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閉宮養病,康熙茹素祈福,誰也不敢在這個時節上找事兒,整個皇宮都變得異常平靜!


    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平靜的久了,雷就會來了!


    前人誠不欺我,沒幾天永和宮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剛用過午膳,安饒將所有人打發走,正例行修煉。


    承乾宮的宮人都知道她的脾氣,無事絕對不會來打擾,就連最受她信任的白露白清也不例外。


    可誰知今日出了意外,安饒察覺到自己的神識被人觸動,便用最快的速度停下出來。


    安饒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休息,都必然有人守夜,不過她從來都是讓守夜宮女在外側,從不讓人進入內寢殿。


    她的寢殿沒人敢擅闖,來人哪怕是萬分著急的到了寢殿門口,卻還是在外側輕聲與宮女打聽,“娘娘可醒了!”


    宮女不敢大聲說話,小心翼翼道,“劉公公,娘娘還睡著呢?”


    安饒分辨出來此人是劉海,她雖與他接觸不多,但隱約也知道他是個沉穩的性子,隻是不知道為何今日如此慌張。


    其實兩人說話聲音也不大,但架不住安饒實在耳聰目明,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門外的劉海著急的模樣,也忽視不了,幹脆揚聲道,“鳶尾,進來!”


    “是!”鳶尾聽了吩咐急忙進去,而劉海卻一直在外等候。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人認為太監不算男人,所以對於他們也沒什麽避諱。


    但安饒實在不適應,私心裏說,對於宮裏的一些陰暗麵了解的越多,她越是不喜歡太監近前。


    更別說,這廝是康熙的內應,她就更不喜歡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了。


    劉海自然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哪怕心中焦急,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鳶尾得了安饒的命令進門,發現安饒已經自己穿上了衣服,已經開始梳妝了,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快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梳子,“娘娘您怎麽自己動手了,還是交給奴才來吧!”


    “嗯!”安饒輕輕頷首,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就梳個頭能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既然決定要放白露白清出宮,那對於宮女的培訓自然不能落下,所以經過一番考察後,安饒也開始重用一些沒有問題的宮女。


    鳶尾就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身家清白,做事穩重,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就給她提了一等宮女,算是除了白露白清之外第二個受到重用的。


    說起白露白清,安饒也有些為難,白露家人不少,經過一番考慮再加上安饒勸說之後,倒是願意出宮。


    可白清卻是有些執著,她父母雙亡,剩下的親人無不都是麵子情,屬於無牽無掛的那一款,所以也就造就了她死活不願離開安饒的決心,安饒勸了好幾次也沒勸動。


    她既堅持,安饒也不能勉強,給如蘭寫了一封信,讓她幫著白露物色婚事,至於白清的事情隻能以後再說。


    左右她也不是現在就走人,說不定過個幾年,白清自己就改變主意了。


    不過讓安饒沒想到的是,如蘭倒是讚同將白露放出去,留下白清。


    理由就是白露人雖然能幹,可她牽掛太多,家人也不是那麽的明事理,與其日後依仗著家中有一個宮中嬪妃身邊的大宮女去闖出禍事,還不如將白露放出去,避免壞事。


    雖然安饒覺得依照她跟白露的情分,就算真的出事,她也願意幫一些力所能及的忙,但有些話沒有必要說的這麽明白,更何況如蘭聽了也會不開心,就更加沒必要說了。


    鳶尾給安饒梳完妝之後,才擺擺手讓劉海進來。


    片刻之後,劉海就急急忙忙的進來了,“娘娘,不好了,永和宮出事了!”


    安饒挑眉,她對於永和宮其實並不感興趣,但對於二人如此慌張的神色,她還是給麵子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劉海神色慌張,“娘娘,永和宮的戴佳庶妃見紅了!”


    “戴佳庶妃?她見紅了?”安饒有些驚訝,戴佳庶妃平日裏低調,懷上孩子之後更是足不出戶了,好端端的怎麽就見紅了?


    “怎麽迴事兒?”安饒狐疑的打量劉海一眼,“還有你這麽慌張幹什麽?”又跟他們沒關係,你用得著這麽著急嗎?


