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迪亞戈伸了個懶腰,從帳篷裏走了出去。


    營地裏到處都是一股子煙熏火燎的味道,帳篷上、馬車上,甚至是做飯的行軍鍋裏,蒙著一層厚厚的草木灰。那是他昨天晚上的傑作。


    營地裏的人們看上去都很疲憊,雖然迪亞戈用了三倍於發射的烈焰彈數量的寒冰彈來中和火焰能量,撲滅了大火,但是那些依然冒著濃煙的餘燼卻需要人力去撲滅。全營地的人都忙活到深夜才消停了下來。


    看到迪亞戈經過,人們都敬畏的讓開一旁,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說實話,迪亞戈昨天夜裏翻雲覆雨的表現——雖然不是有意的——深深的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內心。如果說先前對他的尊敬還是出於對他爵位的畏懼,那麽現在他們則是發自內心的崇敬這位聖雷吉納德的同行者了。在他們的眼裏,也隻有這樣實力強大的人,才能護衛聖徒,才能驅逐巨龍。


    站在營地的出口,迪亞戈眺望著一片焦黑的林地邊緣,那裏原本的灌木早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一些參天的大樹也已經被烤焦,露出黑黢黢的樹幹。因為樹皮大都被燒毀,這些度過了數千個寒暑的古樹會在幾個月內慢慢枯萎死去。寒冰彈融化蒸發散出的水汽四處彌漫著,就像給營地四周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


    看著這一幕淒涼的景象,迪亞戈被深深的觸動了。就因為他昨天爽了那麽一把。卻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來到艾澤拉斯之後,迪亞戈第一次深深的體會到“謹慎的使用自己的力量”這句話裏的道理。


    就在這時。巴特?萊比走了過來。


    “大人,您該用早餐了。”他彎腰行禮道,迪亞戈注意到他今天比以前更加謙卑有禮了。


    吃過早餐,由於昨天夜裏耽誤了太多時間,迪亞戈決定今天遲一些出發。


    當所有人都在忙著將昨天打散的貨物收攏裝車的時候,迪亞戈一個人來到了西泉要塞。他決定和史蒂文?瑞尼爾談一談,他感覺這個年輕人或許需要一些指點。


    聽到他的來訪。西泉要塞的副隊長喜出望外,他幾乎是一路狂奔著來到要塞大門外迎接的。昨天車隊營地的巨大動靜。他在要塞的塔樓上看的一清二楚。現在,誰都知道聖徒同行者的能耐是如何驚人了,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兩個人寒暄著向要塞二樓走去。與舒適的民居不同,這座以堅固為唯一標準的軍用建築用巨大的白色大理岩砌築而成。狹窄的門廊、陰森的甬道,這裏的一切都以厚實沉重為基調。即使天已放亮,但幾個小小的天窗透入的光亮也並不足以照明,這裏的光源主要還是得依靠牆壁上鐵環裏插著的火把來提供。


    他們沿著嘎吱作響的木質樓梯來到二樓。此時的二樓空蕩蕩的,隻有正對麵的平台上放著幾張桌子。上麵鋪著一張大幅的軍用牛皮地圖,迪亞戈掃了一眼,發現上麵繪的是西部荒野的全圖。


    “您的上司呢?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求見您的隊長?”迪亞戈禮貌的問道。


    “自從我們的隊長半年前戰死之後,暴風城那邊一直沒有派人,我就是這裏的最高長官了。”瑞尼爾扁了扁嘴。不滿的說道。


    “這樣啊?”迪亞戈適當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失望,但並沒有過於糾結於這個,“實際上。我是來向您告別的,今天上午,我們就要出發了,非常感謝您的美酒款待。”


    “什麽?您現在就走?”副隊長有些驚訝的說道,他心裏很是有些矛盾,既盼望迪亞戈早些解決領地上的麻煩。趕來幫助自己,又有希望他能留下段時間。以向他請教如何與獸人或者黑鐵矮人之類的更厲害的生物戰鬥,在西泉要塞這種偏遠地方,瑞尼爾除了和豺狼人打過幾次,也就隻有一些魚人可以拿來練練手了。


    “是的,我們必須得走了,正如你所說的,一個真正的貴族是不能放著他的領民受苦而置若罔聞的,我早一天到達月溪鎮,就有可能早一天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那麽,您說的會幫助我收迴領地是真的吧?”瑞尼爾有些遲疑的問道。


    “聽著,年輕人!”迪亞戈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麽,來糾正這個天真的年輕人的一些看法,雖然他自己看起來比瑞尼爾也大不了多少,“我雖然樂於幫助每一個向我求助的朋友,但是我也並不是濫好人,也會考量自己的能力,量力而行。”


