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丫頭跟睿王是見過的,她眼裏的心虛也太明顯了,應該說不止見過,聽睿王的意思兩人早有了肌膚之親,他從小疼著護著長大妹子,竟然跟別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即便從理智上來說,謝渲知道這是一門難得的好姻緣,可心裏仍是不爽。


    更何況,這丫頭也不知是糊塗還是傻,都跟人家有了肌膚之親,還不想嫁,一聽睿王退婚,高興的什麽似的,就不想想,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了睿王腰上的荷包,這樁婚事真退了,她可再嫁何人?


    不過,這丫頭沒瞧上睿王也好,睿王鬧了這出退婚的荒唐事,平白給了謝府沒臉,總要吃些教訓,要不然,還當謝府的女婿如此好當呢,小阿十可是他們幾個從小疼到大的寶貝,如今白白便宜了外人,就算他是睿王也不能順風順水的娶了人去。


    所以,在這丫頭身上受些挫折,他們這些當哥哥的心裏才能稍微平衡些,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得讓睿王認出這丫頭來,才有後續。


    想到此,開口道:「前兒我莊子上那幾個小戲子排了一出新戲文,你八嫂讓我給你帶個話兒來,讓你明兒去莊子上品評品評。」


    阿十正想去呢,上迴是一聽八哥沒幫自己拒絕婚事,使性子迴了謝府,如今還在六月底呢,熱的很,國公府可遠不如八哥的莊子上涼快,更何況還有新戲文看,再有,自己也惦記八哥酒窖裏的好酒了,趁著這次去,把八哥私藏的好酒多吃些,也算解氣了。


    一想到八哥酒窖裏的好酒,越發勾起了肚子裏的酒蟲子來,笑嘻嘻的湊過去:「阿十也想八嫂了呢,那一會兒阿十就跟八哥一起走吧。」


    謝渲戳了她的額頭一下:「鬼丫頭,我看你不是想你八嫂了,是惦記上八哥酒窖裏的好酒了?」


    阿十嘿嘿笑道:「真想八嫂了,當然,吃酒也是順便嗎,反正八哥酒窖裏放了那麽多酒,不吃也是白擱著。」


    謝渲:「八哥酒窖裏的好酒,可沒少便宜你這丫頭,不過,八哥這迴得囑咐你一句,旁的酒由著你吃,唯獨酒窖第二排架子最裏邊兒的那壇酒不許你動。」


    阿十不滿的道:「什麽了不得好酒,至於這麽摳門嗎?」


    謝渲目光深深:「不是八哥摳門,那酒實不適宜你吃,吃了要出事兒的,可記得了?」


    阿十揮揮手:「記得了,記得了,第二排架子最裏邊兒那壇酒不能動。」


    謝渲摸摸她的頭:「記得了就好。」


    轉過天兒吃了晌午飯,聽管家說前頭來了要緊的客人,擺了酒席,府裏的小戲子也叫了去湊趣兒,弄得阿十跟八嫂沒什麽樂子可尋,八嫂便迴去歇午覺去了,阿十去廚房順了一包五香毛豆揣著,拐了個彎子進了酒窖。


    一進酒窖就想起了昨兒八哥囑咐她的話,撇了撇小嘴嘟囔了一句:「酒還有適宜不適宜自己吃的,根本就是八哥摳門,不定是怕自己吃光了他的好酒,才用這樣的話哄騙自己。」


    也不知是什麽好酒,至於這麽摳門,想著便順著第二排架子尋了過去,果然,最後的角落裏有個小壇子,阿十伸手把酒壇子拿了下來,迫不及待的砸開封泥,頓時一股酒香躥了出來,阿十吸了吸鼻子笑著嘟囔了一句:「我還當是什麽好酒,原來是放了藥材,藥酒自己怎麽吃不得了。」


    說著忽的想起什麽,從腰上把昨兒八哥才給她的酒葫蘆解了下來,灌了滿滿當當一葫蘆藥酒,然後一手提著酒壇子一手拿著葫蘆,往裏邊走去。


    八哥很是貼心,知道自己就愛來他酒窖裏偷酒吃,索性在酒窖裏置了一張小榻,榻邊兒上放了矮幾,歪在榻上吃酒最是舒服。


    阿十剝了個五香毛豆塞到嘴裏,就一口酒,甭提多熨帖了,不一會兒一葫蘆酒就下去了半葫蘆,阿十忽覺有些燥熱,琢磨這酒八哥倒是擱了什麽藥材啊,酒是好酒,可就是勁兒也太大了,自己才吃了這麽點兒怎麽就熱上來了,莫非醉了?


    或許睡會兒就好了,橫豎酒窖裏也沒人來,索性把外頭的衫子脫了,覺得涼快了些,可沒一會兒又覺著熱起來,索性把裙子也解了,隻剩下裏頭小衣綢褲,鞋襪也甩到了一邊兒,斜斜倚在小榻上睡了過去……


    睿王今兒本是應了謝渲的邀約來他莊子上瞧瞧他的酒窖,若不是謝渲答應幫自己了結退婚之事,睿王實在沒心思走這一遭,他雖擅釀酒卻不過當個消遣,談不上指教,更何況,既來了,卻不見說釀酒的事兒,而是擺了酒宴招待,還尋了幾個戲子來席間湊趣,自己屢次提起釀酒之事都被他岔開話去。


    堪堪過了晌午,方才說去酒窖的事兒,剛到酒窖門口管家就匆忙來了,說有要事稟告,謝侍郎便告了罪說讓自己先在酒窖裏隨便瞧瞧,他去去就來。


    睿王不好攔他,隻得應了,自己進了酒窖,倒頗有些意外,跟謝渲雖並無什麽太深的交情,若論起來,也算太學裏的同窗,況,謝渲謝洵曾是皇上的伴讀,後皇上登基,謝渲又任戶部侍郎,他卓越的才能自是有目共睹,倒是未想到他也喜歡釀酒,且從這酒窖的布置來看,釀酒的技藝並不在自己之下,先頭說讓自己指教實是謙虛之詞,亦或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睿王一邊兒想一邊兒往裏走,卻嗅到一股奇怪的酒香,順著尋過去,就瞧見如此一幅鮮活生動的海棠春睡圖。


    睿王先頭隻掃了一眼,便下意識別開頭去,畢竟非禮勿視,這丫頭穿的實在太清涼了些,剛那一瞥雖未看的太清楚,可那白生生的兩隻腳丫卻瞧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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