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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芙蓉迴答黎緒的問題:“盜墓這種事情,不當場抓現行,根本沒法說什麽做什麽。”


    黎緒點點頭,但馬上又搖頭:“不對吧,如果殷家的名聲真如你說的那麽響亮,有關部門再怎麽的也該盯上他們刨根究底調查了吧,我就不信真要查的話會一點破綻都沒有。”


    代芙蓉說:“具體怎麽迴事我不知道,但我聽說,殷家自古就有一套很厲害的管理體製,他們把整個家族一分為二,一半從事合法的、正常的商業行為,另一半隱在暗處做老行當。所有環節都能內部消耗,地下刨出來的陰錢通過明麵的生意洗白。聽說他們安排在暗部的那撥人從小就送出殷家,改姓別的姓,由暗處的掌門老大負責照顧和培養,他們長大以後,也娶妻,也生子,他們的子女會用別的身份進入殷家明麵上的公司,而明麵上的殷家人,也每人必須要送一兩個子嗣入他們的老本行,這樣,明裏暗裏就能擰成一股繩,有難有福都同當,誰也坑不了誰,誰也離不了誰。行內把這個體製叫作‘蟹鉗’機製,意思是說像螃蟹的大鉗子,上下兩齒合住,齊力能夠斷金,但萬一有哪方麵運作出現問題,就斬斷整條蟹鉗以保殷家主體撤退,聽人說文化大革命開始那陣他們斬過一次鉗,元氣大傷,直到最近這幾年才稍微有點緩過勁來。這個機製在古代可能非常有名吧,聽說金訣王的後人和他們研究長生不死的團隊及後代也都采用這個管理機製。”


    我默不作聲,心想江南殷家該不會跟金訣王有什麽關係吧,該不會是金訣王的後人吧,或者是那支研究團隊中某個重要人物的後代?


    鬼知道。


    黎緒把眉毛皺成一團,問他:“這種事情怎麽的也該屬於殷家高級機秘吧?你是怎麽打聽出來的?”


    代芙蓉安安靜靜地迴答:“我下了很大決心,用了很多力氣,想抓住點他們的把柄,再跟殷向北先禮後兵——先求,沒結果以後,軟性地威脅他一下,如果不幫我,就把我查到的事,寫成報道發出去。我也想過殷向北會軟硬不吃,但還是沒想到能那麽幹脆就把我轟出門。”


    黎緒說:“廢話,聽你扯的這些,我用膝蓋都能猜出殷向北是個軟硬不吃的角色,他要能被你幾句話威脅了,還能撐那麽大的門麵?你是不是傻,用那種下三濫的法子去對付個大宅門裏的老太爺。”


    代芙蓉低頭不語,我看著可憐,斜著身體插了句嘴進去:“別怪他,他也是著急,當局者迷,換誰都可能那麽幹。”


    黎緒沒搭我的腔,擰著眉毛想了一會,往代芙蓉身邊湊過去,問了個乍聽上去很跑題的問題。


    她問他:“你是因為被來路不明的人跟蹤,才跑到我這裏來避難的對吧?”


    代芙蓉點頭,點完頭之後突然鄭重其事地補上一句:“謝謝你能收留我們這麽久。”


    我覺得滑稽,沒忍住,噗地笑出聲音。他倒不覺得尷尬,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卷卷的頭發。


    黎緒問他:“跟蹤你的,會不會是殷向北派出的人?你威脅要把他們的事寫成報道發出去,他派人跟蹤你然後來個殺人滅口就順理成章了嘛。”


    這迴輪到代芙蓉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不可能。跟殷向北打交道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要殺我滅口早殺了,哪會等到現在。況且,據我打聽到的信息,殷家從不害人。明麵上做正經生意的,不殺不坑。暗地裏做老本行的那些,隻求財不毀屍。”


    黎緒就問他被跟蹤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代芙蓉看我一眼,像是在征詢我的意見。


    我點個頭,意思是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於是他把他參與“上帝之手”案件的協助工作往梁寶市跑的那趟,以及迴來之後全部的事情都給黎緒講了一遍,包括那天打電話給她之前,在公安局門口我差點跟對方那些人起正麵衝突以及到這裏來之後的日子裏,好像沒再發現被跟蹤但是家裏被翻得一塌糊塗丟失了電腦和部分紙質材料的情況一一都說了。


    黎緒聽得很認真,在他家裏被盜的問題上糾纏了一會,追著問到底丟失了哪些東西。


    代芙蓉憑記憶一一說去,哪年哪月為報道哪件刑事案件做的調查和采訪材料,哪年哪月為報道哪件冤獄案做的材料,哪年哪月……黎緒一邊聽一邊時不時瞥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因為代芙蓉說的這些,都多多少少跟我們在查的事件牽扯到一點關係。


    代芙蓉最後才說到他叔叔代文靜那樁案子的卷宗也被偷了,就是當年白老爺子負責查的“廖家惡性兇殺案”。


    他說所有卷宗和材料都在兩台電腦和一個移動硬盤裏有備份,可惜都一起被他們拿走了。


    黎緒問他:“有做雲備份嗎?”


