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疼痛過後,聽到顧渝的話腦子都痛了起來,可就是找不到如何反駁。


    平日裏顧渝就是很多地方不動,做事天真了些,現在話也說得直接,很難分辨是天真還是陰陽怪氣。


    看紗布上滲出了血跡,顧渝當做看不見,問起自己比較感興趣的事情來:「你在房裏到底看到了什麽,最後變成那個樣子?」


    由於秦鐸現在得到了之前的記憶,顧渝反而可以跟著一起假裝自己也得到了記憶,在行動上得到了便利,一個人擁有那麽多記憶怎麽還會是最初的那個人呢?


    秦鐸靠著床頭喘氣,盯著顧渝半響沒說話。


    用紙巾給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顧渝略微挑眉:「每一次都有所變動,總得找找原因,以前你也沒成這樣吧?」


    最後一句話是顧渝猜的,有些冒險。


    秦鐸眨眨眼,他似乎頭很痛:「我想我應該是差點死了……」


    「你上次在配電房也差點死了。」顧渝真心實意地說。


    秦鐸噎了一下,扯扯嘴角:「不一樣的,那次是因為……」


    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迴去,捋了一下額前雜亂的頭髮繼續說,就是說得含糊,「……別的原因,你不是也在屋子裏出過事,差不多吧,這一次我明明帶……我明明迴到屋子裏開了所有的燈,你來的時候那個動作,也是在開燈不是嗎?」


    「因為我開門屋裏一片漆黑,你根本沒開燈。」開門就是撲麵而來的血腥味,還有個人形的物體在門口蠕動,若非顧渝足夠冷靜,一腳踹上去隻會讓秦鐸的狀態雪上加霜。


    「我開了,」秦鐸堅持說,「我還檢查了一下屋子裏麵,除了很多水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沒說其實自己沒去看主臥室的情況。


    顧渝暗自將秦鐸每一次停頓的關鍵處記下來,那肯定是每一次都沒有讓「顧渝」發現的問題所在,哪怕現在他已經推測出了大部分,也要裝作不知道。


    「可是我開燈的時候,家裏的水也差不多幹了,也沒發現什麽痕跡,」顧渝指出秦鐸記憶中的悖論之處,「硬要比較的話,我似乎比你更容易見到一些髒東西。」


    顧渝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這是符合常理的,至少很多次死之前肯定麵臨著秦鐸的背叛。


    「對不起,可是我……很多時候沒辦法控製自己。」秦鐸很難過地道歉。


    撒謊。


    顧渝扯起一個苦笑,眼中露出閃閃淚光:「或許這就是無法擺脫的命運。」


    「不,」一說到這句話,秦鐸又開始激動起來,「一定可以的,一定有突破的點……」


    「可是梁曉瑜呢?你那麽在乎他,到頭來被捨棄的永遠都是我吧……我怎麽就一次又一次地,甘願被你捨棄呢,我有時候真的好累,真的……」顧渝捂住臉哽咽起來。


    秦鐸看向坐在床邊的顧渝,沉默著,不顧手上的傷口對顧渝伸出了手,把人擁抱在懷裏,細聲安慰:「我知道的,我懂的,我也這麽無奈過,每一次到最後我都會後悔……可為什麽他死去還有靈魂存在,你死去卻怎麽也找不到?」


    因為「顧渝」的靈魂時薄弱的,稀薄得沒有自我的存在,他會重複地出現,機械般地運行,而後在死後化作一片不起眼的輕煙飄散開來。


    「你不該騙我的……」顧渝在抽泣。


    「所以我們更要想辦法更改我們的命運,沒有什麽命運是既定的,沒有人有權利定義我們的人生。」就算是這個時候了,秦鐸說的話還挺熱血激昂的。


    仔細看的話,從頭到尾他的主旨都是引導顧渝配合他,幫助他,去打破所謂的命運。


    秦鐸從始至終都沒說最後的結局要麵對什麽,是什麽情況,隱隱透露出自己會死,試圖用這一點來引起顧渝對自己的憐憫,更快地接受自己的提議。


    這些都是顧渝用慣了的pua手段,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此刻的彈幕全都是句號和省略號飄過,有些看不下去:


    [你知道,你懷裏抱的人到底是什麽作風嗎?]


    [有個傻子好像還不知道給自己埋了多大一個雷]


    [我迫不及待了,無論最後怎樣我覺得都會超出我的意料]


    ……


    溫瑾昀都沉默了好久,他有些不適應顧渝現在騙人的狀態,真的偽裝得很像,太無害了,不是特別了解顧渝的人根本辨別不出來。


    秦鐸無法辨別曾經的「顧渝」,更無法了解現在的顧渝。


    將下巴擱置在秦鐸肩頭的顧渝麵無表情地落眼淚,他好似控製著自己落淚的速度和頻率,眼睛裏的算計在不麵對秦鐸的時候無比清晰,嘴上卻在說:「的確,不該每次都這麽被動的結束。」


    而後在秦鐸繼續說了一堆煽動性的話語之後,顧渝恰到好處地推開他,認真看著對方的雙眼:「那你真的能放下他了嗎?」


    麵對的卻是秦鐸側過臉的避而不談,僵持許久,顧渝無奈說:「我明白的,人都會有自己難以改變的習慣,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慢慢地,直到完全接受我的……」


    說得非常卑微深情,實則滿足了秦鐸對於「顧渝」的一切刻板印象。


    「對不起,但……謝謝你。」秦鐸再次抱住了顧渝。


    平復下情緒之後,顧渝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簇絨毛:「不過秦鐸,我想我們也該說清楚一下這件事,你手上的傷,是因為那隻貓吧,你看它的毛還沾在了你曾經穿過的鞋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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