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擁有一大片封地的伯爵,窮的隻剩下祖宅以及周圍這片能看不能吃的破林子。石小楠大概能理解,當初在魔法學院是伊恩誓死拚搏的決心。大概對於他的處境而言,能夠成為皇家法師估計是最好的出路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比起伊恩身上壓著的那堆讓人無法喘息爛攤子,貌似克洛弗各種挑剔,刻薄至極的毛病都算不得什麽大事。當然前提得忽視掉安東尼那個死咬著不放的瘋子。


    在那個瘋子手上被血腥揉搓了許久,終於不用膽戰心驚的過日子。石小楠異常珍惜這種仿佛新生的美好。所有的好心情都寫在臉上,連帶之前不怎麽待見地勞倫斯都變得無比順眼。


    隻是對於威廉而言。那段相互依靠,互為支柱的日子過去。那種充斥內心的滿足感毫無徵兆地撕裂。其他任何人的加入,都讓他覺得他和少女之間的關係變得疏遠。這使得他變得焦躁不安,即使蒼白的臉雖然如常的溫柔。但是很明顯內心泛起的嫉妒兇猛蠶食著他不穩的內心。


    昏暗的房間窗簾緊閉,當關上房門之後整個房間就徹底歸於黑暗中。焦躁不安情緒,也仿佛隨著遮掩而來的黑暗而逐漸騰升……


    「唿——」明明不會感到勞累,但事實威廉此時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感。這是一種壓抑並且無法言述的焦躁,當逐漸累積壓抑到某種地步的時候就變得異常疲憊。堅實的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全部的力量都壓在木質靠背上。有些年月的木椅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柔軟溫暖的軀體…垂落在身側的蒼白手臂按照記憶力的姿勢虛空比出個弧度。僅僅隻是迴憶起來,似乎殘留在肢體上的那種擁緊的充實感,都讓他感到愉悅。


    但卻偏偏不隻屬於他。那張毫不吝嗇展現出的笑顏。天曉得他花了多大力氣才抑製住,把那張帶著甜美笑容的頭顱站下來,鎖在隻有自己知道地方靜靜欣賞念頭。


    該死!


    好不容易逃離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本以為終於擺脫那種隨時失去的危機感。卻不想後腳直接陷入這樣的境地。怎麽可以!他們之間怎麽可以讓他人插入。但是就這麽直接毀掉細心經營的關係也是萬般不甘願。


    怎麽辦?怎樣才能讓將自己弱小脆弱的『希望』獨占。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椅背。光想著那種獨占全部擁有的滿足感。背脊就泛起一陣讓人酥麻的戰慄。


    好像全部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視……急躁,嫉妒…陰鬱的情緒兇猛的連威廉自己都措手不及。那種扭曲的興奮感以及獨占欲。讓他那張俊美從容的臉變得猙獰扭曲。


    扭曲獰笑的蒼白臉…深灰色眼睛所隱藏不住偏執欲望…盯著鏡子裏自己那張扭曲的俊美臉孔。男人蒼白唇瓣獰笑著扯開一個弧度,輕輕吐出三個字,「你真噁心!」……


    站在厚實古舊的雕花門外,石小楠稍稍有些擔憂。從那個安東尼手上逃出來之後,威廉的情緒逐漸變得有些怪異。特別是來到這裏之後,即使表麵依舊溫柔如常,但是石小楠總覺得他心裏似乎藏著什麽事情。


    「叩叩叩——威廉,在不在?」異常安靜地房門裏頭聽不到一絲響動。此時夜色已經升高,明亮的燭光映照在石小楠身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小姐?」沒有多久緊閉的門拉開,包裹繃帶□的精壯上半生,透過門扉可以看見蒼白皮膚在火光下泛著冰冷質感。即使那張蒼白俊美麵容溫柔並且柔和,似乎也緩解不了他身上那種揮散不去陰冷。「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口裏說著問候的話語。但是冰冷的手掌張卻是輕輕握住少女纖細手腕,不容拒絕地將她拉入自己所在的黑暗之中。


    「有點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從光明的地方一下踏進黑暗。適應了光線的眼睛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石小楠幾乎是下意識反握住威廉的蒼白手腕。「好黑,怎麽不點燈。」


    小小依賴就可以帶來愉悅感。在這個封閉的房間,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隻有我一個人住,即使沒有燈也沒有關係。」溫柔地牽引著她走到床邊,威廉將她按坐在床上。「現在好點沒。」


    黑暗中驟然點亮的燭光如同照亮另一個世界。火光下,威廉蒼白眉眼映照著斑斑陰影。那張一貫看起孱弱蒼白的臉孔,顯得有種無法描述的強勢魅惑。


    「這樣就可以了。」幹淨簡潔到極致的房間。除了衣櫃,床鋪,外加一把椅子以外在沒有別的東西,偌大房間空蕩的嚇人。


    「你的傷口給我看看。」在火光下顯得精壯並且修長的蒼白軀體。石小楠看著占據了大半個上半身的繃帶,捏著威廉的手臂讓他轉過身背對自己。堅實勻稱的背肌並不賁張線條漂亮膚色白皙。隻是配上後背浸染著黑色血液的繃帶,加上空氣淡淡飄散的血腥味。石小楠看在眼裏很心疼。「繃帶在哪裏?我給你換。」


    昏暗的房間裏氣氛安靜並且平和。男人背對著石小楠坐在床上。就著火光解開開蒼白肩背上結扣,石小楠一圈圈繞開染血的紗布。隨著遮蔽範圍的減少,外翻猙獰的傷口暴露出來。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猛地撞入視線裏石小楠依舊看的心裏發緊。


    「很噁心就別看。」衣櫃上鑲嵌的鏡麵可以清晰映出她的表情。背對自己被陰影遮蔽俊美麵容的威廉,臉上不由勾出淡淡笑容,但隻有那雙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的眼睛,顯露著與表情寬容完全相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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