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檢在大臥室的床上發現了零星的血跡,從9月28日離開費英光家後,直到10月4日才發現了死亡的費文靜,而她的死亡時間在10月3日晚上10-11點左右,這段時間,費文靜大概率是被控製在這裏。


    床頭有明顯繩索摩擦的痕跡,費文靜四肢有捆綁的痕跡,手腕四肢勒痕明顯,應該是長時間被捆綁摩擦造成的。


    她長時間沒有進食,在死亡前,被侵犯過。不知道在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她都遭遇了什麽,身體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秦頌想不明白,這裏是住宅樓,費文靜口腔裏沒有傷,應該沒有用東西堵上嘴才是,可她為什麽不求救呢?


    方平指著床頭的一張費雯雯的百天照:“我想大概這就是她放棄求救的原因。”


    這是一張嬰兒可愛的照片,肉嘟嘟的小嬰兒,趴在墊子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秦頌這才明白:“她是為了孩子才放棄求救的。”


    “費文靜的父母已經不在了,自己被囚禁虐待,唯一的念想大概隻有女兒費雯雯吧。”


    “現在不知道郭智勇去了什麽地方,師父,他會不會畏罪潛逃了。”


    “放心了,作為嫌疑人,已經安排人盯著他了,跑不了。”


    果然師父就是想的周到,之前沒有證據證明郭智勇就是兇手,也就沒有部署,沒想到方平早已經安排好了。


    取證結束,秦頌和方平又拐了一趟火車站,調取9月29日澄西去林城的進站視頻。9月29日林城到澄西的出站視頻,以及10月4日林城到澄西的出站視頻。


    一直盯著視頻,在茫茫人海中,秦頌隻覺得眼睛都快瞎了,在最早一班澄西前往林城的火車檢票口看到了郭智勇的身影,他帶著一個行李箱,懷裏抱著女兒費雯雯。


    看來前往林城的火車票的確是真的,按照他父母的說法,當天郭智勇送下費雯雯後就離開。


    林城到澄西,有多列火車經過這兩地,作為途經站,往返兩地的列車很多。秦頌對比列車到站,離站的時間,最近火車基本都是準點到站,提前推後都在幾分鍾的範圍。


    9月29日晚上出站口看見了郭智勇的身影,隻有他一個人,手上隻拿了一瓶礦泉水。


    10月3日晚,在費文靜死亡時間後,沒有看見郭智勇的身影,10月4日早晨看見了他出站。


    “這麽說,郭智勇給我們看的兩張火車票都是真的,他也確實坐過這兩班火車。”


    秦頌摸著下巴:“我一直以為10月4日郭智勇根本不可能從林城迴來,晚上殺了人,第二天從林城出發到澄西?”


    “澄西去林城最晚的一班車是晚上十點四十,按照費文靜死亡的時間來看,郭智勇殺死費文靜,再完成拋屍,時間上不允許啊。”


    方平倒是一臉淡然:“思想不要被局限了,從澄西到林城,夜裏雖然沒有火車,但是往返兩地的辦法很多,不止這一種。”


    秦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開車或者坐車去林城,然後在坐火車迴來,給我們造成他期間一直待在林城,到4日早晨才迴到澄西的假象。”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他給我們打了個時間差,其實這個不難破解。”


    “可是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我們可以調他出入車站的監控視頻,也可以問他林城的家人,可是他的家人似乎一點都不知道他在這裏做了什麽。”


    方平聳了聳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到時候證據確鑿,審訊的時候你可以好好問問。”


    秦頌露出笑容:“也是。”


    “去歐法醫那裏看看,順便換換腦子。”


    秦頌伸了個懶腰,為了看視頻,在電腦前坐了大半天,渾身酸痛,正好去樓下看看情況。


    歐法醫正在擺弄著一堆屍塊,秦頌顯然還不適應這些東西,還沒顧上吃飯的他,現在已經覺得胃裏翻滾,一陣惡心。


    方平已經走到解剖台前跟歐法醫一起看著屍塊。


    “確認了?”


    歐法醫點頭:“從各種香料基本可以確定是一波,肉切得太碎,隻有肉塊,很難判斷是哪裏的肉,檢驗結果剛剛才出來,確認三處拋屍地和費英光家裏出現的屍塊是同一波,屬於兩個人,費英光和劉翠蓉。”


    秦頌站的老遠,問:“三個拋屍現場發現的肉塊並不多,還摻著其他的肉塊,加上冰箱裏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肉塊,拚湊出一個人還差不多,拚兩個人,是不是差的很多啊,不是還被流浪狗吃了不少麽,到底缺了多少東西啊。”


    歐法醫拿起一塊肉塊:“其實人身體的純肉沒有多少,就好比一個七十公斤的人,血液占到體重的7%-8%,也就是4-5kg。骨頭占10%-20%,也就是2.9-3.2kg,頭占7.7%,也就是4.9-5.1kg。”


    歐法醫細心給秦頌科普。


    “內髒占5%,也就是3.5kg,男性體內的水分占體重的60%,也就是42kg,女性體內的水分占55%,也就是33kg,還有其他脂肪之類的,這幾個大頭七七八八算下來,一個70kg的成年男性,身上的肉也就十幾公斤。”


    秦頌學到了不少知識。


    “這不還被狗吃了一部分,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骨頭,頭,內髒,七七八八算下來,這些肉已經不少了。”


    “不過能從身上剃下來這麽多肉,兇手的心理素質也真是強大,可惜我們一直沒有找到死者的頭和被剃下來的骨頭。”


    歐法醫放下手上的肉塊:“這堆東西,我們可是忙活了很久,上麵的線索太少了。”


    “這麽大的澄西,那些東西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我們想找到可太難了。”秦頌說。


    想到這裏,三個人齊齊的歎了口氣。


    “換我是郭智勇,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埋屍可比拋屍容易隱藏,比如,亂墳崗,荒地,早年間的墳地可沒有集中到一起,平時那裏也沒有人去,埋了,很難被發現。或者幹脆找個荒地,還有野魚塘,肉切碎了喂魚,我們根本找都找不到。”秦頌說。


    “想讓一個大活人消失,其實沒有那麽容易,現在城市建設,處處留痕,以後道路,小區,公園,監控越來越多,想要作案,也隻能越來越難。”方平說。


    秦頌的腦子跟著大夥的思路飛快運轉,澄西那麽多大樹,郭智勇為什麽要把費文靜運到那麽遠的荒地呢?


    秦頌忽然一拍手,眼睛一亮:“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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