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市集守了一天,依舊沒有找到活幹。


    無奈之下,眾人垂頭喪氣地迴到臨時‘營地’,村民們看著大家空空如也的雙手,滿是失望。


    小夥子們羞的滿臉通紅,低著頭,走迴各自家人身邊。


    到了飯點,小夥子們無一例外,死活不願意吃東西,隻說在外麵吃過了,不餓。


    晚上,張未央將眾人圍在一起,沉聲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鄉親們身上的幹糧不多了。”


    “明日上午,再守半天,如果還是沒有門路,我們就得想個辦法了···”


    韓睿聽到這嚇一大跳:“你···你不是要打家劫舍吧?”


    張未央一巴掌糊在韓睿腦袋上,瞪了一眼,繼續對眾人道:“如若明日還是沒有活計,我們···去參軍!”


    “入伍為兵,我們就可以吃軍糧;發下來的餉錢,給鄉親們買糧糊口。”


    “富豪大賈都已逃出雲中城,唯有郡兵斷不會逃,我們的生路,隻有這一條了!”


    眾人互相看了看,心中思慮一番,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韓睿還想說點什麽,此事就在眾人地轟然應諾聲中敲定。


    “不是!幹點什麽不好,非得腦袋拴褲腰帶上討生活?”


    可惜,韓睿心中的哀嚎,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


    第二天中午,守了半天無果的眾人,跟著張未央,向城內校場走去。


    跟守衛道明了來意,待其通報後,便被引入一座營帳內。


    上首那人臉上滿是倨傲,對眾人道:“兵卒滿員了,倒是缺幾個搬貨喂馬的民夫,三日米一鬥,錢二十,爾等可願?”


    韓睿聽著,差點沒一巴掌唿上去!


    一鬥米,也就一千克多,一天四兩,小孩子吃倒是能吃飽,這一群長身體的大小夥,半飽都夠嗆!


    二十錢,一天七錢不到···現在米價六十錢一石,眾人一天的餉錢,頂多夠買三石米,哪兒夠鄉親們幾百號人吃?


    正要張嘴口吐芬芳,卻被張未央製止。


    “謝大人恩典,我等願。”


    眾人挨個登記名諱,完成手續後,走出營帳。


    韓睿再也忍不住:“張大哥,糧餉怎麽可能這麽少?那狗官在耍我們呢!”


    “就你看得出來?”


    張未央鄙夷的瞥了韓睿一眼,又長歎口氣。


    “知道又能如何?鄉親們此刻,隻怕是饑寒交迫,就等咱們帶吃的迴去呢。”


    “有一點,總比沒有好,大不了我們從軍糧裏,勻一點算了···”


    哎喲我勒個暴脾氣!


    就那一點兒米,還勻?


    “不行,我得找那狗官好好說道說道!”


    “你給我站住!”


    張未央一聲厲喝,眼神狠厲的盯著韓睿:“你要是去了,鄉親們就都得餓死!”


    韓睿心中萬般不忿,終究也隻能是打碎牙齒往肚裏咽。


    “別讓我待到,看我不嫩死你!”


    見韓睿消停了,張未央朝眾人招唿道:“走,去領今天的糧餉。”


    晚上,操勞一天的小夥子們,帶著幾袋粟米迴到營內,引起一片歡唿。


    見到親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小夥子們腹中的饑餓感都淡了許多。


    張老頭卻是滿臉擔憂,走上前,對張未央問道:“怎麽隻有這麽點?”


    待等了解事情經過,哀歎一氣,對眾人道:“大家夥兒辛苦了,坐下吃口飯,就去歇著吧···”


    ·


    “整天挨餓,這特麽什麽年代?”


    韓睿看著手中不到半碗的粟米飯,心中哀歎著。


    剛來到這個時代,自己就是餓醒的;原主那個草包,更是活活餓死的。


    靠著打獵,生活好不容易走上正軌,匈奴人又來了。


    逃難到雲中城,救濟糧沒吃上不說,還要為了養活一村子不認識的人,在這軍營裏頭撿馬糞···


    簡直就是穿越者之恥啊有木有!


    狂炫酷拽吊炸天的金手指呢?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係統呢?


    送上逆天機遇的神秘老人呢?


    啥都麽有!


    幹!


    正抱怨間,遠處走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我滴乖乖~嘀咕一下就有了?”


    事與願違,來者並不是係統派來的老爺爺。


    見到來人,營中軍士紛紛起身拱手:“將軍。”


    韓睿聽著,心中期望破滅,滿臉不爽的消滅著碗中米飯。


    那老頭嗯了一聲,對著營內眾人喊道:“可有善於醫馬者?”


    “切,來找獸醫的,不去。”


    韓睿依舊對老人不是係統爺爺的事耿耿於懷。


    那將軍見沒人搭話,不死心的複又喊道:“醫好本將愛馬者,賞十金!”


    !!!


    韓睿眼睛蹭的一亮,滿腦子都是黃橙橙金燦燦的小可愛!


    “大~人!我我我我我!”


    老人見韓睿上前,臉上滿是孤疑:“你?你會治?”


    “嗯!我會!”


    韓睿眨巴著眼睛,一本正經對老人道。


    “行,就你了,跟我走吧。”


    韓睿趕忙跟上去。


    來到一座馬廝前,就見一批烏黑英俊的馬,正有氣無力癱倒在地。


    “此乃本將坐騎,喚作烏騅,乃是上好的胡馬!”


    韓睿看著拉稀不止的馬,心中吐槽不已:還烏騅呢,你霸王槍呢親?


    殊不知,自西楚霸王項羽之後,但凡是黑色的駿馬,都被將領冠以烏騅之名。


    就像後世的小紅小明一樣,早就爛大街了。


    仔細查看了一番‘烏騅’的舌苔,韓睿開口問道:“大人,這匹馬可是不甚吃喝,癱坐不起好幾日了?”


    將軍一聽,就知道韓睿有點門道:“喲嗬?沒想到你還真懂!”


    “前些時日,烏騅在營外吃了些野草,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可還有得治?”


    韓睿裝模作樣的沉思一番,對那將軍道:“治是有的治,就是大人許諾的金子···”


    見此,那將軍眉頭一皺:“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允諾了你的,必然會給你就是了!”


    韓睿心花怒放:“還請大人取些高粱米來!”


    不就是輕微中毒拉肚子嗎?


    難得倒放了大半輩子牧的韓睿?


    將軍不明所以,取來一大袋高粱,扔在韓睿麵前。


    “真是狗大戶啊···”韓睿嘴角抽搐著。


    光是這袋高粱米,隻怕就能換來十幾袋粟米了!


    再也不懷疑對方地“診費償還”能力,韓睿取來一隻青銅鼎,炒起高粱米來。


    沒辦法,這時候還沒有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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