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皇後見鄭淵放下筷子,不由問道:“之恆,怎麽了?沒胃口嗎?”


    鄭淵抿了抿嘴,猛的往嘴裏灌了一口茶:“是啊,雖然腹中饑餓,卻沒什麽胃口,讓母後擔憂了。”


    “唉……”薑皇後輕歎一聲,放下了筷子:“說來也是,受到如此驚嚇,如何能有胃口?那一會母後讓他們給你再做一些送到你那裏好了。”


    “謝母後,不過兒臣先行告退了,兒臣還準備去向父皇問安。”


    薑皇後點了點頭:“也對,之恆你快去吧,母後就不留你了,雲清,替本宮送送殿下。”


    “是。”


    出了坤寧宮,鄭淵站定腳步。


    雲清見狀也停了下來,恭敬的站在一旁。


    鄭淵問道:“雲清姑姑,不知這做東西的地方在哪啊?”


    “迴殿下,您是想去工部對吧?奴婢帶您去。”隨即雲清苦笑一聲:“另外您別叫奴婢姑姑了,奴婢真的承受不起啊。”


    鄭淵卻說道:“還是那句話,叫您姑姑是應該的,哪怕父皇問起也無妨,既然姑姑叫我殿下,那就不要違背我的諭令才是。”


    “這……”雲清瞬間便說不出話來,最終隻能無奈道:“奴婢謹遵殿下諭令,恕奴婢僭越了。”


    鄭淵哈哈一笑,隔著衣袖一把抓住了雲清的手腕:“好了好了,雲清姑姑不要這麽嚴肅嘛,快帶我去工部吧,還有正事呢。”


    被鄭淵抓住手腕的雲清臉頰一紅,但是也不好掙脫,隻能默許了鄭淵的做法:“奴婢帶您去。”


    皇宮比鄭淵想象中大很多,但是礙於規矩,鄭淵雖然受寵,但是還沒到能在皇宮內坐轎子、騎馬的程度,所以去工部隻能腿著。


    小半個時辰後,鄭淵終於到了工部。


    雖然身體年輕力壯,但是鄭淵依舊累的不輕,一旁的雲清適時掏出一方手帕給鄭淵擦汗。


    鄭淵接過手帕,長出一口氣:“唿……累死我了,以前怎麽沒覺得皇宮這麽大?”


    此時鄭淵卻是忘了他以前學過,皇宮可是非常大的,隻有後宮才是真正的皇帝居所,而真正的皇宮是京城的內城。


    不但有很多部門在,還有一些重臣跟皇子、王爺居住,隻有外城才是百姓以及絕大多數的官員居住的地方。


    雲清安慰道:“以前殿下未曾走這麽遠的路,也是正常的。”


    鄭淵點了點頭,抬腳朝著工部大門走去。


    工部門口人來人往,大小官員不停的進進出出,顯得很是忙碌,所以自然也就沒人關注鄭淵二人。


    但是走的深了,還是有官員認出了鄭淵,連忙上前見禮:“臣工部侍郎沈從越見過九殿下。”


    聞言鄭淵看向說話那人,隻見其身穿緋色官袍,再加上自稱工部侍郎,這就說明是一個從三品官員。


    在大周,黑色、金色為尊,紫色次之,紅色再次,隨後便是藍色、綠色與青色。


    金色是與黑色搭配在一起用的,自然隻有皇室成員才能有資格穿。


    其他人若是想穿黑色,也是可以的,但是絕對不能有金色乃至於近似的顏色。


    而正一品到從二品便是紫色官袍,正三品到正四品是紅色。


    從四品到正六品是藍色,從六品是綠色,七品開始便是青色,皆是官職越低官袍的顏色越淡,用以區分身份。


    而眼前這個自稱沈從越的工部侍郎的衣服便是紅色偏淡的緋紅色,不是那種鮮豔的正紅色。


    不過鄭淵的事倒是也不複雜,一個工部侍郎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沈從越,沈侍郎,對吧?”


    沈從越拱手行禮笑道:“迴殿下,正是,敢問殿下來工部是有何需要?臣可效勞。”


    鄭淵擺手:“免禮,隻是些微末小事,倒也要勞煩沈侍郎了。”


    “嗬嗬嗬……這是臣的榮幸才是。”


    鄭淵說道:“不知道工部的鐵匠在何處,本宮找他們做點東西。”


    說實在的,有生之年第一次自稱本宮,還讓鄭淵感到有些小羞恥。


    但是沒辦法,對臣子說話,總不能總是我啊我的自稱,必須要規矩。


    沈從越伸手示意:“殿下您這邊請。”


    七拐八拐後,鄭淵忽然覺得一股股熱浪撲麵而來,讓鄭淵忍不住皺眉後退半步。


    這下可把沈從越嚇了一跳:“哎呦!臣罪該該死!殿下您到旁邊稍候,臣去叫管事的!”


    鄭淵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你去吧。”


    沈從越行了一禮後一路小跑,直奔裏麵而去。


    不多時,沈從越帶著一名赤裸上身的古銅色皮膚的壯漢小跑過來。


    一旁的雲清見狀連忙皺著眉側過身去。


    沈從越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介紹著身旁的壯漢:“殿下,這個就是鐵匠的管事的,您叫他石頭就行。”


    壯漢更是實在,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哐哐給鄭淵磕頭,甕聲甕氣的說道:“草民王石頭見過殿下!”


    “王石頭是吧?”鄭淵上下打量了一下:“本宮說出來的東西,你都能做嗎?”


    王石頭一聽是問自己吃飯的本事,頓時有些自得起來:“殿下!草民不是跟您吹,隻要是您能說的出來的,哪怕是從來沒出現過的,草民也是做個差不離!”


    沈從越連忙踢了王石頭一下:“你找死啊!?給我低下頭去!聲音低些!你若是衝撞了殿下你萬死難贖!”


    “哎哎哎~”鄭淵擺了擺手:“行了,沒到你說話的時候,一邊玩去,本宮在跟他說話。”


    “是是是……臣僭越了。”沈從越連忙幹笑著退到一旁。


    但是沈從越也沒忘了用眼神警告王石頭,讓他不要亂說話,注意一點。


    經過沈從越的一頓嚇唬,王石頭顯然拘謹了許多,一雙滿是老繭的大手不住的在褲子上搓動。


    鄭淵溫聲道:“別緊張,本宮就是讓你做點東西,做好了有賞,做不好也不罰你,可聽的明白?”


    王石頭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草民聽明白了。”


    不遠處的沈從越氣的直跺腳。


    前麵的“迴殿下”三個字讓你這王八蛋就鹹菜吃了不成!?


    鄭淵一臉無奈,歎了口氣:“雲清姑姑,你讓那家夥安靜點。”


    雲清聞言躬身應了一聲,隨後走到沈從越跟前展示了一枚令牌,看到令牌,沈從越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


    見沈從越認識,雲清伸手朝著遠處一指,惜字如金。


    “滾!”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微臣這就滾!”


    說罷,沈從越連滾帶爬的朝著遠處跑去,看那樣子仿佛是恨爹媽少生兩條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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