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饒可以淡定的無視所有,她身邊的宮人就沒有這個本事了。


    其餘人自然不敢在她麵前多說什麽,作為貼身宮女的白露白清沒有這個顧慮。


    迴到承乾宮之後,白清糾結的問,“娘娘,今天這事兒會不會牽連到您。”


    “應該不至於!”安饒也很無語,她無奈道:“咱們又不在現場,說不定壓根兒沒人看到我們!”


    雖然她覺得,就以康熙耳聰目明的程度來看,絕對能查出來她也在現場的。


    安饒看了看心緒不定的白清,決定這話還是不說出口了。


    大概是撞上了不止一次意外,白露顯得就鎮定許多,還能開口安慰道:“娘娘說的是,咱們當時離貴妃娘娘和惠嬪娘娘還有一段距離呢,剛聽到聲音,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她們就已經走了。”


    也不知道是安慰白清還是安慰自己,她一錘定音,“反正這事兒說破了天去也跟咱們沒關係!”


    安饒: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你那晃動的腿可以不要再動了嗎?


    她默默歎氣,這其實也不能怪她們膽小。


    衛貴人懷的是皇嗣,她又得寵,康熙一怒之下,誰知道會不會遷怒?


    不然她上次也不會費了那麽大功夫非要阻攔衛貴人的計劃!


    可偏偏今天這事兒又讓她給撞上了。


    佟貴妃啊佟貴妃!


    人家給你設了個陷阱,你還非往裏麵鑽!


    但轉念一想,惠嬪話裏話外,句句都是踩著佟貴妃的雷點,她沒有一刀捅死她就已經算是理智了吧!


    白露白清不知內情,都在猜測衛貴人的孩子是否安好,也很積極的出宮打探事情的經過。


    但知道內情的安饒卻很清楚,這個孩子絕對保不住。


    按照當初的情形推斷,應該就是惠嬪激怒了貴妃,佟貴妃打了惠嬪一巴掌,二人爭執之間,衛貴人趁亂摔倒流產。


    不管有意無意,謀害皇嗣這個屎盆子,算是徹底扣在佟貴妃身上了!


    安饒雖然覺得康熙十有八九會維護他表妹,但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她也不敢放心。


    萬一康熙腦子抽了怎麽辦?


    佟貴妃要是出事了,她怎麽辦?


    總不能下輩子再還吧!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白露腳步匆匆的迴到承乾宮,將除了白清之外的所有人都打發的遠遠的,才沉聲道:“娘娘,延禧宮那邊……衛貴人小產了!”


    果然!


    聽了這個消息,其實安饒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她當初留在衛貴人體內兩道靈力,這麽幾天過去,靈氣自然消失了不少,她對於衛貴人的身體掌握情況也沒有那麽精準了。


    但剛剛目睹了那麽一場“爭執”,她便感覺到那兩道靈力在不斷的衰弱直至消失。


    她當初打斷了衛貴人的計劃,靈力算是補償她的身體損失。


    若說有什麽奇效保命那是不可能的,頂多是能彌補一點點她身體的損傷。


    靈力消失那就證明衛貴人是身體在不斷衰弱,那除了小產也沒別的原因了。


    雖然早就知道內情,但安饒還是很配合的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衛貴人的胎已經滿了三個月了,又一向胎像穩固,怎麽會……”


    白露麵色沉重的說著打聽來的消息,“貴妃娘娘與惠嬪娘娘起了爭執之後,惠嬪娘娘挨了一巴掌之後站立不穩,衛貴人當時就在她身後,所以……”


    白清聽得目瞪口呆,“是惠嬪娘娘砸向了衛貴人嗎?”


    “是!”白露點點頭,“據說衛貴人當場就流血了,還沒等太醫來就小產了。”


    安饒問道:“佟貴妃如何了?”


    她跟衛貴人之間不虧不欠,實在不是很擔心她。


    但佟貴妃不一樣啊,她可是自己債主,她可別有個三長兩短啊!


    安饒在佟貴妃身上留了一道靈力,但是這玩意兒隻能感受到她的身體狀況,當監視器卻不可能。


    想要知道佟貴妃目前的情況,還真的隻能靠人力打聽。


    白露道:“據說太皇太後知道衛貴人小產之後極為生氣,傳喚貴妃娘娘和惠嬪娘娘去了慈寧宮。”


    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奴才迴來的時候還打聽到,太皇太後還差人去請皇上了。”


    白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娘娘,咱們當時也在附近,您說咱們要不要也去慈寧宮看看。”


    “你記住,我們隻聽到了一兩句爭執聲,其餘的什麽都沒看見!”安饒淡淡瞥了她一眼,強調道,“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要往外說。”


    白清看到安饒這般告誡,忙不迭的點頭,“娘娘放心,奴才明白,定會小心行事!”


