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過來,簡直勢不可擋,跺的地麵哐哐作響。


    「當心!」劉離猛地撲過去,一把抱住劉非。


    二人倒在地上,閃過河興侯的一掌,河興侯掄起手來,還要再打劉非。


    劉離死死護住劉非,便在此時,「嘭——」一聲巨響,河興侯仿佛皮球一般滾在地上,疼痛的大吼著。


    梁錯從政事堂外麵衝進來,直接將河興侯踹翻在地,扶起劉非和劉離,道:「沒事罷?」


    劉非被劉離護在懷中,一點兒沒有受傷,倒是劉離,他的傷口剛剛結疤沒幾日,方才摔在地上,震得傷口生疼。


    劉離勉強道:「沒事。」


    劉非緊張的道:「甚麽沒事!」


    河興侯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他那日在茶樓,還需要兩個使女一同用力,才能從地上站起來,可見肥胖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今日,竟是一股子怪力,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瞪著赤紅的眼睛,仿佛吃了死人肉一般,大喊著:「狗娘養的,老子宰了你!」


    他竟是不顧梁錯在麵前,嘶吼著再次衝過來。


    屠懷信帶著士兵撲入政事堂,快速將河興侯押解在地。


    河興侯不斷掙紮,謾罵道:「狗娘養的狐媚子!庸狗外來戶!就憑你也敢奪老子爵位!王八羔子!老子跟你們拚了!拚了!」


    梁錯冷聲道:「河興侯欲圖謀反,行刺於朕,立時下獄。」


    「是!」屠懷信親自押解著河興侯,從政事堂離開,往圄犴而去。


    司徒署的官員嚇懷了,河興侯簡直像是中邪了一般,他便是自負老梁人,不將太宰放在眼中,但梁錯是大梁的正統,總不能將梁錯也不放在眼中,他方才簡直活脫脫的發瘋!


    劉非扶著劉離,沉聲道:「這個河興侯,看起來有些問題,還是讓茲丕公來看一看他罷。」


    劉非說的有問題,是真的有問題,並非罵人的那種有問題。


    河興侯衝動狂躁,力氣巨大,方才的舉動怪異至極,仿佛瘋了一樣,劉非覺得,這可不單純是氣怒所致。


    茲丕黑父很快進了宮來,先給劉離查看了一下傷勢,劉離的傷口並沒有裂開,也是萬幸,茲丕黑父叮囑他注意養傷,千萬不要留下病根兒,這才前去圄犴,給河興侯診看。


    劉非將茶樓的東主乃是梁多弼的事情,與梁錯說了一遍。


    梁錯沉聲道:「這個梁多弼,素來隻有紈絝的頭銜,朕從未聽說過,他還有經商的頭腦,君子茶樓的生意如此紅火,若不是大手筆,絕不會有這樣的境況。」


    劉非沉吟道:「勞煩陛下派人暗中查一查,這梁多弼,可有多餘的私產。」


    「私產?」梁錯道:「你為何要查他私產?」


    劉離笑道:「看來還是哥哥了解非兒,非兒想要查梁多弼的私產,是因著君子茶樓的出入帳都太合理了,說不定見不得人的地方,藏在他們的東主手中,而茶樓的東主,明明白白記錄著是梁多弼,若梁多弼有藏在私底下的私產,說不定會和茶樓有所牽扯。」


    劉非點點頭,道:「非正是這個意思。」


    劉離又道:「隻非兒者,哥哥莫屬。」


    梁錯心裏酸溜溜,朕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明白的稍微慢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陛下!太宰……」


    茲丕黑父去了一會子,這說話的光景,匆匆折返而來,似乎很是焦急,滿臉都是熱汗。


    劉非道:「茲丕公,可查出甚麽了?」


    茲丕黑父喘著粗氣,道:「河興侯……河興侯他……中毒了!」


    「中毒?」劉非眼眸一動,道:「可是和謝文冶中的毒,一模一樣?」


    茲丕黑父驚訝的道:「太宰,你怎會未卜先知?正是!正是!」


    梁錯蹙眉道:「河興侯與謝文冶,中的是一種毒?可是他們的反應症狀,並不一樣。」


    茲丕黑父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這樣的毒素,茲丕以前所未見過,但這幾日研究毒理,也發現了一些端倪,這毒若是每日少量服用,可使人慢性中毒,就如河興侯一般,平日裏察覺不出來,一旦積攢過量,便會出現精神恍惚,甚至出現幻覺的情況。」


    劉離道:「那河興侯力大如牛,也是毒素所致?」


    茲丕黑父點頭道:「正是,不知諸位可有發現,其實謝先生發病之時,也是力氣頗大。」


    謝文冶那日從府邸跑出來,若不是因著力氣奇大,旁人攔他不住,也不能叫他逃跑了。


    茲丕黑父道:「這怪毒有一定的壯陽亢奮之效果,這點倒是因人而異。」


    劉非喃喃的道:「壯陽……?」


    他似乎想到了甚麽,追問道:「梁多弼那日害病,可是中了這毒?」


    「這……」茲丕黑父搖搖頭道:「這茲丕不知,說不清楚,世子當時的反應,隻像是服用了過量的壯陽藥,方才茲丕也說過,若是劑量不夠,這毒是看不出甚麽的。」


    茲丕黑父又解釋道:「謝先生瘋癲狂躁,可能是因著一次性服用了太多怪毒,以至於神誌不清。」


    劉非幽幽的道:「請問茲丕公,這毒……可令人上癮?」


    茲丕黑父一愣,驚訝的道:「這……太宰竟是又能未卜先知?這怪毒的確令人上癮,方才茲丕去圄犴為河興侯診治,河興侯躁動不安,的確是癮症發作的模樣,甚至有些神誌不清,嘴裏說著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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