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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淵聞言作出洗耳恭聽狀:“五哥但講無妨啊。”


    鄭椋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放在桌麵上推了過來,隨後笑嗬嗬的看著鄭淵,也不說話。


    鄭淵挑了挑眉,拿起這張紙隨意掃了一眼,發現上麵寫的是一些人名,大概有個二十人左右。


    不過對此鄭淵也懶得細看,隨手丟到桌麵上。


    鄭淵如此作態,哪怕不說話鄭椋也明白鄭淵的意思,頓時眯了下眼睛,試圖將眼底一閃而過的怒火隱藏起來。


    “看來……九弟是不願意幫為兄這個小忙了?可真叫為兄傷心呐……”


    鄭淵將手抄在袖子裏嗬嗬一笑:“五哥這話可就不對了,小忙?這可是能掉腦袋的忙啊。”


    “哦?”鄭椋故作驚訝:“可據為兄所知……九弟你可是往錦衣衛裏塞人了啊,到為兄這裏就不行了?”


    鄭淵低垂著眼睛深吸一口氣,他是真的懶得跟這虛偽的狗東西虛與委蛇,但是現在又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鄭淵也隻好耐著性子。


    “五哥有所不知啊,弟弟這也是靠著上奏的這份功績與父皇要來的恩典,也僅僅塞進去一個人而已,可五哥這……嗬嗬嗬……”


    結果令鄭淵沒想到的是,鄭椋不緊不慢的將桌麵上的名單團成一團塞迴袖子裏。


    隨後在另一隻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條放在桌子上又推了過來。


    鄭淵拿起一看,發現上麵就一個名字。


    【肖莫雲】


    沒寫官職,沒有年紀,什麽都沒有,隻空有一個名字。


    鄭淵抬眼看了鄭椋一眼,默然不語。


    鄭椋微笑道:“為兄隻是往裏塞一個人,這也不行嗎?”


    鄭淵知道,如果他再不答應幫忙,今天他跟鄭椋就真的要翻臉了。


    現在他還十分勢弱,跟鄭椋徹底鬧翻不僅一點好處沒有,還會因此徹底被鄭椋針對上。


    甚至有可能鄭椋還會籌劃對他的刺殺,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鄭淵並不想冒險。


    鄭淵左右翻看了一下紙條,順手塞進了袖子裏。


    見此情景,鄭椋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嗬嗬嗬嗬……為兄著實感到慚愧啊,今日登門拜訪連個禮物都忘記帶了,為兄這就迴去給九弟取來。”


    說著,鄭椋站起身推門而去。


    鄭淵坐在椅子上看著鄭椋的背影,不屑的嗤笑一聲。


    真是個蠢貨。


    恐怕鄭椋對他所說的事壓根不信,認為長孫無忌的安排皇帝壓根不知道,都是自己自作主張。


    要不然的話,鄭椋也不會換成一個人,而是應該轉身就走才對。


    鄭淵感慨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五哥,這可不是弟弟想坑你,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這要是不搞點事,弟弟都對不起你自己送上門呀,哈哈哈……”


    鄭淵笑的那叫一個暢快。


    不過鄭椋終究是鄭椋,哪怕不相信,行事也十分小心,紙條上隻有一個名字,其他的一概沒有。


    鄭淵大膽猜測,可能甚至於這個名字都不是鄭椋親手所寫。


    不過不要緊,這一下雖然直接坑死鄭椋是白日做夢可,但是隻要這件事讓皇帝知道,那就有鄭椋好受的。


    “來人。”


    雲萍緩步走了進來:“殿下。”


    “去,派人去請馮韻馮大人,就說本王找他有要事相商。”


    “是。”


    雲萍剛準備走,卻又被鄭淵叫住。


    “等一下。”


    雲萍轉過身恭敬道:“殿下可還有事吩咐?”


    鄭淵從一旁拿起幾張畫著一些圖樣的紙張,折疊好以後交給雲萍:“這個,派人給長孫府送去,一定要親手交給長孫無垢,就說這個到時候也要賣。”


    雲萍接過來,點點頭:“奴婢明白。”


    “嗯,去吧。”


    ……


    接到傳信的馮韻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


    誰讓現在鄭淵才是老大呢,錦衣衛的組建還需要依靠人家燕王殿下,光靠他自己可真搞不定。


    馮韻快步走進來,拱手道:“殿下。”


    鄭淵放下茶杯,招了招手:“嗯,過來坐。”


    “是。”


    馮韻剛坐下,鄭淵就將鄭椋給他的紙條推了過去。


    見此情景,馮韻一愣,但是也沒多說什麽,伸手將紙條拿了起來:“肖莫雲?殿下,這是……?”


    雖然馮韻此時心中有些猜測,但是也不敢亂說,畢竟若是萬一猜錯了,那是打燕王的臉,這罪過馮韻可不想承擔。


    這時候雲萍給馮韻端了杯茶過來,馮韻連忙站起身,雙手接過茶杯:“您辛苦。”


    待到雲萍離開,鄭淵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知道剛才不久之前誰來找本王了嗎?”


    馮韻搖了搖頭:“卑職不知。”


    鄭淵輕笑一聲:“五皇子,齊王鄭椋。”


    聞言,馮韻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瞬間明悟過來。


    “殿下,您的意思是……讓卑職去稟告陛下?”


    鄭淵豎起一根手指,輕輕的搖了搖:“錯。”


    馮韻態度恭敬:“卑職愚笨,還望殿下不吝賜教,卑職定當洗耳恭聽。”


    鄭淵指了指紙條,意有所指道:“本王說它是齊王的,它就是了嗎?”


    “這……”馮韻麵露難色。


    是啊,不能因為對方是燕王,他就說什麽信什麽啊,可是燕王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一邊想著,馮韻態度更恭敬了些,一言不發。


    話是不能亂說的,更不能對上位模棱兩可的話語妄加揣測,那是找死的行為。


    這就是為什麽很多時候,那些朝廷官員明明都是褪了毛的千年狐狸,卻依舊喜歡在皇帝麵前裝傻充愣。


    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真要那麽蠢,皇帝早就把他打發迴家了,不是嗎?


    皇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這算是一種別樣的默契。


    裝聽不懂的好處很多,最明顯的就是事後責任會小不少,甚至沒有責任。


    就像現在,如果馮韻妄加揣測,直接認定鄭淵是想告發齊王鄭椋,並說出口。


    那麽隻需要鄭淵點頭,這件事就定性為馮韻自己的想法,到時候皇帝真要是震怒,馮韻絕對是那個主謀。


    燕王也隻是被他這個“佞臣”蒙蔽了而已。


    所以馮韻寧可被鄭淵斥責,也絕不會主動開口推測鄭淵的想法。


    “汙蔑”王爺的鍋,他可背不動,會壓死人的。


    鄭淵輕聲道:“你是誰?”


    我是誰?


    馮韻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卑職是錦衣衛指揮使。”


    鄭淵一攤手:“那不就是了?那手下的錦衣衛機緣巧合下查到點什麽,是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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