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加熱鬧。月色如水,灑在長街上,給城牆和屋簷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然而,這樣的美景總是暗藏玄機,尤其是在這個即將被一場混戰攪亂的夜晚。


    蕭夜站在屋簷之上,冷眼觀察著街角的動靜。微風吹動他的衣角,讓他看起來像一隻隨時準備展翅的黑夜猛禽。身後的王琳則抱著胳膊,斜倚在瓦片上,語氣輕鬆:“這夜晚是不是太安靜了點?我還以為剛才那陣馬蹄聲會帶來一場大戲呢。”


    蕭夜側目一笑:“大戲剛拉開序幕,觀眾還沒來齊呢。”


    話音未落,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小巷中傳來,伴隨著幾聲低沉的怒喝。醉塵領著他的隨從,兩人依舊如同無事發生般,慢悠悠地走在巷子裏。他嘴裏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邊走邊搖著手中的酒壺,仿佛這亂世之中沒有任何事能擾亂他的心緒。


    “小心啊醉塵,你的命不夠瀟灑揮霍的。”蕭夜的聲音從上方飄下,冷冷地提醒。


    醉塵笑而不語,腳步依舊不緊不慢。他的兩個隨從則顯得更加緊張,時不時環顧四周,生怕暗中冷箭襲來。


    “嘿,你們兩個,幹嘛像隻受驚的兔子?給爺鎮定點!”醉塵瞪了他們一眼,隨即仰頭對著屋頂喊道:“蕭兄,你可別小看了這場戲,這幕後黑手可不止一個。”


    蕭夜眯起眼睛,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背後還有人”的局麵。正當他要繼續追問時,巷子的另一頭傳來一陣大笑。


    “哈,夜深人靜,諸位倒是齊了。”一個身穿黑色披風、麵如冠玉的男人緩緩走出。他手握一柄長劍,步伐輕盈而穩健。


    王琳撇撇嘴,語氣中帶著嘲諷:“瞧瞧,這才是今晚的正主。蕭夜,看來咱們的‘不速之客’有點分量。”


    蕭夜冷冷盯著那人,拇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佩刀。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四周似乎都在屏息等待,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衝突。


    “我還以為今晚的月色能安靜點,結果你們都跑出來湊熱鬧。”醉塵抿了口酒,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看來長安的夜晚比傳說中還要精彩。”


    “可惜你沒時間享受了。”黑披風男子一揚手,示意暗處埋伏的人現身。瞬間,巷子的兩邊湧出一群蒙麵黑衣人,手中亮出泛著寒光的利刃。


    蕭夜一聲冷笑:“有意思,看來今晚不眠的,遠不止我們幾個。”


    “所以,咱們是開個夜市攤兒,還是直接比劃比劃?”醉塵把玩著酒壺,抬起手在空氣中隨意一揮,仿佛這些黑衣人隻是他多年的老相識,來串門的酒友。


    黑披風男子不為所動,冷冷地盯著醉塵:“你笑得再開心,今晚也笑不到最後。”


    醉塵輕輕一挑眉:“喲,難道你準備說個冷笑話,讓大家一塊兒冷場?”


    王琳站在屋簷上聽到這話,不禁“噗嗤”一笑:“這醉塵,嘴皮子可真是厲害,跟他比打架,我倒怕你們先氣暈。”


    黑衣人們互相交換了眼神,顯然被醉塵的淡定和戲謔攪得心煩意亂,手中刀鋒的寒光微微顫抖。緊接著,一聲低喝響起,像是一聲打破僵局的信號。


    “殺!”


    黑衣人如潮水般湧上,動作整齊而迅速,顯然經過嚴格的訓練。醉塵終於不再嘻笑,他手中的酒壺忽然被甩了出去,酒液在空中一閃,竟然在月光下化為一柄晶瑩的短劍,直衝領頭黑衣人的胸口。


    那人一怔,腳步猛地一撤,但為時已晚。短劍如閃電般刺入,隨即爆開成點點酒珠,化作利刺。


    “哎呀,真是暴殄天物啊!”醉塵拍了拍衣袖,搖頭歎息。


    “蕭夜,咱們也不能光看戲了。”王琳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她腳尖一蹬,從屋簷上如燕子般躍下,長袖一揮,袖中亮出數枚細小的飛針,精準地射向人群。


    蕭夜終於動了。他的刀出鞘,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一道光劃破了夜空。沒有人看清他的刀是如何劈下的,但黑披風男子的目光卻變得凝重。他輕喝一聲,手中長劍迎上,竟擋住了這淩厲一擊。


    兩人交鋒的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撕裂,激起的氣浪讓近旁的黑衣人紛紛倒退。


    “這刀法,竟然是——”黑披風男子瞳孔驟縮,沒想到蕭夜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意外嗎?”蕭夜嘴角微微揚起,眼中閃爍著冷光。


    不遠處,醉塵和王琳已經打得熱火朝天。醉塵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邊打邊笑:“小心了啊,不然你們可真成月下的亡魂了!”


    王琳在一旁掩護,身形靈動如幽靈,飄忽不定。她的攻擊看似輕描淡寫,卻精準無比,每一招都逼得黑衣人退避三舍。


    “今晚可是長安最有趣的夜晚,不是嗎?”醉塵迴頭對蕭夜大喊,眼中滿是戲謔。


    “如果你再多廢話,就沒人有好夢了。”蕭夜冷冷應聲,刀鋒再次揮出,如同一道冷電,劈向黑披風男子。


    而男子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誰說我要睡呢?這夜晚,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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