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雖是在平地上,可又每隔十幾米放置了草垛,騎手要順利越過草垛,更快抵達終點者勝出。


    這對蒙古的漢子來說是不在話下,他隻輕蔑一笑,拉著韁繩飛速向前,至草垛前仍速度不減,一路飛馳,等他到終點時,大清這方還未行至一半。


    大清也在騎兵營精挑細選了最善馬術的,可先天的優勢加上地理因素導致的訓練差異,使得他到了草垛前,下意識收緊韁繩放緩了速度,躍草垛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一個不小心就會人仰馬翻、重至喪命。


    這場比試毫無懸念,蒙古勝出。


    喇什朗聲笑道:「好,好!」


    康熙雖麵色不改贊了一句:「蒙古不愧是騎在馬背上的民族,果然騎術高超。」實則心裏則是一點一點冷了下來,他雖心中有數,知道勝出的概率小之又小,但未曾想二者的差距能如此之大。


    自從平三藩、□□後,大清果然是懈怠了。


    這第三場比試則是摔跤。


    此時朝中的人大都不抱希望,蒙古人生來便會摔跤,此番比試大清必然輸的徹底。


    蒙古這方派了巴林氏的一位勇士,蒙古素來也有摔跤比試的活動,這位巴林氏已經連著三年無人匹敵。


    巴林氏早就站在場上,可大清這方卻遲遲沒有人上場。


    這種異狀使台上躁動起來,皆竊竊私語,喇什心裏竊喜,心中暗諷怕是怯場、臨陣脫逃了。康熙沉著臉,剛想問責,之見一個穿著小兵服飾的男子站到了場上。


    正午日頭又毒又辣,看台又多出一段距離,眾人皆長舒一口氣,隻康熙和幾個知曉內情的內監一臉詫異。


    伺候康熙的太監魏珠睜大了眼,一臉驚恐:「這。。這是什麽情況,皇上,這男子奴才們都沒見過啊。」


    十三阿哥胤祥的側福晉富察·秀緗,心裏卻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凝神定眼細瞧,覺得這人越看越熟悉,等等,這不是——!


    秀緗差點要尖叫出聲,這上場的男子竟然是他弟弟濟爾哈朗!哈朗怎麽跑到這比武台上去了!


    秀緗怒火攻心,差點要暈過去,也深切為哈朗擔憂,這可不是玩鬧,是動輒能掉腦袋的大事!哈朗怕是隻當這是千裏之外的新疆,不知道這是皇城!


    秀緗努力穩住心神,差了身邊的丫鬟去告訴前麵十三阿哥一聲。


    胤祥聽了丫鬟的話一陣心驚,又看了場上的人,確認是哈朗。他此刻也一陣後悔,哈朗進京後,秀緗曾求著讓他在京中找個差事。


    他也瞧出他這小舅子是個不服管教、自在隨性的人,尋常的文官怕他也不能耐著性子去做,在兵營裏給他按了個八品的小官,讓他磨磨性子。


    哈朗自從聽到有這場比試的風聲,就一直央求他,想要進來看。胤祥雖平日對秀緗不多加寵愛,可對這個小舅子卻十分欣賞。


    他瞧著哈朗眼神清澈、內心幹淨透亮,又頗有父風,正直坦蕩,藏了一手的好功夫,是難得的忠義男子!


    心一軟,口一鬆,胤祥和禁衛軍打了個招唿,就把胤祥帶過來了。


    可他卻是想不通,原本上場的人應該是索綽羅氏的小子,怎麽這人又成了哈朗?


    諾大比武場怕是隻有哈朗才知道實情。


    原是索綽羅氏起初還信心滿滿,結果先是看了第一場比試中博爾濟吉特氏的狠辣,又見識了他們傑出的騎術,開始心裏直打鼓,偏偏前麵輸了一場贏了一場,輪到他竟然又成了決勝局,隨著上場的時間越來越近,腿開始發軟。


    腦子裏又想起上場前阿瑪和額娘在家中對他的耳提麵命,知曉這是關係家族榮耀、父子升遷的大事。


    緊張過度,肚子就開始疼,索綽羅氏又強忍著不敢如廁,半個時辰前,沒忍住,當場竄了稀,虛脫的倒在了場下。


    看台上自然是不知曉這情況,可把統領給急壞了,當場大罵索綽羅氏是個孬種,不成事的廢物,這個關口竟然被嚇得拉褲子。


    統領氣得在台下跳腳,又不敢放肆大聲,咬著牙指著癱在地上的索綽羅氏恨道:「你他/娘/的,平常見你小子挺虎的,有啥事都沖在前麵,不夠你小子顯得,真到了關鍵口怎麽他奶/奶的慫了?我看你小子害怕是假,想搞爺是真的。你就是看爺不順眼,想讓皇上把爺的烏紗帽給摘了!」


    索綽羅氏大小夥子,當場出醜自己也臊的很,可心裏卻一陣如釋重負,終於不用頂著壓力去場上比試了,索性不理統領的罵聲,隻躺在地上裝死,反正他這生理狀況也無法控製,真要怪罪下來也隻能治個不敬之罪。


    統領罵歸罵,可還是要收拾爛攤子,索綽羅氏這樣子自然是上不了場了,隻能找人補上去。索性今日禁衛軍來了不少人,除去要護駕、駐守的,還有二三十人。他就不信裏麵沒有個會摔跤的!


    他把剩下的人召集在一塊,沉聲道:「你們這些人裏麵可有能上場比試摔跤的?」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聲。


    統領又生了一場悶氣,能選拔進入到禁衛軍的人,各個都是身手不凡,都是能以一敵十的箇中好手,今日都不敢站出來,怕是被蒙古嚇破了膽,也怕輸了場子累及族人。


    哈朗一個湊數的站在後麵,他原本沒想出頭,結果沒想到這些人都是貪生怕死的鼠輩,心裏冷哼一聲,他生在苦寒的邊疆,幼時在軍營千錘百鍊,長大後為不惹後母不喜,偷偷刻苦練武,有了一身好武藝,雖平日裏嘻嘻哈哈,可一身傲骨,正直有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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