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赤影和陳至聽到主子這話後心情有多激動。


    他們打心眼裏感念苒苒仙子的恩情。


    若不是她,他們此生哪有機會見識到這麽多新奇之物,哪有機會嚐到諸如烤紅薯、西紅柿雞蛋湯這般人間美味。


    ……


    另一頭,青州城。


    太子教令下到刺史府。


    趙德文看著明黃色的絹布,額頭上的汗珠都冒了出來。


    幕僚在一旁察言觀色,連忙問道,“大人,怎麽了?”


    趙德文將教令遞過去,“先帝已然駕崩,太子不日登基。”


    “在此之前,讓咱們開倉放糧,安民心、穩朝局。”


    若是半個月前收到消息,他還好辦。


    可現如今,州府糧倉內的糧食都高價賣給四大米商了。


    沈墨淵低價賣糧時,四大米商找過趙德文,想把糧食再賣給官府,被他拒絕了。


    後來聽說他們將糧食低價賣給了一個外地客商。


    現如今整個青州城內所剩糧食怕是不足千斤,隻能從外地采買。


    趙德文自然知道,那個所謂的外地客商十有八九就是沈墨淵的人。


    但是這個啞巴虧隻能生生的咽下。


    “大人。”幕僚眼中精光閃爍,生出一計,“既然涼州王賢明在外,何不利用這點,為咱們籌集糧食?”


    趙德文垂眸看著他問道,“此話何意?”


    幕僚不敢賣關子,直接將話說明白,“讓城中百姓去涼州城城門口哭求糧食。”


    趙德文眸色亮了一瞬,轉而又暗了下來,“據說現如今沈墨淵已然下令關閉城門,不與青州人往來。”


    上次帶走幾千青州百姓以後,涼州城城門就再也沒打開過。


    幕僚說出這一招最狠的部分,“若是沈墨淵不開城門,就讓人出去宣揚,他見死不救。”


    他堅信,沈墨淵先前所作一切,無非是想給自己立下賢名。


    如此,在日後太子登基發難之時,會投鼠忌器。


    “高,真是高啊。”趙德文豎起大拇指說道,“此可謂陽謀也。”


    ……


    此時,涼州城城門下。


    司刹出示令牌後,飛奔而入。


    她前幾日迴稟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後,沈墨淵讓她再次迴京潛伏。


    剛行到半路,她就發現了一支傳旨隊伍朝著涼州城而去。


    司刹原本是想給對方下毒拖延一陣子的,但是她發現隊伍中竟然有位身份尊貴之人。


    事關重大,她當即折返迴來稟報沈墨淵。


    在王府門口翻身下馬,司刹小跑著往裏麵去。


    砰的一聲,與對麵一人撞了個滿懷。


    抬眼一看,竟然是赤影那個臭男人。


    她下意識的環胸怒喝,“閃開,我有急事稟報王爺。”


    赤影絲毫沒有介意,反而堆著笑,揚了揚手中的‘康師傅’,“王爺正在和娘娘談話,你猜猜,我手中是何物?”


    好不容易得了這麽大個寶貝,他不得好好炫耀一下。


    司刹眉頭蹙在一起,狠狠瞪了赤影一眼,旋即繞開他朝著王府裏走。


    赤影看著她英姿颯爽的背影嘟囔道,“沒見本事多大,脾氣倒不小。”


    轉念一想,她不是去京城了嗎?半道上折返定然是有什麽緊要之事。


    赤影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


    書房中,沈墨淵在蕭貴人的鼓動下,終於錄製了一個視頻準備傳給顧苒苒。


    還沒來得及放進去,門口傳來急促的叩門聲音,“王爺,司刹有要事稟報。”


    沈墨淵放下手中平板,開口說道,“進。”


    “王爺,屬下在禹州看到佳寧公主。”司刹匆匆行了禮稟報,“屬下夜裏聽到兩個隨行太監說,是來涼州城傳旨的。”


    沈墨淵眸子裏翻滾著晦暗不明的情緒,手指不自覺的來迴搓動。


    算下來,太子最近兩個月派了三次傳旨太監。


    第一迴被赤影他們截殺了。


    第二迴被他裝病嚇退。


    此次竟然派了佳寧公主來,不知所為何事。


    沈墨淵對著門口探頭的赤影吩咐道,“去將陳至和嚴文叫來。”


    赤影應聲,咚咚咚就跑出去了。


    約莫一炷香功夫,三人一起進到書房。


    沈墨淵對著司刹微微點頭,司刹將路上遇到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再次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沈墨淵視線在幾人身上掃過,“太子是何意思?諸位可有高見。”


    這事玄而又玄,幾人都不敢輕易下定論。


    就在眾人沉默時,蕭貴人先開口了,“佳寧與你從小親厚,按理說太子應當不會放她出宮找你的。”


    往日裏議事,蕭貴人都會迴避,今日涉及到佳寧,沈墨淵便將她留下。


    “母妃所言極是。”沈墨淵眉頭稍稍舒展,“兒子想到上迴太子送母妃迴涼州城一事。”


    彼時,若不是蕭貴人假裝得了瘟疫,太子又怎可能如此好心讓她出來與自己團聚。


    佳寧的母妃生她時難產而死,皇帝認定她不祥,故而一直交由宮中嬤嬤養著。


    沈墨淵年長她五歲,時常會保護她、安慰她,兩人感情甚篤。


    “王爺。”陳至接著沈墨淵的話說道,“正如您剛才所言,要麽,是佳寧公主有問題。要麽,此行傳的旨意對您極度不利。”


    赤影被繞的有些頭暈,他撓撓頭發問,“消息再不利,安排個太監來不就行了,為何要公主親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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