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鈞翻看著奏折,時不時抬頭看了一眼對麵不遠處跪著的魏源,又看了看鄭淵,心裏暗歎。


    太子啊太子,你這拿什麽跟老九打啊。


    禮部尚書愛吃,戶部尚書愛名,這個並不算秘密,說是世人皆知也不過分,


    可是太子就是沒當迴事。


    這下好了,全是老九這小子的了。


    鄭淵若是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估計會笑出聲來。


    太子那哪裏是不當迴事,他那是不敢。


    皇帝原來不止一次說過不允許皇子拉幫結派,大臣不許站隊。


    恐怕太子是想著給皇帝留下個好印象,這才沒下手。


    可是誰都知道,明麵上這麽說而已,哪裏可能真的做到不站隊?


    就算真的不站隊,那也是在觀望,不願意輕易下注罷了。


    可惜啊,現在太子就是反應過來,能被他拉攏到的大臣也所剩無幾了。


    畢竟鄭淵可是王爺,是有手下的,長孫無忌等人又不是吃幹飯的,怎麽不可能就看著鄭淵自己忙活?


    大官他們拉不到,也不敢拉,但是小官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燕王府不差錢誰都知道,不同意?砸到你同意。


    而一旦同意,你再想後悔?


    哼哼哼……


    【燕王府不差錢】


    重要的不是後三個字,而是前邊的三個字。


    後悔?


    嫌自己活的太痛快,想找點刺激的話,可以試試看。


    所以,隻要給鄭淵充足的時間,屆時除了極個別的高官,滿朝廷都會是他的人。


    鄭鈞將奏折看完,將其放下。


    恩科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他用後腳跟想都知道一定是老九這小子想出來的。


    不然就憑魏源?


    嗬,都不是鄭鈞看不起他,在給他十年,他也想不出來。


    “咳。”鄭鈞清了清嗓子:“魏卿,你這恩科論很不錯,朕很滿意。”


    魏源飛快的看了一眼鄭淵,連忙俯首:“謝陛下讚許,臣愧不敢當。”


    鄭鈞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明日早朝之時,便提出來與朝臣商議一下過程,就這樣,你退下吧。”


    “是,臣告退。”


    等到魏源退下,禦書房裏就隻剩下鄭淵與鄭鈞父子二人。


    鄭鈞看著鄭淵笑而不語。


    鄭淵被鄭鈞看的有些尷尬,不禁撓了撓鼻子,眼睛看向一邊。


    鄭鈞抬手拄著腮幫,饒有興致的看著鄭淵:“來吧,老九,說說感想。”


    “咳~”鄭淵眼神飄忽:“兒……兒臣……哪來的什麽……什麽感想啊……”


    “嗬嗬~”鄭鈞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朕已經老眼昏花了?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瞞住朕?怎麽?現在不說,是等哪天把朕直接從龍椅上踹下去再說嗎?”


    鄭淵嚇得膝蓋一軟,直接跪下,哭喪著臉道:“不是爹,不帶你這麽嚇唬人的,幹啥啊……”


    “哈哈哈……”


    鄭鈞見鄭淵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這小子啊,你以為那些人那麽好拉攏?”說著,鄭鈞從一旁陸續拿出幾十份奏折丟在桌子上。


    鄭淵看著那些奏折,心裏咯噔一跳。


    鄭鈞微笑道:“這些隻是一部分,基本上每個被你的人拉攏的,有資格遞折子的,都遞了折子旁敲側擊想知道朕的想法,朕一個沒理。”


    鄭淵明白了,他們見皇帝沒允許,也沒拒絕,這才同意的拉攏啊?


    合著他是自作多情了,還以為是自己人格魅力太大呢,虧他還時常沾沾自喜。


    原來……


    自己是個大傻子,被所有人玩的團團轉。


    鄭淵想明白後,頓時頹了下去。


    鄭鈞強忍笑意:“怎麽?這就接受不了了?”


    鄭淵羞惱之下,直接躺倒在地,一陣撒潑打滾:“哎~呀!!爹!不帶你們這樣的!太欺負人了你們!!!”


    鄭鈞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鄭淵撒潑了好一會兒,鄭鈞終於收住了笑聲,清了清嗓子說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起來吧,你也莫要太過沮喪。”


    鄭淵哼哼唧唧地坐起身子。


    鄭鈞緩緩踱步來到鄭淵身前,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朝堂之事複雜多變,此次也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曉人心險惡。”


    “你以為能夠有資格在京城為官還活著的,有哪一個是善茬?朝堂之上,好人不會死,壞人不會死,隻有蠢人,必死無疑。”


    “要不是朕的確有心易儲於你,就光是他們這些奏折,就足夠治你於死地,不是就蕃,是死地,你可明白?”


    鄭淵垂頭喪氣的應聲道:“兒臣明白……”


    鄭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有奪嫡這份心思,並敢毫不猶豫的付諸行動,卻還不忘要為朕分擔,已是難能可貴,但凡事不可莽撞,需得細細謀劃。”


    聽著皇帝這明顯話裏有話的話語,鄭淵眼睛一亮:“爹,您的意思是……”


    鄭鈞微微一笑:“朕可以慢慢教你如何在這朝堂之中權衡利弊,洞察人心,日後朕老了,這江山終究還是要交到你手上。”


    鄭淵臉上的麵容逐漸擴大,興奮地站起身來:“兒子定當用心學習,不負爹的期望!”


    鄭鈞滿意地點點頭:“今日起,你便每日辰時(七點到九點)來禦書房,朕親自教導於你。”


    鄭淵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爹,兒子告退。”


    說罷,鄭淵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離開了禦書房,而鄭鈞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期許與欣慰。


    鄭鈞說的是心裏話,古往今來,哪個皇子在奪嫡的過程中還不忘為皇帝分憂的?


    沒有,一個都沒有,都在用盡全力爭取自己的利益。


    至於皇帝?


    嗬,那是敵人。


    雖然老九提出的恩科實則是掐準了魏源的命脈,而後才是為了他與大周。


    但是。


    想要拿捏魏源並不困難,恩科這個計策在鄭鈞看來,用在魏源身上大材小用了。


    這樣的計策,用在丞相這一級身上才算勉強迴本。


    鄭鈞不認為鄭淵乃至他手下的那些人看不出來,那麽結果就隻有一個。


    鄭淵還是為了他,為了大周。


    鄭鈞知道,這或許隻是他的一廂情願,或許鄭淵壓根沒想那麽多。


    不過鄭鈞不在意。


    老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


    或許鄭淵隻是無意之舉,但是作為一個父親,鄭鈞還是很願意往那個方向想的。


    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孤寂了,隻有鄭淵會一直叫他爹而很少叫父皇,也隻有鄭淵在的時候,他才能找到一絲家庭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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