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各種廚餘垃圾的水流,打著旋兒從下水道中沖刷而過。


    「是我感應錯了,那股氣息來自另一位沒有記錄的女巫。」紅眼老鼠人立了起來,猙獰的鼠首中吐露出像唱歌一樣妙曼的聲音。


    「不會是凱蒂找來了吧,喔,那總是壞事的小妞。她和她的動物夥伴真是讓人頭疼。關鍵她總是會引來一些意外,上次的行動,就差點被聖教團發現了。那群自詡正義的偽君子,和他們的主子一樣令人作嘔。」


    黑袍女人將彈珠拋給了紅眼老鼠,「被一個小流浪撿到了。」


    「多謝!」紅眼老鼠將彈珠叼進嘴裏,帶頭朝更深的地方跑去。


    下水道的深處幾乎沒有光亮,層層幻影像是在水麵上漂浮的油汙,穿過它們,能抵達一處被隱藏起來的密室。


    沒有人能聯想到,晨曦隱修會的秘密據點入口,居然是在這樣一個意料之外的地方。


    帷幕無風飄動著。


    聽完了探查的結果,帷幕後傳來了柔和的女聲。


    她溫柔地迴應著:「不管怎麽樣,加快進度。」


    這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棕發牧師,她的臉上好像籠罩著一層聖光。此刻,在她的麵前,跪著一位身穿正裝,頭戴禮帽,看起來非常體麵的紳士。這位同樣是棕發的男性正抖如篩糠,卑微地將臉貼伏在地上。


    她用鞋尖碾壓著對方的臉,語氣像剛才一樣柔和:「現在來聊聊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會以為成為某個小商會的管事,在一個小王國的君主麵前掛了名,就可以擺脫組織了吧?」


    *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尤莉莉用更快的速度選出了合適的店鋪。


    羅莎歡唿了一聲,撲到了木質的吧檯上:「快!快任命我為分店的店長!」


    尤莉莉從她的手中抽取出了用來記錄經營計劃的捲軸,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瀏覽了起來。


    粉兔子的每一個單詞都寫得非常巨大,兩個字母間有著大量空隙,它們首尾相連,形成一種奇怪形式的花體字。


    「經營計劃第一條:製作多多的胡蘿蔔硬糖,擺放在收銀台最顯眼的位置。」


    「經營計劃第二條:在抽屜中準備好足夠的零錢,方便隨時吸收魔力(劃去)找零。」


    「……」


    「經營計劃第三十二條:和第五大道的草藥鋪打好關係,據說下周會有新口味的甘草糖和椰絲奶糖(整條劃去),方便在藥草類貨物售賣完畢後,及時補貨。」


    尤莉莉:所以羅莎一晚上沒睡覺,是在思考如何合理地將自己的愛好,融入到她的經營計劃中?!


    她將那些牽強附會的劃去,留下一些有用的計劃,取出羽毛筆,在捲軸上快速地增加了一長串的新計劃。


    「好啦——你的計劃我看完啦!有些需要修改的,我已經幫忙進行修正了喲!」尤莉莉將捲軸還給了羅莎,「相信你一定可以將店鋪經營好噠!要是營業額達標,我就讓獅鷲出來,和你一起玩兒。」


    羅莎興奮點頭,她打開捲軸,果不其然,第二條經營計劃被無情駁迴了。


    不過胡蘿蔔硬糖被保留了下來,莉莉還說要新建一座糖果工坊。


    等建成了之後,還給她掛名管事的職務——她隻需要進行一些簡單市場調研,打探哪些糖果比較熱銷,並及時根據市場需要,調整糖果的生產比例,完全不用管事噠!


    誒呀!她真好!羅莎一蹦一跳地開始收拾這間單層小樓。


    「莉莉!莉莉!快來後院!藍雪花開花啦!」她興奮地扭頭,衝著尤莉莉揮手。


    在店鋪的左邊是一間文具店,兩間店鋪的後院通過鏤空的石磚隔開。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紅髮店主笑了起來,她彎下身子,將成型的紙張,從鹼水池子中撈出。


    「還能再開一個多月呢——等這些花兒謝了,我的店鋪中會售賣一批摻入花材的季節限定紙張,綜合學院裏的孩子們,早早就預定了好幾卷。」


    文具店售賣各式各樣的紙張。它們像雪片一樣,將整個店鋪堆疊得滿滿當當。既有裁切好的的莎草紙,也有不同薄厚的獸皮紙,它們都被標註上了相應的價格。羊皮紙的價格最為昂貴,因為它們擁有最好的魔法特性。


    收銀台的位置被一個開放式的立櫃代替,上麵擺著好幾排羽毛筆,一些魔法粉末被放置在羽毛筆的下首,它們被裝進方形的玻璃器皿中,旁邊有一些幹淨的容器和滴管,還有一些能用作基底的,不同色彩的溶液。顧客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調配對應的魔法墨水。


    右邊則是一家小餐館。後院裏也擺放了一些藤椅和餐桌,不過尚未開始營業。


    「中午吃什麽呢?」相比之下,尤莉莉還是對自己的店鋪後院最滿意。有一棵巨大的花樹,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像多肉的,裝在瓶瓶罐罐裏麵的魔法植物,還有一個掛在樹下的鞦韆。她坐到鞦韆上,慢悠悠地搖晃著。


    羅莎跑來跑去地收拾上一任屋主留下的雜物,尤莉莉也時不時召喚出幾個法師之手,將一些隱蔽角落裏的垃圾清理出來。


    鞦韆輕輕地盪了起來。


    尤莉莉扭過頭,發現阿爾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有一股微弱的魔法波動,纏繞在鞦韆架上——好生活化的魔力運用啊!


    她伸手去摸了摸,這股魔力非常地柔和,充滿靈性地迴蹭了一下她的手心。尤莉莉眨了眨眼,將手縮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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