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一邊寫,陸蒹葭一邊複述出來:“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


    陸蒹葭讀完,品味了一下這首詩,俏臉一紅。


    鄭淵這首詩是王昌齡的詩,雖然是讚美美人,卻也寫出了美人期望被帝王寵幸的迫切之意。


    講道理的說,在現在鄭淵與陸蒹葭的這種情況下,這首詩反而更像是一首豔詩,有調戲陸蒹葭的意思。


    但是陸蒹葭不僅不覺得生氣,還覺得很開心,陸蒹葭含羞帶怯的看了鄭淵一眼,羞澀的低下頭去。


    但是鄭淵卻對這一切毫無察覺,還在心裏感慨自己毛筆字居然並沒有退步,一手標準的瘦金體依舊那麽漂亮!


    陸蒹葭羞澀道:“公……公子,你……你好壞~”


    鄭淵一呆,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啊?啥啊?咋的了?”


    陸蒹葭溫婉更是羞澀,還以為鄭淵故意調笑自己,一頭撲到鄭淵懷裏不敢抬頭。


    鄭淵茫然的眨了眨眼,雖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鄭淵的手不由自主的,像是按了定位一般攬住的陸蒹葭纖腰。


    聞著陸蒹葭身上的馨香,鄭淵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就在鄭淵準備動手動腳的時候,鄭淵忽然想起來自己才十六歲,連忙停下動作。


    不成不成,不能拿身體開玩笑,他還想著以後多活幾年過過好日子呢,不能這麽糟蹋身子,還是再忍兩年再說。


    古往今來,好色之人活得久的不是沒有,但是短命的明顯更多,鄭淵可不想試試自己身子骨夠不夠硬朗。


    忽然鄭淵發覺有些不對,低頭看去……


    “哎?哎!哎!!別鬧嗷!”鄭淵一把抓住了陸蒹葭作怪的小手:“你給我消停點,本少爺來是玩素的,知道不?素的!”


    聞言陸蒹葭噗嗤一笑:“郎君您可真逗,都到這地方來了,還玩素的?您放心,蒹葭是自願的,而且蒹葭身子清白的很,從未有人碰過。”


    “那也不成。”鄭淵直接拽開陸蒹葭試圖解他腰帶的手:“本少爺不是奔這個來的,知道不?”


    陸蒹葭眨了眨眼:“可是……現在已經宵禁了,您準備住哪啊?”


    “我……”鄭淵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宵禁了,他能去哪啊,這時候出去被巡夜的城衛撞上可就不太好了。


    畢竟皇子逛青樓,說不得就會被皇帝罰一頓,他也隻能在這睡了啊。


    但是鄭淵哪裏知道,現在他堂堂九皇子逛青樓,已經快在京城上層傳來了,不少言官都摩拳擦掌準備明日參他。


    見鄭淵不說話,陸蒹葭捂嘴咯咯一笑:“所以啊,您不還得住奴家這裏嘛?就算真睡素的您也得寬衣啊?”


    “行……行吧。”鄭淵好似認命一般張開了雙臂,任由陸蒹葭給他寬衣解帶。


    很快,鄭淵便隻剩一條寬鬆的合襠褲,上身赤裸,露出了初具線條的肌肉,並不算壯碩,但是卻很好看。


    惹得陸蒹葭羞紅著臉,像做賊似的伸手碰了碰。


    鄭淵沒好氣的拍開陸蒹葭的手:“哎!別鬧,摸摸搜搜的成何體統?”


    陸蒹葭羞澀一笑:“奴家給您去打洗腳水,郎君稍等。”


    說罷,陸蒹葭拿起門口的水盆走了出去。


    不多時,陸蒹葭便端著一盆溫水迴來了,見鄭淵看她,忙解釋道:“奴家一路上都在躲著,沒被人看到過。”


    鄭淵擺了擺手:“沒事,無妨。”


    聞言陸蒹葭這才鬆了口氣,緩步走過來跪在地上將鄭淵的腳放在盆中:“郎君,水溫合適嗎?”


    看著她那熟練的動作,鄭淵點了點頭:“正好,不過你這洗腳很熟練啊?”


    陸蒹葭笑了笑:“以前奴家經常給父親洗腳,練出來了。”


    聽到這話,鄭淵忽然來了興趣:“那你怎麽淪落到如今這副田地呢?”


    陸蒹葭動作一頓,隨即無所謂的笑了笑,頭也不抬的迴答道:“奴家家裏遭了難,親人都不在了,流亡的路上碰到了給霧華樓搜羅的牙子,奴家把自己賣了,這才到了這裏。”


    “不過好在媽媽也還算是心善,見奴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允諾奴家可以隻賣藝不賣身,但是前提是奴家可以給霧華樓吸引到足夠的客人。”


    鄭淵知道,這簡短的話語背後有著數不清的苦楚,絕對沒有陸蒹葭說的這麽簡單。


    不過鄭淵也沒細問,畢竟揭人傷疤這種事,總歸是不好的。


    於是鄭淵轉而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迴郎君的話,奴家今年十九歲,前兩個月剛過完生辰。”


    鄭淵苦笑:“嗬嗬嗬……我才十六。”


    陸蒹葭抬頭呆萌的看著鄭淵:“啊?”


    鄭淵笑道:“怎麽?不信?”


    “信。”陸蒹葭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迴答道:“就是氣質看著不太像,像是二十左右的年紀,尤其是眼睛,好像充滿了滄桑一樣。”


    鄭淵一愣,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先不說他是穿越而來,就說在那深宮之中生存,他也不可能單純的了。


    陸蒹葭見鄭淵不願意討論這個,便閉上了嘴,仔細的為鄭淵洗腳。


    過了半晌,鄭淵開口問道:“你說你家遭了難,出什麽事了?”


    陸蒹葭咬了下嘴唇,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奴家不願意說,而是這事郎君知道了沒好處。”


    聞言鄭淵反而更好奇了。


    知道了沒好處?自己身為九皇子,除了皇帝皇後,其他人他還真不懼。


    “沒事,你盡管說,若是其中有隱情,我可以替你出氣。”


    陸蒹葭搖了搖頭:“算了吧,都過去了,郎君您是個好人,奴家不想讓您牽連進來。”


    鄭淵下意識脫口而出:“擔心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陸蒹葭一愣,問道:“您……是誰?”


    這時候鄭淵也知道自己差點說漏嘴,遮掩道:“你以後就知道了,你盡管說。”


    陸蒹葭抿了抿嘴,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鄭淵,但是看鄭淵那言之鑿鑿的樣子,似乎也不像唬人的樣子。


    說不準真的能幫她一家平冤得雪也說不定,陸蒹葭想到這,鼓足勇氣說道:“奴家原本是汴州長史陸鳴嫡女,因奴家父親不願與同僚同流合汙,被人排擠。”


    “後來因為汴州刺史周雲柯過壽,家父因從未貪墨,無力奉上能讓周雲柯滿意的壽禮,而被周雲柯不喜。”


    “後來……家父便越發的受到排擠,最後在汴州長史默許下,他們將貪汙罪行全盤推到家父身上,致使奴家一家下獄問斬。”


    “若不是家父事先察覺不對,將奴家暗中送出城去,怕是現在奴家也已經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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