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天人交戰的思考過後,沈巡還是決定選擇打賭。


    他認為自己的相麵之術不會出錯,鄭淵肯定會有血光之災。


    “賭!”沈巡咬了咬牙,目光無比堅定地低吼道:“我賭!我的相麵之術不會有錯!絕對不會!”


    鄭淵嘴角微揚:“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最後結果,不過本王這血光之災,會在多久時間內發生呢?”


    沈巡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最晚不會超過七天!”


    鄭淵點了點頭:“好,本王等著,來人啊。”


    地牢門口閃進兩名府軍:“王爺。”


    鄭淵抬了下下巴:“去,帶本王的貴客去府中的鬆香苑休息,隻要不出鬆香苑,他想要什麽就給他什麽。”


    “是。”


    兩名府軍上前給沈巡鬆綁,將其扶了起來。


    沒辦法,現在沈巡腿軟的厲害,單單靠他自己,他是沒辦法站起來的。


    鄭淵抱著肩膀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巡:“對了道長,用不用本王給你準備一副棺槨?”


    沈巡緩了一會,揉了揉被勒的生疼的肩膀,果斷的搖了搖頭:“不必,貧道的相麵之術被貧道師父確認過,天下間能高過貧道的不出一手之數。”


    “若是真的錯了,讓貧道曝屍荒野就好,別說王爺,貧道也自是無顏麵對祖師。”


    啪啪啪。


    鄭淵輕輕鼓掌,麵露一絲欣賞:“不錯,好誌氣,本王現在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希望你最後能活著。”


    “不過……”沈巡忽然看向鄭淵:“賭注要改一下。”


    鄭淵挑眉微笑道:“哦?改什麽賭注?”


    沈巡忽然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若是貧道賭贏了,貧道不想進入觀星樓。”


    鄭淵微眯雙眸:“哦?那你想要什麽?奇珍異寶?還是一座隻屬於你的道觀?都可以,你盡管說,本王無不應允。”


    沈巡語出驚人:“貧道要成為王爺府的幕僚,並且保證貧道在王府的地位僅在王爺一人之下。”


    鄭淵臉上的微笑漸漸凝固,眼睛死死的看著沈巡。


    此時鄭淵有種預感,那就是這一切都是這個道士算計好的,從頭到尾他都在被沈巡牽著鼻子走。


    一旁的許虎氣喘如牛,眼睛猩紅的緊握斧柄,隻等鄭淵一聲令下,他就會剁下這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士這顆狗頭。


    鄭淵盯著沈巡看了半晌,周身常年養成的高位者的氣勢致使空氣凝結,仿佛能壓死人一般。


    但是沈巡就像是有必定的把握一般,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絲毫不見之前膽小如鼠的模樣。


    忽然,鄭淵笑了起來。


    他擔心那麽多作甚?莫說沈巡這一個在曆史上壓根沒聽說過的道士,就算是袁天罡、李淳風這樣的道士,不也一樣被死死的壓製在皇權之下?


    姚廣孝夠厲害了吧?佛道雙修,在宰相被朱元璋廢除以後,依舊被世人稱為黑衣宰相,來象征其地位。


    但是那又如何?朱棣想殺姚廣孝也隻是需要一句話而已。


    雖然鄭淵不覺得自己有李世民、朱棣那種能力,但是鄭淵也覺得自己沒必要擔心一個道士。


    不過他這一笑,倒是讓沈巡有些驚疑不定起來,好端端的王爺他笑什麽?


    鄭淵笑夠以後,說道:“好,本王就如了你的意,讓你在本王王府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


    沈巡心中暗自欣喜,不過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拱手道:“多謝王爺。”


    鄭淵不屑的笑了一聲:“不著急謝,等你能活下來的時候再謝也不遲,下去吧。”


    “是。”


    看著被自己親信府軍帶下去的沈巡,鄭淵眯了眯眼睛。


    他有點吃不準這個沈巡是真的有真材實料,還是膽子夠大。


    許虎好奇的問道:“王爺,您就這麽放過那出言不遜的臭道士了啊?”


    鄭淵唿出一口氣:“本王也是想看看,這個家夥是不是真的有那兩下子,若是沒有,也就是讓他多活幾天而已,若是有,養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很值得。”


    許虎聞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點了點頭。


    其實他壓根沒聽懂,但是魏將軍教過他,如果王爺或者王妃說話你沒聽懂,點頭聽話就對了,保準不會出錯的。


    剛出地牢,鄭淵迎麵就撞上了長孫無垢:“觀音婢?你來這幹什麽?這多髒啊。”


    長孫無垢笑了笑:“殿下你都沒嫌棄髒,妾身又怎麽會嫌棄呢?”


    鄭淵伸手拉住長孫無垢的手輕輕拍了拍。


    長孫無垢轉而問道:“對了,剛才妾身來時,看見兩名府軍把那道士帶走了,這是去幹嘛?”


    鄭淵不想長孫無垢擔心,於是就隨口說道:“哦,沒事,這道士有兩下子,我留他在府上做個客,說不定以後用的上。”


    “哦哦,這樣呀,那也好,能幫到殿下的留著就留著吧。”


    鄭淵問道:“對了,觀音婢你還沒說你來這幹什麽呢。”


    長孫無垢拍了拍光潔的腦門,一臉懊惱:“哎呀~看妾身這個記性,妾身來是想告訴你,三皇子來了,還給你帶了禮物。”


    三皇子?


    鄭淵現在一聽這三個字都腦仁疼。


    自從當年鄭淵幫了三皇子一次,這三皇子對他那叫一個親近,比對太子還親近,張口閉口的好弟弟。


    甚至鄭淵都懷疑太子跟五皇子忽然停戰陷入蜜月期是不是就是因為三皇子而引發的。


    鄭淵深深歎了口氣:“算了,走吧,讓我看看我這位三哥又給我帶什麽好東西了。”


    長孫無垢聞言捂嘴輕笑不止,這兩年多下來,長孫無垢自然也知道一點內情,知道鄭淵對他這位頗為殷勤的三哥十分頭疼。


    關鍵還沒法拒絕,隻能接受,這兩年讓長孫無垢撿到不少笑話。


    鄭淵沒好氣的白了長孫無垢一眼,抬腳朝著前堂走去。


    剛到前堂,鄭淵就猛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鄭淵捂著鼻子走進大堂,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地上的半副血淋淋的虎骨,跟一張疊放好的虎皮。


    鄭淵嘴角抽了抽,看著坐在主位喝茶的三皇子,沒好氣的說道:“你賠我地毯。”


    三皇子見鄭淵來了,忙放下二郎腿,笑道:“哎呀,好弟弟,別這麽小氣嘛,三哥這禮物還比不上一副地毯嘛?這可是三哥今早剛打的,迴府處理處理就給你帶來了。”


    鄭淵無語的指著虎骨:“皮在,骨頭剩一半,肉呢?虎鞭呢?”


    三皇子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天,隨後一攤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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