    一邊的白露也有些糾結,內心掙紮了幾番還是問道,“娘娘,咱們要不要叮囑一下當時在場的幾個宮女太監,萬一有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可就……”


    “什麽是不該說的?衛貴人小產的事情從頭到尾跟我們有一點兒關係嗎?”安饒似笑非笑掃了她一眼,“若是所有人說的供詞都一樣,豈不是更加招惹禍端,真有人問起照實說就是了!”


    她們本來就是無辜的,費這個勁兒幹什麽?


    白露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安饒也不再多說什麽,在承乾宮等著結果就是了!


    可惜啊!


    世上有句話說的是真的不錯,你不找事,事就一定會來找你!


    在禦前大總管梁九功來的時候,安饒莫名想起了這句話。


    康熙口諭,請她這個淑嬪即刻去慈寧宮麵聖!


    安饒:“……”老娘這算不算無辜躺槍呢!


    她接了口諭,故意用帶著幾分忐忑的語氣問道:“梁總管,您可否告知一下,皇上為何急召本宮麵聖呢?”


    旁邊的白露很有顏色,超級爽快的遞了一個荷包過去。


    這種荷包都是安饒特意吩咐他們準備的,裏麵裝的都是金豆豆,專門留作給宮中的總管太監和大嬤嬤們的賞錢。


    梁九功這段時間沒少收安饒的賞錢,又想著這位淑嬪娘娘算是得寵,便很給麵子的低聲道:“娘娘想必也聽說了,貴妃娘娘與惠嬪娘娘發生了些口角,貴妃沒忍住動了手,誰知卻牽連到了衛貴人,貴人主子受驚之下竟然小產了!”


    安饒:她明明是摔倒小產了,語言的藝術算是讓你玩明白了!


    她從梁九功的言語中仿佛聽出了什麽!


    果然,這位機靈的禦前大總管的聲音放的越加低,“太皇太後大怒,惠嬪娘娘指認貴妃娘娘謀害龍胎,貴妃娘娘卻說惠嬪娘娘以下犯上,她才動手的。”


    安饒:佟貴妃你眼睛呢?看不出來惠嬪是故意的嗎?還有,是誰叫我過去的?


    梁九功接下的話算是給她解惑了:“貴妃娘娘身邊的宮人說,迴首之間似乎是看見了您,非要讓您過去作證呢!”


    安饒:嗬嗬,她還債的時候到了!


    看在眼下的淑嬪娘娘不說話,梁九功還以為她是有些慌張,也忍不住提點道:“娘娘不用擔心,這事兒左右跟您也沒關係,不過是例行詢問一番罷了!”


    他意味深長道:“皇上說了,娘娘您隻要如實說您當時聽到了什麽就是了!”


    安饒懂了,康熙果然是要保佟貴妃的,不然用不著非要把她喊過去!


    畢竟,他要是想給佟貴妃定罪,哪兒用得著這麽多此一舉?


    事已至此,安饒總不能抗旨不尊,就算是為了還人情,她也得跑這一趟。


    慈寧宮。


    安饒到的時候,裏麵一片肅殺之氣,早上還一派慈祥的太皇太後此時卻麵色冷漠,雙眸中的火氣都要開始燃燒了。


    她身邊的太後和宣嬪好似在不斷的勸說著什麽,估摸著也就是一些讓她注意身體的話。


    另一邊的康熙倒是沒什麽表情,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剛剛沒了一個孩子的樣子。


    不過想來也是,皇帝要是感情這麽充沛,那就不是皇帝了。


    再說,康熙都死了多少孩子了,一個未出世的胚胎罷了,似他這般涼薄之人,隻怕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罷了!


    下首佟貴妃和惠嬪都麵色僵硬的站著,估摸是剛吵了一架,此時兩人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對方的樣子。


    安饒看著這般不正常的氛圍,心中也有些打鼓,但還是第一時間蹲身行禮,“臣妾參見太皇太後,參見……”


    不等她行完禮,上方的太皇太後就一臉不耐煩的揮手,“免了!”


    安饒:這不耐煩的態度應該不是對著我的吧!


