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鸞點了點頭,和她一起走出門去。


    ……


    這一段的日記記得比較詳細,應鸞花了好長時間才讀完。


    她又翻過幾頁,剩下的部分則十分潦草,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她簡單梳理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她在畢業之前都和綺真處於搭檔狀態,兩個人攜手出了不少任務,和很多老師都建立起了不錯的關係,


    除此之外,她和陸宴行依舊有聯繫,雖然不像之前那麽勤,但是她依舊會關注他的信息,會做他的剪報,把他當做一個古典派偶像去崇拜。


    陸宴行本人待她並沒有什麽變化,語氣如往常一樣客氣和緩,看不出一絲疏離,但也沒看出多少親近。


    他說他們是在她畢業一年之後結婚的,那畢業後的一年發生了什麽?


    她感覺自己那時對陸宴行並沒有多少真正的感情,陸宴行對自己也沒有。


    但是不論從手工戒指,還是家庭裝飾,還是陸宴行對自己的態度,他們明明十分相愛。


    那一年一定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讓兩個人走到了一起。


    應鸞去床底翻找了有沒有其他筆記本,一無所獲。


    那段時間可能因為工作太忙,就沒有時間記日記了。


    應鸞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拉開窗簾一看,外麵已經是晨光熹微,不知不覺間居然讀了這麽久。


    躺在床上依舊睡不著,她幹脆站起身來,推開臥室門走出去。


    房間內十分安靜,她的目光掃向書房,睡在那裏的陸宴行也沒有什麽動靜。


    她感覺自己有點餓了,本想去廚房給自己弄點吃的,剛走出臥室門,就碰到了一旁放置的什麽東西。


    那東西咕嚕嚕滾到地上,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應鸞趕緊彎下腰,把這個圓滾滾的物件撿起來,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麽。


    就在這時,一旁的書房門突然被推開,陸宴行站在門裏,聲音帶著一點尚未完全清醒的沙啞:「應鸞?」


    應鸞站起身來,迴了他一聲。


    他走到她的身側,柔聲問道:「怎麽醒這麽早?是身體不舒服嗎?」


    「睡不著,幹脆起來活動一下。」應鸞將手裏奇怪的醜東西遞過去,「這是什麽?我剛才不小心把它摔了,應該不要緊吧。」


    「是你之前用石頭雕琢的星豚。」


    陸宴行接過來,將它放迴原處:「之前我們一起星際航行的時候,碰見過這種小東西,它們一般出現在偏遠的星係,成群結隊漂浮在天上。當時我們兩個被困在一起,沒有信號也沒有設備,隻有這東西在旁邊一直發光,我們借著它們的光亮,最後才找到了出口。


    因為手邊沒有相機,你沒辦法拍照,就用石頭復刻了一個,留在家裏用作紀念,從我們結婚以來就一直擺在這裏。」


    應鸞的目光在星豚圓滾滾的身子上停留,它嘟起嘴來的樣子很是滑稽。


    「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吧。」陸宴行說。


    應鸞來不及製止她,他就已經去臥室裏換好了衣服,走進廚房熟練地做起飯來。


    應鸞深知自己不能吃白食,走到一邊給他打下手。


    他捲起袖子開始切菜,動作十分淩厲,一看就對這些工作非常熟悉。


    應鸞看到他的小臂上有一道疤痕,可能是之前受傷留下的。


    她一邊摘菜一邊問:「為什麽家裏沒有機仆呢?」


    早在她上學的時候,機仆就已經是家家戶戶人手必備的設備之一。這種由科技工藝拚接起來的仿真機器人,安裝了相當先進的智慧模型,基本上可以滿足居家的任何需求。


    現代社會吃熱飯熱菜的已經很少,偶爾有這樣的需求,機仆也會遵循命令走到廚房,給主人燒一桌熱菜。


    「因為你不喜歡。」陸宴行的迴答很簡單。


    應鸞的手一頓,是的,按照她那個史前人類的作風,不喜歡這些東西也正常。


    她心裏逐漸浮現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那每天都是你做飯嗎?」她的喜好還怪折騰人的。


    陸宴行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你不喜歡喝營養劑,更喜歡吃現做的東西,我就每天都給你做飯。」


    應鸞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怎麽過去的自己居然有這樣的作風。


    現在手作的價格遠超於一般的工業製品,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過去學院裏活得粗糙的自己居然在婚後養成了這樣磨人的習慣。


    「你不會還負責了家裏的清洗、打掃,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應鸞,不用為這些事情感到壓力。」他看了她一眼,「我是你的丈夫,就是你的人。我為你做什麽都是份內的事情,不用為這些小事感到自責,這些對我來說隻是一件特別特別小的事情。」


    「我心甘情願,你也樂於享受,有什麽不好的呢?對我們來說,這隻是享受夫妻生活的一環。」


    應鸞抿唇不語。


    陸宴行輕笑一聲,笑容有些苦澀:「你覺得不好意思,隻是現在依舊當我是陌生人罷了。你的記憶裏沒有我,我不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配偶,甚至連你的好友都算不上。我在你這裏隻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為你做這些,你就感覺心理負擔很重。」


    應鸞被他拆穿心思,並不反駁,用手一下一下地揪著菜葉。


    「不要自責,應鸞,你隻需要習慣就好了。你隻需要習慣有人對你好,有人心甘情願事無巨細的照顧你,而你並不一定要去報答這個人,更不用產生任何的壓力。你隻需要記得我愛你,如果有可能,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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