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燭微微失神,除了驚訝,也有細細暖流從心裏淌過去,不起眼,很不明顯……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被誰護著。


    盯著消息看了兩秒,按滅手機,再抬眼,看到周斯揚把已經空掉的五個杯子再次倒滿,對宋章鳴往外揚了揚下巴,清淡的男聲:「去吐吧,吐完迴來還是你的。」


    第24章 5.21/雨意


    宋章鳴一共出去吐了三次,最後也確實是被羅飛叫來的車送去醫院的,陶桃和王敏家住得近,結伴打了一輛車,感嘆了兩句夜間打車收費就是高,再抬頭,問夏燭怎麽走。


    夏燭低頭,看到手機上羅飛發來的消息,含混的應了聲:「……你們先走,我也打車。」


    王敏暈得厲害,陶桃沒辦法,扶著她上車,扭頭囑咐夏燭到了跟自己說,夏燭連聲應,撐著車門幫兩人關上,等車一溜煙兒的開出去,看不到屁股,她唿了口濃重的酒氣,才掏了手機,重新低頭看消息。


    羅飛收到迴信,扭身對後座的人:「夏燭說可以了。」


    「可以了是她朋友走了的意思?」周斯揚把手上的報告單合起來,放在車門內膽的夾層。


    羅飛點頭:「對,意思就是她朋友走了,被她藏著掖著的您可以過去了。」


    「……」


    周斯揚抬頭看他。


    兩分鍾後,車從樹蔭下開出來,開到夏燭站著的馬路邊。


    夏燭還暈著,視線模糊,盯著看了兩眼才認出是周斯揚的車,提著褲腳,小心從台階上下來,走過去,拉開門,上車。


    女孩兒上車就頭往後,躺靠在椅背,閉目休息,白色襯衣的領口已經被她扯開,露著精緻的鎖骨和側脖頸觸目驚心的紅痕。


    周斯揚偏眸看了她一眼,繼而收迴視線,吩咐羅飛:「空調溫度調高。」


    夏燭頭痛欲裂,實在困得不行,剛在飯桌上還能撐,此時上了車,精神一放鬆,腦子暈得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星星。


    很快就睡著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恍然醒過來,視線掃過前座,發現司機和羅飛都已經不在了,恍惚中轉頭看向身側。


    入目掃到男人的身影時,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忽然安心。


    撐著坐起來,指骨頂著眉心緩解頭痛,出口,嗓音幹啞:「我睡了多久?」


    周斯揚把車頂的燈關掉,合同書合上,抬腕看了眼表:「半個小時。」


    剛從餐廳出來就不早了,聽到這話,夏燭連忙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周斯揚迴。


    夏燭整理了自己的東西,打開門,踉蹌而緩慢地從車上下去,周斯揚晚下車一步,幫她撿了落在車座的外套,推開車門下車,走在她身後。


    兩步遠的距離,注意著身前女孩兒的情況。


    前側人腳下一頓一走,走著顫抖的「直線」。


    臨走到別墅門前,聽到房間裏的響動,夏燭頓住腳,慢悠悠轉身,沖周斯揚伸出手:「你拉著我。」


    她語調溫吞,嗓音軟糯。


    男人背在身後的手還拿著她那件灰色針織衫,聞言也停住,很輕地挑了挑眉。


    夏燭舔唇解釋:「……我喝多了,正常夫妻,老公不應該……」


    話沒說完已經被走上前的周斯揚抄著腿彎抱起來,男人打橫抱著她,還有手去點門的密碼:「正常夫妻應該怎麽樣?喝醉了抱著迴去?」


    「嘀——」的一聲,密碼鎖打開,夏燭反應還有些遲緩,盯著被按開的門把:「……我是讓你拉我。」


    「嗯。」抱著她的人應聲,膝蓋抵開門,走進去。


    夏燭眨眼偏眸,看他。


    嗯是什麽意思,知道了?那為什麽還抱著她。


    還沒等她仔細想明白,客廳裏的老兩口已經看到了他們,沈漱玉正在繡扇子,看到兩人立馬摘了老花鏡,放下布料,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門口處走:「怎麽迴事?」


    「喝多了。」周斯揚答得簡潔。


    三秒前,在沈漱玉站起來的瞬間就把頭埋到周斯揚肩頭的人,此刻伸手,隔著襯衣擰了下男人的側腰,悶著聲咕噥:「你總這麽說搞得我好像很愛喝酒…」


    周斯揚垂眸,目光落在懷裏人的臉上。


    夏燭明顯沒有酒醒,清醒的話幹不出掐他腰這種「忤逆上司」的事兒。


    他輕嗯,改口:「沒喝多,腸胃炎在外麵剛吐過。」


    沈漱玉擔心:「怎麽會腸胃炎?」


    周斯揚:「晚上吃多了。」


    夏燭:……


    還不如說她喝酒呢,成年人誰能吃多啊?撒個謊撒得這麽不走心。


    她臉藏進周斯揚胸前,徹底噤聲,放棄掙紮。


    夏燭被周斯揚抱進臥室,從他身上下來,再拿了東西進浴室,好好清洗一番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


    男人身上換了輕薄的灰色睡袍,頭髮半濕,後頸發梢處滴著水,應該是在外麵的浴室洗了,這會兒正站在梳妝檯前,拆手裏的藥。


    看到她出來,下巴點了點床沿:「坐那裏。」


    酒的後勁兒愈來愈重,讓夏燭沒想起問周斯揚幹什麽,隻是順著他的話,一麵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麵往床的方向走,她摸索著剛在床沿坐好,桌前的男人已經拿著藥走過來。


    破皮的地方需要擦了碘伏再塗藥,不然感染了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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