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非:「……」


    梁錯又道:「不好看麽?」


    劉非:「……」


    梁錯第三次開口:「劉卿不喜歡麽?」


    劉非沒有說話,將山楂丸取出,並不放入梁錯口中,而是自銜在唇上,傾身過去摟住梁錯的肩背,頂開梁錯的唇舌,將藥丸渡了過去。


    梁錯含住藥丸,立刻像是推球一樣,又推迴劉非口中,劉非微微蹙眉,更加努力的抱緊梁錯,又將藥丸推了迴去,如此一來二去,二人的吐息都變得紊亂了不少。


    「好酸……」劉非直起身子,用手背蹭了蹭嘴唇。


    梁錯笑道:「這便酸了?朕每日都比這酸上十倍,不,百倍!」


    劉非:「……」


    梁錯用了藥,劉非讓他早些歇息,為了讓梁錯安安靜靜的歇息,劉非特意沒有留在這裏過夜,準備去自己下榻的大殿歇息。


    他走出來,心中有些奇怪,茲丕黑父去取繞指柔,怎麽去了這麽半天,聽說繞指柔是成藥,也無需現成配藥,不知是否遇到了甚麽事情。


    「太宰!太宰!」迎麵跑來一人,那人風風火火拉住劉非,道:「太宰,快跟我來!」


    是梁翕之。


    劉非被梁翕之拉著往前跑了兩步,很快便遇到了晁青雲。


    晁青雲麵色陰沉,站在草叢之後,定定的看著甚麽。


    劉非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是大司徒!


    何止是大司徒,還有久去不迴的茲丕黑父。


    大司徒揪著茲丕黑父的衣袍,不讓他離開,態度十足惡劣,可以說得上是囂張,惡狠狠的道:「這兩日你倒是和梁主走得很近嘛!不要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兒!你還真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兒啊?」


    大司徒的臉麵還腫著,淤青的手印愈發的明顯,絕對不是撞在門框上那麽簡單。


    大司徒似乎想要泄憤,越說越來氣,狠狠踹了茲丕黑父好幾腳,謾罵道:「你以為自己是個甚麽東西?醜陋成這樣,你不會以為梁主和太宰真的看得起你罷?一個麵有殘疾的廢人,我讓你做國君,你便該感恩戴德了!呸!」


    說著,又要去踹茲丕黑父。


    茲丕黑父縮著肩膀,雙手護在身前,整個人佝僂著,似乎在保護甚麽東西,是一個……


    小藥瓶?


    劉非眼眸一動,他仔細保護的,難道是自己讓他去取的繞指柔?


    梁翕之道:「這個大司徒,我從未見過毆打國君的臣子!也太囂張了!」


    其實毆打國君的臣子,在歷史上是屢見不鮮的,例如春秋時期,便有一位將軍因為打了敗仗,被國君奚落了幾句,竟然一拳打在國君的腦袋上,把國君給打死了,隻不過這樣的臣子不值得歌頌,所以沒有太多人知曉罷了。


    大司徒便是這樣猖狂的人。


    劉非眯了眯眼目,大步走出去,道:「這麽夜了,何人喧譁?」


    大司徒還想毆打茲丕黑父,沒料到這麽晚了,竟然有人經過此地,他一看是劉非,嚇了一大跳,哈哈賠笑道:「太宰,這麽晚了,您還沒休息?」


    劉非冷淡的道:「是要休息,卻好似聽到了豬叫聲。」


    「豬叫?」大司徒奇怪,道:「這深宮之中,怎麽會有豬……」


    不等大司徒說完,劉非做出傾聽的動作,道:「你聽,又在叫呢。」


    梁翕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豬叫!」


    大司徒這才恍然,豬叫說的是自己?當即臉色鐵青,但不敢執拗。


    劉非道:「非一向睡眠淺,聽不得豬叫。」


    大司徒尷尬賠笑,道:「太宰您聽錯了,並沒有豬叫。」


    「是麽?」劉非道:「方才我可聽到,那隻豬對茲丕公狂叫不止,十足不恭敬,既然不是豬叫,難道是大司徒?」


    劉非臉色一變,道:「大司徒,你身為方國的百官之首,可知以下犯上,對國君不恭敬,是甚麽罪名?」


    大司徒咕咚一聲跪在地上,顯然是看人下菜碟,磕頭道:「太宰!太宰饒命啊,老臣……老臣方才醉酒,一時糊塗,所以……所以……」


    「哦?」劉非道:「那大司徒可說說,律法中,可有醉酒便免除刑罰的條目?」


    大司徒臉色更是難看,顫巍巍的支支吾吾。


    梁翕之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道:「說啊!」


    大司徒顫抖了一下,道:「沒……沒有。」


    劉非道:「你既知沒有,為何要為自己狡辯?身為大司徒,合該與百官起表率作用,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太宰……」大司徒磕頭道:「老臣知錯了,便饒了老臣這次罷?」


    劉非轉頭看向茲丕黑父,道:「茲丕公你是當事人,你可願意饒他這次?」


    茲丕黑父緊緊抱著懷中的瓶子,一時沒能開口。


    大司徒狠狠瞪著茲丕黑父,滿臉都是威脅,道:「君上,您倒是說話啊!說話啊!」


    茲丕黑父嚇得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在地上,劉非伸手扶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妨,今日非在此,茲丕公盡管暢所欲言。」


    茲丕黑父凝視著劉非,悶悶的嗓音從金麵具下透露出來,道:「大司徒……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你說甚麽?!」大司徒險些從地上竄起來,指著茲丕黑父。


    劉非一把擒住大司徒的手指,輕輕一掰,大司徒雖不會武藝,但他身材肥胖,想要掙紮,梁翕之已然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迫使他重新跪在地上,如此兩邊較勁,大司徒的手指仿佛要斷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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