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若有所思的停留一會。男人將懷裏的少女靠在曲起的腿上,雙手環成防護的姿勢,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


    「我不想聽,你給我閉嘴。」簡單一句話,瞬間秒殺女劍士,預備接下來的洋洋灑灑的一大篇。


    女劍士似乎有些失落,找了個靠近少女的位置坐了下來。兩人幹巴巴的啃著麵包,隻是相對於少女的安靜。女劍士明顯活潑的有些過頭,一雙靈動的眼睛好奇的落在他懷裏。「那是你的妹妹麽?先生。」


    「不是。」太久沒有說話,男人聲音有點嘶啞。抱著懷裏,看不到臉的嬌小少女。男人好看的臉上落著燭光照下的陰影,看起來有幾分陰沉的感覺。


    「是麽?我還以為你們是兩兄妹呢?」為什麽會覺得是女孩呢,大概是那軟軟垂落的長髮。男人似乎不願提及女孩的話題。


    女劍士有些無聊的移開視線,餘光裏微距房間左邊雜物後麵露出一段白森森的東西。定眼看去骨架?腦袋裏頓時,想起村子裏聽來的,最近總有幼童失蹤。心裏嘎登一下,「原來是我誤會了,哈哈哈哈哈……」


    呱噪!懶得抬頭,手指撥弄著女孩柔軟的髮絲。男人垂下的深灰色眼睛絲毫沒有抬起的意思。


    背後輕輕用手指勾了勾身邊,隻顧著啃麵包的少女。在對方不耐煩的視線裏,用眼神試了下雜物麵露出的一根骨頭。「說起來,我們是打算來著山裏找東西。不知道先生你呢?帶著個小姑娘,在野外露宿什麽的,實在是不安全……」


    看到白骨的時候,少女停頓了下。移開視線在房間裏打量起來。遺留在桌子上的背包。以及一本放在房間正中間的破舊書籍。翻開的頁麵,還能夠看清楚泛黃的紙張上那一幅幅詭異的圖畫。人體,能源,身體漸漸陷入一種激動的興奮中。眼睛敏銳地捕捉到抱著少女不肯放手的男人。背後的手指,在女劍士的手背上寫上亡靈兩個字。


    第008章


    在魔法學院的時候,因為對亡靈法師很好奇。她有查閱過相關資料。所有的法術都是介紹,沒有過程以及學習過程。但是她記得很清楚,書上提過。人形,並且在身體裏儲存魔力作為能源的傀儡。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個亡靈法師。


    「你沒弄錯吧!」骷髏殘骸興許隻是以前留下的,誤會而已。但是亡靈法師什麽……女劍士側頭看著少女確定並且隱隱帶著興奮的神色。決定不管是不是,還是現將對方抓起來再說。


    是怎麽發生的呢?其實兩人都不知道。臉上濺上溫熱液體的時候,少女的腦袋裏還想著待會怎麽用火球術攻擊。而女劍士的手,才剛剛壓在劍柄上拔出一截劍身。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裏吐出來。好快!還沒停止運轉的腦袋裏隻剩下這個詞。還沒死麽?看到女劍士,將要轉頭的姿態。男人快速從她胸口拔出短劍,一連捅了好幾刀。屍體沉悶落地聲響的時候。她身邊的少女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嚇呆的癱軟。念到一半的咒語因為恐懼而卡在喉嚨裏,怎麽都沒辦法從顫抖的嘴唇裏吐出來。


    好弱。原本就沒打算讓兩人活下來。正好,這兩人剛才湊在這裏鬼鬼祟祟不知道商量什麽。雖然不知道內容,但直覺不是什麽好事。既然這樣,當然是提前動手的好!大概是為自己的明智而感覺驕傲。看了看癱軟在地呆愣的少女。男人提起手中的劍刺入她胸膛……


    破破爛爛的屋頂,上麵是碧藍的天空。瞳孔裏倒映出視線前方的景色。好藍。天空麽?屋頂壞掉了,克洛弗!


    驟然放大的瞳孔,石小楠一個鯉魚打挺從地板上跳了起來。「哎喲——」渾身像是卡車碾過似得,骨頭哢支哢支作響。好疼!揉捏著酸疼的肩膀四肢,停頓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她不是在給傀儡輸送魔力?怎麽會突然暈倒?腦袋裏亂糟糟一片,不聽指揮。


    嘖!不行,完全理不清楚思緒。揉了揉酸疼的眉間,打消繼續探究的意圖。石小楠幾乎是習慣性的召喚骷髏。與此同時,白皙修長的手捧著陰氣森森的骷髏頭遞到她麵前。「你醒了,小姐。」


    明媚的陽光下,溫柔的麵容印照著陽光顯得非常親切。淩亂的灰色長髮撩在耳後,露出左邊鬢角漂亮的形狀。蒼白的膚色看起來很不健康,卻越發顯得的那雙深灰色眼睛熠熠生輝。


    多漂亮生動的麵容。瞪著麵這熟悉的臉,石小楠僵硬的麵皮一抽一抽地抖動。「你是誰?」


    「嗯!小姐已經不認識我了麽?」好看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男人突然湊近的麵容在臉前放大。深灰色的眼睛裏,清晰的映照出自己麵容抽筋的愚,蠢模樣。兩人身高的差距,在男人靠近時帶著大片的陰影壓了上來。好逼人的壓迫感,幾乎是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口水。石小楠稍稍往後挪了一步,已經做好開打的準備。


    男人就那樣盯了她一會,突然露出個迷人的微笑。白皙的手掌,撩開蓋住額頭的灰色碎發。指尖在光潔的額頭上畫了個不大的圓圈。「這裏的靈魂之火,小姐真的不記得麽?」


    疑問的話語,卻是陳述的語氣。一句話像是點進滾燙油鍋的水滴。記憶與眼前的麵容迅速重合。地下室的傀儡,青色的火焰,垂在身側的手指扣著地板,石小楠一把抓過整齊放在身側的破舊筆記。


    傀儡是死物。永遠不要妄想,他們會產生自我意識之類的事情。他們隻是沒有生命的武器而已。所以在靈魂中能夠保留下來的隻有戰鬥意識而已。當她沒有常識麽?啪一巴掌拍在地上。石小楠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這張臉再次重複一次。「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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