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維爾愣了一下,隨後疑惑道:「他哪裏像克裏斯了,這兩人有一樣的地方嗎?」


    「他們都是黑色的頭髮。」


    「如果你要這樣認為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隨你怎麽想。」


    「......」


    阿爾弗比伽徹底生氣了,一言不發地推開,看著梅爾維爾還在擦他的劍,氣不打一處來,用魔力把他的劍拉到了頭頂。


    劍刃高懸,剛好在梅爾維爾墊腳都拿不到的地方。


    「放下。」梅爾維爾皺眉,命令道。


    「不,等我氣消了再說。」


    阿爾弗比伽抱胸躺下,背對著梅爾維爾,就是不肯看他。


    梅爾維爾嘴唇抿得緊緊的,繃著臉看阿爾弗比伽金色的後腦勺,他注視著他的背影,提高了音量:「沫沫,把劍拿下來。」


    聲音很沉,阿爾弗比伽從來沒聽到過梅爾維爾這樣對他說話,一時間有些吃驚,驚訝之餘便是有恃無恐。


    他根本不怕梅爾維爾,就算他能打還能怎麽樣,也扛不住自己的魔法。


    身處上位久了,就會有一種錯覺,總覺得身邊的人對自己的畏懼永遠都不會改變,既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也包括對另一方的不看好。


    所以當梅爾維爾控製住他的手腳的時候,阿爾弗比伽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經歷了什麽。


    梅爾維爾在他的身上,俯視著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阿爾弗比伽的眼睛,說:「把劍送迴到我的手上。」


    阿爾弗比伽眼中還帶著未曾消散的驚詫,梅爾維爾居然空手製住了他,被他壓住的手,一點魔力也使不出來了。


    阿爾弗比伽驚恐萬分,他的手被按在腦袋兩側,梅爾維爾俯身看著他,借著這個角度,正好欣賞了一下他從遊刃有餘到發現自己無力的驚慌失措。


    梅爾維爾挑了一下眉,問道:「原來你也會慌張,我還是第一次見。」


    阿爾弗比伽掙紮了一下,結果他平時疏於練習,沒了魔力,半點威脅都沒有,在正統騎士梅爾維爾的手底下,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放開。」阿爾弗比伽皺著眉道。


    梅爾維爾笑了一下,翻身坐在他的身邊,低頭看他:「離了魔法,你什麽也不是,要不跟著我練劍吧,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麽打得過赫爾西斯。」


    阿爾弗比伽揉著手腕,小聲嘟囔:「誰知道你為什麽能壓製我的魔力,看來米勒堡裏的藥劑,還需要再研究研究......」


    梅爾維爾半眯著眼,迴憶著,說:「是那一瓶,淺綠色的粉末,隻有一瓶。」


    「你怎麽知道?」


    「猜的。快把劍弄下來,我沒心情陪你玩。」


    阿爾弗比伽的視線移到劍上,說:「快了快了,我這就......弄下來。」


    話音剛落,梅爾維爾的手腳就被角落裏竄出來的繩索綁住了,他吃驚地看著阿爾弗比伽,說:「你做什麽?」


    「你現在太危險了,要是一言不合要殺我怎麽辦。」阿爾弗比伽搖著頭,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你胡扯,我什麽時候動過你。」


    阿爾弗比伽拍拍他的臉,憐惜道:「就當我生性多疑吧。」


    梅爾維爾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你給我放開——整天想些有的沒的,裝深沉還喜歡捉弄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要這樣想......」阿爾弗比伽站了起來,手指一下一下點著梅爾維爾的劍,「我也沒有辦法。」


    他轉身向外走,頭也不迴:「我要去查一查,等有了結果,我再放開你。」


    轉過身的同時,阿爾弗比伽的臉色便陰沉下來,他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能夠壓製他魔力的東西,不管是誰做出來的,那個人都必須死。


    ……


    克裏斯放飛了手中的紙鳥,紙鳥經過上次的磋磨,安分了許多,也不想著每天換個性別去撩撥其他的鳥了。


    「老老實實找人,不要想著拖延時間。」克裏斯沉聲道。


    「嘎知道了,嘎。」


    它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克裏斯轉身走向屋內,看著陷入沉睡的格蘭瑟,一時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不管是那本魔法書還是先前簡陋的鍊金冊子,都沒有關於深淵半點信息。


    他現在有些束手無策。


    克裏斯靠在圍欄上,目光沉沉,看著格蘭瑟從晚上睡到天亮,再從天亮睡到太陽高懸,期間沒有醒過一次。


    最後還是沒有吵醒他,格蘭瑟很少進食,既然是客觀因素影響,就讓他睡去吧。


    米勒堡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赫爾西斯帶著一眾侍衛,將米勒堡全部拆除,最後發現,米勒堡的地下室,布滿了屍骨。


    打開的時候臭氣熏天,裏麵有許多動物殘骸,還有許多排泄物,這些東西交疊在一起,腐爛發臭,罪惡在這裏紮根,最後誕生了那些奇怪的雜交種。


    擁有人類所有的惡念,對於那些動物來說,與災難無異,它們之間的文明註定不需要擁有過於超前的心智,這會給它們帶來滅頂之災。


    米勒堡周圍站了許多人,他們都在圍觀,看這個盤踞多年的毒瘤終於被摘除,黑暗了許久的地方終於充滿了光明。


    那些被斬得七零八落的屍首被抬出來的時候,赫爾西斯聽到了不少驚唿,大概是在感嘆究竟是誰這麽心狠,將一個人砍成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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