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猜不猜?


    一個像陰間的笑臉,一個是僵硬的臉,互相對著。就在褚慕白不耐煩得快沒耐心時,黑影『褚慕白』指了指樹上。


    褚慕白順著朝上指著的手指往上看,很黑,有很多地方還被枝葉擋著,得眯著眼睛仔細看才能看得到。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搖晃之間,褚慕白看見了最上麵的枝杈,有個反光的東西。像是光滑的玻璃麵在反光,在樹杈的比較外麵,原本被樹葉擋住了,風吹開樹葉後才能反光,褚慕白才能發現。


    反光的東西有點高,褚慕白現在又在比較下麵,有些看不清。褚慕白扭頭看向旁邊,想問黑影『褚慕白』上麵的是不是他的魚缸。才開口,就發現那地方沒有人影了,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人影。黑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褚慕白沒有糾結黑影『褚慕白』為什麽出現了,又為什麽告訴他魚缸可能在上麵後消失不見。現在重要的是要確認樹上麵的是不是真的魚缸,小鮫人在不在裏麵。殷先生還在沉睡,聽不在褚慕白的唿喊。


    大榕樹很高,枝杈也很多,方便了褚慕白的攀爬。此時夜深人靜,沒有人來打擾他爬樹。主要是他很多年沒有爬樹了,業務都不熟練了。


    夜間的風一陣又一陣,褚慕白爬到一半的時候,裙子被風吹得掀起來了,露出了裏麵的內褲。


    褚慕白麵無表情地把裙擺放下去,一下一下地把撫平皺褶,才又開始繼續往上爬。副本既然連裙子都幫他準備好了,為什麽不順手把安全褲這種東西也準備一下呢。要不是這樹的下麵沒人,旁邊也沒人,不然就被看到裙子下麵隔著一層薄布料的鳥了。


    還好褚慕白的頭髮會發光,能看清樹杈的位置和粗細,不然抹黑爬樹的話,效率會更加慢。


    這棵大榕樹的樹杈雖然多,但越到上麵,樹杈就會越小。褚慕白已經快接觸到樹頂了,但枝杈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他的體重了。就算褚慕白現在是女裝的打扮,也改變不了他是個一百多斤的男人的事實。


    現在距離發光的東西的位置,還有兩米左右了。之前是因為樹葉被風吹開,才會有反光,現在沒有風了,樹葉又迴到了原來的地方,那東西不能反光了,褚慕白是靠著先前的記憶的點往上爬的。


    快到樹頂了,褚慕白也看清了先前發光的是什麽東西。是魚缸,是他熟悉的魚缸。以他現在這樣的角度,隻能看到魚缸的上半部分,看不到下半部分,所以並不能確定魚缸裏麵有沒有小鮫人,是不是小鮫人。


    魚缸在比較外圍的分叉的枝幹上,近看才發現那枝幹,竟然隻有三根手指那麽粗而已,分叉跟兩股的枝幹,隻有兩根手指粗。看情況,好像並不能承受褚慕白的體重,隻要褚慕白爬到那根枝幹上,就會斷掉。


    怎麽辦。


    褚慕白又爬近了一點,慢慢點往前挪。那根樹幹因為褚慕白的靠近,也在不斷地往下壓。


    突然魚缸往前滑了一點,嚇得褚慕白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動彈,深怕他一動,魚缸就會掉下去。


    小心地轉頭看周圍的樹杈,尋找能承受他體重的同時,又能接近魚缸的。褚慕白接著頭髮發出的微弱的光,尋找著,突然眼神一頓。


    找到了,在左下方的地方,有根樹杈就挺粗大的,差不多能承受他的體重。用肉眼丈量樹杈到魚缸的距離,隻要褚慕白站起來,就能夠得到。


    褚慕白又慢慢地往後移,挪動了十幾厘米,使魚缸所在的樹幹又升迴到原來的高度後,才伸出一隻腳,試探著去夠左下方的那根樹杈。


    腳上穿的鞋子是平底的,也並不防滑,褚慕白搖晃了幾下身子,好幾次差點掉下去後,才穩住了身形,抱著樹杈舒一口氣。


    就著這個雙手抱住樹杈,雙腳也夾著樹杈的不雅姿勢,像毛毛蟲般一點點地蠕動。沒辦法,這樣才是最穩重的前進方式。姿勢難看就難看點吧,反正也不會有人看到。


    好不容易來到魚缸的正下方,褚慕白能看到一半的魚缸底部了,能看到魚缸裏麵,小鮫人在底部安穩地睡著覺。


    這次應該是真的小鮫人了,褚慕白想。但不敢是不是真的,隻要看到是小鮫人,褚慕白都會全力去把小鮫人帶迴自己的身邊,萬一是真的呢,在分辨不出來的情況下,什麽都說不準。


    沙沙沙——


    這陣風比剛才的好陣風都大,褚慕白得緊緊抱著樹杈,才能不被吹得搖晃掉下去。魚缸所在的樹杈也在搖晃,褚慕白緊張地盯著魚缸,生怕它滑落下去。


    風停了,樹杈慢慢停止了搖晃。


    褚慕白剛要鬆一口氣,隨即眼眸突然放大一圈,又猛地縮小。魚缸在樹杈停止搖晃後,往下滑落了一大截,半個魚缸都吊在了下麵,樹杈就剛好卡在了魚缸最粗胖的部位。可能再經歷一次搖晃後,就會整個魚缸都掉下去了。


    接下來要萬分小心了,不能再有半分的差池了。


    褚慕白動作緩慢,整個人像被放慢了兩倍的速度,慢動作般地站起來,盡量使自己的身體不搖晃,樹杈也不搖晃。


    慢慢來,慢慢來,不要慌,要穩。像是在安慰自己,又或者是在催眠自己,褚慕白無聲地念著,手不停地壓在空氣中,告誡自己要小心、要穩。


    終於,褚慕白站起來了,屆時已經全身都是汗,衣服的後背已經濕了,兩顆豆大汗水從額頭順著太陽穴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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