    “是永和宮的一個三等宮女突然暴起,拿兇器行刺劉常在,結果嚇到了在外散步的戴佳庶妃。”劉海抹了把頭上的汗,“驚嚇之下,戴佳庶妃就見紅了。”


    “劉常在?”安饒記得這個人,是一個長相明豔的姑娘,以前是德嬪身邊的宮女,在她有了身孕之後就舉薦給了康熙。


    康熙素來來者不拒,二話不說直接受用了,德嬪素來長袖善舞,她搭橋就會搭到底,選的人自然也不會差,恨得康熙寵愛,第一迴侍寢就封了答應,不到一年就封了常在。


    不過安饒隻見過她一麵,還是她初封位分的時候被德嬪帶去拜見宮中高位嬪妃時候見的。


    她有些疑惑,“好端端的,那宮女為何刺殺劉常在呢?還有她哪兒來的兇器?”


    宮中能稱得上兇器的東西不多,都不是宮女這個身份能接觸到的。


    刺殺嬪妃是死罪,甚至是不得好死,而且很大可能會牽連家人,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能讓她這麽豁得出去?


    劉海不敢耽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在他的敘述下,安饒算是聽明白了。


    刺殺劉常在的宮女叫秋生,她有一個姐姐叫春生,這個春生小姑娘和原本的劉常在原本都是伺候德嬪的二等宮女,兩人都頗得德嬪信任。


    但年齡,長相,主子信任都差不多的兩個人的關係卻不怎麽好。


    這也不奇怪,兩人條件差不多,就意味著兩人的競爭一等宮女的條件都一樣,關係自然不怎麽和睦。


    本來兩人尚能和睦相處,但偏偏德嬪有孕了,她有孕不能侍寢,為保自己的地位,她便起了在自己宮中挑選一名宮女服侍康熙的念頭。


    後來不知怎麽的,這人選就落到了春生和劉常在頭上,準備在兩人中挑選出一人。


    宮中宮女出身的嬪妃不少,一般都很難得高位,但架不住有兩位混的實在好,一個是端嬪,雖然早已失寵,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宮主位,一個是德嬪,膝下兩子,深受皇寵。


    有這兩位成功的經曆,一些比較有追求的宮女自然會把目標對準康熙。


    安饒沒有見過春生小姑娘,對她的態度不可知,但對於劉常在算是聽說過一些,大致也能看出來是個有目標的。


    德嬪最後在兩人中間選了如今的劉常在,偏偏又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又把一向與劉常在不怎麽和睦的春生小姑娘撥去伺候她。


    劉常在的性子其實說不上好,一朝從宮女變為宮嬪,麵對長此以往的競爭者,她自然不會有什麽好態度,對春生小姑娘很是為難,動不動就給一頓責罰。


    在宮中責罰宮人不是大事,隻要不是用刑或者鬧大了,也沒人會管,加之劉常在都是暗地裏磋磨春生,也不為外人所知。


    春生有一天在灑掃之後,端著一盆水往外走的時候,正好撞上了迴屋的劉常在。


    兩廂這麽一撞,一整盆汙水就這樣全都倒在了劉常在身上。


    劉常在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個好機會,一番操作之後,春生就被打迴內務府了,臨走前連個包袱都不許她拿走,就這麽空著手迴了內務府。


    宮人們都是由內務府分配到各個宮殿的,被主子攆迴去的自然不會有好日子過。


    如果身家豐厚還能上下打點,可春生小姑娘是兩手空空被攆走的,她入宮多年攢的錢都留在了永和宮,哪兒有打點的能力。


    所以,她的下場可想而知,在內務府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


    春生去世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按理說,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偏偏春生還有一個妹妹叫秋生,她也是今年小選入宮的宮女,一入宮就被分配到了永和宮做三等宮女。


