下,我不能讓爹失望!”


    這話像是鄭淵跟長孫無垢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長孫無垢握緊他的手,一句話不說,但是眼神中滿是肯定與支持。


    隨後,鄭淵振作起來,著手安排皇帝的後事,一切按照自然是皇家最高規格進行。


    喪禮期間,鄭淵親自守靈,不吃不喝,隻是跪在那裏一言不發。


    大臣們紛紛擔憂,勸他保重身體。


    而長孫無垢則默默打理其他事宜,確保一切有條不紊,哪怕大臣想要請她入勸勸鄭淵,長孫無垢也不為所動。


    大臣們沒辦法,隻好冒著惹怒鄭淵的風險,請齊王來勸勸。


    畢竟前太子跟皇後肯定是不能動的。


    賢王的身份也不適合,畢竟現在防著這個老牌王爺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讓他來?


    鄭椋收到消息,沒有過多遲疑就來了。


    一進門,鄭椋就開口道:“怎麽?是想絕食而死,讓五哥我繼位嗎?那感情好啊!”


    鄭淵原本空洞的眼睛動了動,朝著鄭椋看過來。


    “你來幹什麽?”


    見狀,鄭椋轉頭衝著門外大臣得意的咧嘴一笑,絲毫不見皇帝駕崩後的悲傷。


    看見沒?什麽叫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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