    代芙蓉搖頭:“沒。可能是我的思想跟不上形勢,總覺得雲備份不靠譜,隨時會崩潰,所以一直沒用過。”


    黎緒咬牙切齒往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你這破腦子崩潰了雲備份都不帶崩潰的!蠢不蠢!”


    然後她得出結論:跟蹤代芙蓉的,要麽是研究中心暗中的那股力量,要麽是外麵哪些對同一件事情感興趣的人組成的力量。


    我認為是前者。


    黎緒思考了一下,說:“前者也好後者也罷,不管是哪種情況,反正代芙蓉已經深陷其中脫不出去了。”


    而代芙蓉完全不在乎。


    他根本沒搞清楚狀況,隻表示無論發生什麽,無論遇到什麽,無論要吃多少苦或者有多少危險,他都不在乎。


    “都是要死的人了,橫是一天,豎是一天,怎麽過都是過,還有什麽好在乎的啊。”他說。


    他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涼得像深秋時節的河水,一種接受命運的姿態,逆來順受。


    我覺得悲傷,猛地在心裏做了個決定,等忙過這段,騰出點空來,去見見那個傳說中的殷向北,求求他,求他救救代芙蓉,救救整個代價的這支血脈。


    雖然希望渺茫,但怎麽的也得試試,否則將來哪天代芙蓉死了,我肯定得後悔自己沒去求殷向北。


    黎緒沒什麽大反應,但顯然不願意在代芙蓉的生死問題上多停留,立刻問了他一個不怎麽相幹的問題:“你在盜墓賊的圈子裏混的那段時間裏,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殷棟的人?”


    代芙蓉想了想以後迴答:“我聽說過一個綽號叫‘獨眼殷三郎’的人,他曾用過一個假名叫甄棟,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我想起之前跟何誌秦那次對話,他拚命問我是不是認識姓殷的朋友,或者姓甄的,說殷家人有時會改換“甄”這個姓氏。


    黎緒眼睛一亮,狠狠往自己大腿上拍了一掌,抬起右手兩根手指在空氣中劃了一下:“對,應該就是這人,甄棟,獨眼殷三郎,你見過他本人嗎?”


    代芙蓉搖頭:“沒,隻聽說過沒見過。那是個厲害人物,神出鬼沒,經常來無影去無蹤,隻有很少幾個鍋兒能找到他。關於他的信息我知道的很少,隻聽說他對機關消息的了解和破解能力在如今的圈內無人能及,有人說他根本不是殷家人,而是日本人,具體情況不知道,跟我混的那些人對他也都不太了解,說起他來跟說書似的,不太真實。”


    黎緒怔了怔,反問過去:“他是日本人?”


    代芙蓉猶疑著說:“是有這麽個說法,但也有人說其實是中國人,隻是娶了個日本姑娘。還有個說法是他家裏人在中國對盜墓和私販文物管製最嚴那幾年把他送到日本去避了幾年風頭。反正不管哪種說法,他多少應該都跟日本那邊有點關係才對。”


    說到這裏,他突然醒悟過來似的,臉上泛起一陣驚懼之色,說:“這些事情裏麵,有好幾個地方出現日本方麵的因素了。”


    我想起家裏那幾頁印著櫻花圖案的便箋紙,以及蘇墨森失蹤之前那個經常往我們家跑的客人,聽說話的調子應該是個日本人。


    對,好幾個地方出現日本方麵的因素了。


    所以,絕對有日本方麵的力量摻和在這件事裏,而且是從很久很久以前起就有了。


    黎緒垂著眼睛反複喃喃念叨些什麽,帶著怒氣而且口齒含混,我豎著耳朵很努力地聽也沒能聽明白。突然,她直起腰,黑著麵孔抬拳頭往空中揮了揮,罵出句髒話,然後又飛快地念叨了幾句模糊不清的話,聽著有點像咒語,看上去特神經質。


    她好幾次提到獨眼殷三郎。


    之前常坤跟我對話的時候,也問起獨眼殷三郎。


    所以,這絕對是個頂頂重要的人物。


    我正斟酌著要怎麽開口,代芙蓉倒是搶在前麵問出了口。他問黎緒那個“獨眼殷三郎”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對他這麽感興趣。


    這正是我喉嚨口的問題。


    獨眼殷三郎到底怎麽她了,她這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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