    安饒猜測這裏麵應該有貓膩。


    反正傳出來的消息是,姐妹倆感情極好,秋生小姑娘因為姐姐的死仇恨劉常在,便尋找機會刺殺了她。


    她藏起了一把用來做繡工的剪刀,將刃口磨得極為尖利,藏在衣袖中,趁著劉常在在宮苑之內散步時,直接暴起,一剪子衝了上去。


    戴佳庶妃有孕六個月,為了能在生產時輕鬆一些,平日裏會由宮女扶著在宮苑外散步,然後很倒黴的目睹了這一幕,驚慌之下就見紅了。


    這刺殺的過程很是曲折,但語言描述出來也就這麽短短幾句話。


    安饒聽得心裏也不是滋味兒,秋生刺殺是死罪,成與不成她都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她既然願意為姐姐付出生命的代價去報仇,就足以知道春生對她有多了。


    這件事情不管是誰對誰錯,但這姐妹倆卻是可惜。


    她問道,“春生現下在何處?劉常在又如何了?”


    劉海苦澀一笑,“劉常在當場斃命,春生已經被押進慎刑司了。”進了慎刑司的宮女哪兒還能有命在?


    安饒默然片刻,問道,“春生,秋生,這兩個名字如此相似,難道劉常在就真的連一絲懷疑都沒有?”


    “娘娘,春生是伺候劉常在的貼身宮女,而秋生是永和宮的粗使宮女,並不歸劉常在管的,不知道名字也正常。”旁邊的鳶尾插嘴,言語中也帶有一絲苦澀,“再說宮中宮女數千,別說名字相似了,就是名字相同也不奇怪,主子能記住身邊的一等宮女的名字就可以了,誰會管那些小宮女叫什麽呢?”


    她當年也是從三等宮女升上去的,這期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對此很有發言權。


    劉常在不知道,德嬪也會不知嗎?


    安饒心中懷疑,她也是一宮主位,宮中每個人的背景都是查的一清二楚才會留下,甚至之前布貴人還住在承乾宮的時候,她身邊宮人的背景,安饒也查的清清楚楚。


    德嬪會真的一點兒不知道秋生的來曆,會不知道秋生跟春生有仇嗎?


    鳶尾上前一步問道,“娘娘,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去,這事兒跟本宮又沒關係 ,過去了也幫不上忙,就不過去添亂了。”她才不想摻和這些,“送去祭禮送去永和宮,本宮就不過去了。”她對德嬪無甚好感,也不想去永和宮。


    劉海雙目滿是無奈,“娘娘,若隻是劉常在去了倒也罷了,可她有身孕了,皇上因此震怒啊!”


    “什麽?”安饒雙目滿是詫異之色,“她何時有孕的?”


    “此事千真萬確!”劉海肯定道,“德嬪娘娘聽聞此事後,痛苦不已,透露出劉常在已有兩月身孕,也有太醫作證。”


    “既然有孕,為何之前沒有聽說過消息?”安饒問道,“可是德嬪做主隱瞞的!”


    劉海點頭,“娘娘英明,德嬪娘娘說,劉常在查出有孕後有些不穩當,便想著滿了三個月,胎氣穩固了再稟告皇上,誰知還不滿三月,劉常在就出事了……”


    得了!如果說安饒剛剛隻是三分懷疑,聽了這話,三分懷疑就變成了六分,這事兒估摸著跟德嬪真的有關係。


    她可沒忘記,當時戴佳庶妃身孕才一個多月,德嬪就爆出來了,這次怎麽可能這麽好心幫著劉常在隱瞞!


    德嬪絕對不是這麽好心的人!


    隻是不知道她搞這一出是為了什麽?


    難道僅僅是除去一個有孕的劉常在嗎?


    劉常在雖然得寵,又有了身孕,但怎麽看都不算德嬪的威脅,如果她順利產子,生下的孩子多半也要抱給德嬪養,再加上戴佳庶妃的那一胎,德嬪手中就有了三個孩子。


    哪怕是為了孩子,康熙也會多給她一些恩寵,所以這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呢?


    安饒沉吟片刻,隨即又看向劉海,“這件事說到底跟你沒關係,你剛剛為何這般驚慌?”


    她可記得他剛剛那著急忙慌的樣子!


    劉海難掩驚慌之色,“宮女刺殺主子,連累皇嗣,皇上震怒,下令搜查六宮,搜尋違禁之物。”


    安饒:“……”你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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