    太皇太後果然不是針對她的,隻聽她冷冷的盯著佟貴妃,“你非嚷嚷著要把淑嬪叫來,現在人來了,你可有什麽話說?”


    佟貴妃一臉的委屈憤怒,也不迴太皇太後的話,隻直勾勾的盯著康熙,“皇上,請您明察,淑嬪妹妹就在現場,定能證明臣妾的清白!”


    太皇太後被她這甩鍋的態度刺激了一下,忍不住訓斥道:“佟氏,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兒點有個貴妃的樣子?”


    康熙不愧是能當皇帝了,他奶奶都氣成那樣了,他還是一臉的不鹹不淡的問道:“貴妃與惠嬪發生爭執時,你可是在現場?”


    安饒定了定神,如實迴答:“臣妾走到宮牆拐角處聽到了幾句吵鬧聲,待臣妾過去之後就遠遠的看見惠嬪與貴妃二人相繼離去,至於當時發生了何事,臣妾一概不知。”


    一邊的惠嬪哭訴道:“太皇太後,皇上明察,貴妃於眾目睽睽之下掌摑臣妾,臣妾一時站立不穩才會撞到了衛貴人,貴妃根本就是有意為之,謀害皇嗣!”


    “你竟敢汙蔑本宮!”


    佟貴妃大怒之下,嗓門兒也提高了不少,安饒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這一嗓子給穿透了。


    她也朝著康熙哭訴,“皇上明察,當時是惠嬪以下犯上詛咒臣妾,臣妾才懲處一二的,臣妾身邊的宮人都可以作證!”


    惠嬪恨恨道:“貴妃宮裏人當然都聽貴妃的話了,你若這麽說,臣妾身邊的宮人也都能作證!”


    “你閉嘴!”佟貴妃此時都恨不得撕了惠嬪了!


    “你們兩個都閉嘴!”太皇太後看著兩人一臉不耐的訓斥,“吵吵嚷嚷的,還有沒有半點兒規矩?”


    兩人頓時不敢吭聲了!


    太皇太後隻覺得再看兩人一眼就要折壽一年,一臉疲憊的說道:“此事皇帝看該如何處置?”


    安饒著實佩服康熙,見了這麽一出鬧劇,他居然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還是那樣淡定的問話:“淑嬪說,你聽到了幾句爭吵聲,不知是什麽樣的爭吵聲?”


    安饒:“……”其實她全都聽到了。


    但這話能說嗎?


    肯定不能說啊!


    好在她早就防著有人問她,一早就組織好了語言,故作小心翼翼道:“當時隔著宮牆,臣妾也沒聽全,大致聽到惠嬪說要貴妃娘娘多積陰德,不要連累了子嗣之類的話。”


    此事一過,惠嬪估計就要跟她不死不休了!


    但就算如此,安饒也是要說真話的。


    且不說她跟佟貴妃的事情,就拿康熙的態度來說,在他想要保佟貴妃的前提下,安饒壓根兒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又不是覺得自己太閑了,非要跟康熙作對!她倒是不怕他,但伊爾根覺羅氏怎麽辦?


    惠嬪麵色大變,登時對安饒怒目相視察,當即就跪下了,“淑嬪汙蔑臣妾,還望皇上和太皇太後明察!”


    她指著安饒質問:“本宮素來與妹妹無冤無仇,誰承想妹妹卻這般狠毒,竟然聽了貴妃指使來往本宮身上潑髒水!”


    說著又是朝著上首的三人磕頭,“臣妾冤枉啊!”


    安饒:“……”指使你個大頭鬼,剛剛說的話這麽快就忘了?


    她真的單方麵覺得惠嬪演技實在不錯,若是在現代定然是個影後苗子!


    旁邊的佟貴妃鬆了一口氣之後見惠嬪居然還顛倒黑白的,也跪下了,一臉哀婉,“皇上明察,當時惠嬪口中汙言穢語,竟然還詛咒臣妾……說臣妾日後……日後會斷子絕孫,這話分明是在剜臣妾的心啊!”


    一邊說一邊哭,說完之後已經泣不成聲了!


    大概是聽了這般誅心之言,康熙也不似剛剛淡定了,沉著臉問安饒:“可有這迴事?”


    就連太皇太後也有些動容,看著佟貴妃的麵色也有些緩和。


    旁邊的太後更是歎氣,神情中也帶了一絲憐憫。


    安饒毫不猶豫的點頭,“臣妾聽得有些不真切,惠嬪言語間隱約是提到了這些。”


    她可沒說謊,這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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