    “我答應幫助你,並不是因為這是我的義務,而是出於同情,出於道義。因為聖光的教義說:人若知道行善助人,卻不去這樣做,這就是他的罪!但是對於你來說,這並不是你要求別人幫助你的理由,因為那些在暮色森林流離失所的難民,是你的領民,而不是別人的,他們是你的責任與義務。聖光祝福每一個人,但聖光絕對不會讚同我們隻是枯等別人的援助,卻什麽也不幹。隻有那些依靠自身的力量自強不息的人,聖光才會幫助他。”


    迪亞戈誠懇的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說的話。


    “但是我並不是無償的要求別人幫助我,那些幫助我的人,將獲得瑞尼爾家族的友誼!”尼維爾臉色通紅的解釋道。


    “我希望獲得你的友誼,但絕對不想你是因為想要得到我的幫助而與我為友,因為有了目的的友誼就不再是友誼了,而是交易了。”迪亞戈搖了搖頭,轉身向大廳外走去,他是真心的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想明白,否則他也就沒有出手幫助的必要了。


    迪亞戈一路從城堡裏走了出來,所過之處,每個值守的衛兵都在衝著他捶胸行禮,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麵前之人是誰。不過,瑞尼爾並沒有跟出來,看來迪亞戈的話讓他有些不高興,但是忠言逆耳,聽不進別人勸告的人隻能是剛愎自用、一意孤行之輩。


    迴到營地,迪亞戈發現幾乎所有行裝都已打整完畢,人們都已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我們走!”迪亞戈翻身騎上科多獸,大聲喊道。


    然而,當他們迤邐而行,經過西泉要塞大門的時候,要塞的塔樓上方,一個人影探頭往下觀望著。


    “我會努力的,迪亞戈,我的朋友!”瑞尼爾大聲喊道。


    “我會一直看著你的!願聖光與你同在!”迪亞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揮手致意道。對於猜度人心,他是真的不擅長,誰知道別人的話是不是真的呢?但是迪亞戈還是習慣把人往好的方麵想,或許用不了多久,王國就能得到一位堅定忠誠的真正戰士吧。


    他們沿著林蔭大道一直往西。今天是個晴天,初春的溫暖陽光透過樹冠照射下來,在大路上照出點點光斑。護衛隊警戒的在道路兩側來迴巡視,這次可是真的戒備,而不是之前的裝模作樣,哈裏?伯加德派出去的斥候甚至都撒到了半裏之外。因為從西泉要塞往西,道路就不再安全了,豺狼人劫匪們經常在這一帶興風作浪。不過,今天這一路行來倒是非常的平靜。豺狼人可能是被昨夜的雷霆般的打擊給徹底的嚇破了膽子,連頭都不敢露一下。


    他們花了半天的時間來走出艾爾文森林,當落日西斜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條大河的東邊,這條發源於北邊的雷霆瀑布的大河向南滔滔而去,在下遊一百多裏的地方匯入了暗色河。這條河足有三十米寬,四五米深,是暗色河的一條重要支流。


    這裏本來是有一座兩孔的石橋連通兩岸的,但是此刻,原本堅固的石質拱橋早已被人為破壞了。搭建橋麵的巨型條石都已經被撬開,掀進了河裏,隻留下孤零零的三座橋墩矗立在水中。


    “這是那個狗娘養的幹的缺德事兒?”車隊裏,不止一個人破口大罵道。因為在這條暗色河的支流上,這座橋是通往西部荒野的唯一一座橋梁。從這裏往上遊走,大概十多裏路,河岸邊雖然有個小渡口,但那座渡口的渡船並不大,勉強能裝的下一輛空車,滿載的馬車是肯定無法渡河的,但如果想把把貨物卸車,再零打碎敲,分開搬運的話,整個車隊運過去,恐怕至少得一周的時間。


    迪亞戈站在河岸邊,麵沉如水。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煩了,而這個大麻煩的始作俑者顯而易見,這一點從遍布河灘爛泥裏的梅花爪印可以看出來。這些屬於豺狼人的獨特爪印沿著沙灘一直向南,然後消失在了遠離河岸的叢林中。


    不過迪亞戈可不相信豺狼人背後就沒有主使者,要知道,就在昨天之前,艾爾文森林的河爪豺狼人還和迪亞戈沒有任何過節。他們不會巴巴的跑來攻打要塞,給自己樹立一個強敵的,根據關於霍格的傳言,這個河爪豺狼人的首領可是個欺軟怕硬,無利不起早的家夥。


    其實,這並不難猜,隻要看誰能從這件事裏獲利,就能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了。而且,一直以來,在艾澤拉斯有句流傳很廣的諺語:“每個陰謀的背後,都暗藏著一個人類。”


    是的,在艾澤拉斯各智慧種族眼裏,人類是最擅長搞陰謀詭計的種族,沒有之一。那麽好吧,符合這些猜測的,除了迪菲亞兄弟會,還能有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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