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傳信給兒臣,約兒臣見麵,特意說讓兒臣獨自一人上去,然後今天兒臣便去了,他也將那些人關押的地方給兒臣了。”


    鄭淵語氣平靜地說道,但心裏卻有些緊張,畢竟這件事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絲毫馬虎不得。


    “在來時,兒臣就已經派長孫無忌去帶那些人迴來了,想來這個應該剛剛出發。”


    鄭淵接著說道,他希望自己的行動能夠得到鄭鈞的認可和支持。


    說完,鄭淵低下頭,沉默不語,仿佛在等待著鄭鈞的最終審判一樣,十分的乖巧。


    鄭鈞沉默片刻後,終於幽幽開口問道:“都是誰的人?”


    聽到這句話,鄭淵的心髒稍稍迴落了一些,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意味著鄭鈞已經開始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事實上,鄭鈞對他的話不信也得信,因為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正兒八經的事實,隻是他故意隱瞞了對方的真實身份罷了。


    而且,對於目前的鄭鈞來說,此刻最關鍵的問題並不是對方的身份,而是這些人的來曆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


    因此,在這種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方的身份反而成為了最不重要的因素,很容易就被鄭淵轉移了注意力。


    鄭淵裝作十分糾結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迴答道:“父皇,要不然……您就別問了吧?”


    鄭鈞忽然冷哼一聲:“小子,你在朕麵前玩那以退為進的手段,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想跟朕耍心機,你還嫩了點!說!”


    鄭淵低垂的臉上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


    現在皇帝注意力全在刺客背後之人的身份上,全然忘記了詢問那個給他消息的人的身份。


    但是越是如此,鄭淵就越不能輕易鬆口。


    “不,父皇,恕兒臣無禮,不能說。”


    鄭鈞坐直身體,俯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鄭淵,冷笑連連:“不能說?有點意思,嗬嗬嗬嗬……”


    鄭淵不說,他就猜不到嗎?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能讓鄭淵諱莫如深的人,能有幾個?


    閉著眼睛猜,鄭鈞都猜得到。


    全大周,也就那麽幾個人而已。


    但是也正因為猜到了,鄭鈞心中更是怒火升騰。


    若是耍的是心機手段,把鄭淵坑死了,那是他的兒子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也會憤怒,也會傷心,但是並不會有太多的反應。


    弱者,是不配在皇室裏生存的。


    就像那幾個兒子一樣,被人用手段玩死,哪怕他明明知道是誰幹的,也沒做出任何反應。


    但是!


    刺殺,這個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這是視大周臉麵如無物,這是鄭鈞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手段都不屑於玩,想直接掀桌子?


    那也不先摸摸自己的脖子!掂量一下自己的脖子夠不夠硬!能不能抗的住他的屠刀!


    鄭鈞眯了眯眼睛,掩飾著眼底的殺意:“長孫無忌迴來,讓他把人交給朕。”


    鄭淵沒有絲毫猶豫,搖了搖頭:“不給。”


    鄭鈞眼神一冷,隨即又迅速恢複正常,語氣平靜的問道:“不給?為什麽?給朕一個理由。”


    鄭淵低著頭,哪怕他沒看,也能感受到剛才一閃即逝的冷意,身體上更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鄭淵還是執拗說道:“一切的理由都不足夠讓父皇您打消此刻的想法,所以,沒有理由,就是不給。”


    “嗬嗬嗬……”鄭鈞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哈哈哈哈……”


    一滴汗水順著鄭淵鬢角流下,劃過下頜,沒入衣領之中消失不見。


    笑了半晌,鄭鈞笑夠了。


    “老九啊老九,你跟你母親還真像啊。”


    聽到鄭鈞提到母親,鄭淵眼神動了動,但是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隻是靜靜的聽著。


    鄭鈞臉色帶著追憶之色看著窗外:“當年朕也年少輕狂過,做出不少不合理,甚至不理智的決定,但是都被你母親毫不留情的駁迴了,一點麵子都不給朕留。”


    說到這,鄭鈞笑了笑:“那時候朕可是相當沒有麵子,給朕氣的不輕,不過最後事實證明,她的決定往往都是對的,至少比朕更正確。”


    停頓片刻,鄭鈞繼續道:“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朕索性就不管了,也給你一個證明自己機會。”


    “從此刻開始,朕不會給你任何實質的幫助,你獨自對抗那些人,你贏了,皆大歡喜,你輸了,朕也不會幫你報仇,就當你從來沒存在過。”


    “讓結果來證明,是你的決定正確,還是朕的決定正確,如何?”


    說心裏話,鄭淵很不想答應,但是此刻他已經被鄭鈞三言兩語的架起來了,不答應都不行。


    鄭淵深吸一口氣,點頭:“是,兒臣遵旨。”


    鄭鈞笑了笑:“好,去吧。”


    “是,兒臣告退。”


    鄭鈞目送鄭淵離去,眼中眸光流轉,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無舌壯著膽子輕聲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該用膳了。”


    鄭鈞迴過神來,看向無舌:“你這老狗,想說的不是這個吧?”


    無舌陪笑道:“陛下果真是慧眼識人,什麽都瞞不過陛下,老奴深感佩服。”


    鄭鈞笑了笑,沒有迴應。


    無舌想了想,還是說道:“依老奴愚見,燕王殿下或許是沒說實話。”


    鄭鈞眯了眯眼睛:“不,他說的就是實話,隻不過把最重要的一點遮掩過去了而已。”


    無舌故作不解道:“老奴愚鈍,並未看出來啊。”


    鄭淵微笑道:“那個跟他見麵的人到底是誰,這小子可是沒說,人呐,如果不知道對方身份,是不可能貿然相見的。”


    無舌一愣,隨即好奇的問道:“所以……陛下您的意思是……燕王殿下認識那個人?”


    鄭鈞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不一定認識,但是他最起碼知道對方是誰,隻不過這個人身份不能被朕知道罷了。”


    “朕都已經跟他說了,跟朕耍心機,他還嫩了點,他沒放在心上啊……”


    聞言,無舌麵露思索之色。


    “好了,傳膳吧,今天,讓禦膳房做條魚來嚐嚐。”


    “是,陛下。”


    無舌走出禦書房,左右看了看,招來一名小太監,附耳囑咐了幾句,隨後頭也不迴的朝著禦膳房的方向走去。


    小太監則是一溜小跑,直奔遠處而去。


    看那個方向,正是宮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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