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她自殺未遂,從此銷聲匿跡。


    天之驕子,和周也齊一樣。


    她十三歲和音樂家喬棟國的外孫被英國皇室音樂學院錄取,所以......


    她和周也齊一起出國了。


    不會錯了,周也齊之前也說過,他普通話之所有沒有京腔,是他從小待在外公喬棟國身邊,後來又出國了幾年。


    那些年他也在英國皇室音樂學院念書.......


    從照片上看,戴安然很漂亮。


    氣質略顯鋒銳,是一個如天鵝般驕傲的女生。


    這麽優秀又漂亮的女生,最後為什麽要鬧著自殺?真的跟周也齊有關係嗎?


    網上關於黛安娜的報導不多,大都是幾年前的信息,關於她拉小提琴的舞台照卻不少,每一張照片都分外耀眼奪目。


    深夜十一點,周也齊迴了房間。


    彼時曲瑤躺在床上,半夢半醒。


    反鎖了門,周也齊掀被子上床,看了看背對他側睡的曲瑤,他脫掉浴袍,靠近她。


    曲瑤身上有他喜歡的味道,像沉香,甜味偏清淡,同時又有一種清幽之感。


    周也齊不知道旁人是否能聞到她的氣味,反正他一靠近她就能聞到,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


    被他這麽一弄,曲瑤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


    他把她搬過來,身體壓上她,唿吸灼熱了幾分。


    當看到曲瑤粉紅嘴唇上刺目的破口,以及她脖子間似刮痧一般極不雅觀的別人的吻痕,那仿佛是一瓢冷水一般,澆滅了他全部的欲/火。


    膈應。


    真的膈應。


    看著就很不爽。


    「艸。」


    低罵了一聲。


    周也齊翻了身,關上室內的燈,倒頭睡去了。


    等房間陷入一片寂靜與黑暗,曲瑤睜開了眼,大腦異常清醒。


    莫名的,她想起今天那個長發男說的話。


    ——你說我要是親了你,周也齊還要不要你?


    ——他不是挺潔癖的麽?他當初就是這樣嫌棄戴安然,讓那麽好一個女生為他自殺。


    ——周少,踐行你的話,你不是對女人有潔癖嗎?她剛才被我......


    剛才他的反應,算不算是踐行了那些話?


    太愚蠢了,曲瑤。


    你在幹什麽,居然憋屈地窩在一個男生的臥室裏,任憑他玩弄自己的身體。


    你甚至以為那就是喜歡,就這樣把心掏出去了。


    你有多優秀值得他喜歡?


    你比得上天之驕女戴安然嗎?


    曲瑤,你真蠢。


    迷迷糊糊淺眠睡去,醒來是黎明時分。


    冬天,天亮得晚。


    曲瑤看一眼手機時間,清晨六點十分,窗外卻暗沉沉一片。


    她輕輕下床,走到窗外,發現外麵又下起了雪。


    雪勢不大,零零散散,像是飄飛在空氣中的紙屑。


    曲瑤忽而想出去走走,趁現在大家都沒有醒來,她可以出去走走。


    如此一想,曲瑤便這麽做了。


    她換好衣服,穿上羽絨服,穿鞋出門。


    她盡量放輕音量,沒有吵醒任何人。


    走出別墅,出了院子,曲瑤踩著路邊鬆軟的雪發呆。


    涼城不常下雪,她沒有多少機會看雪,直到去江海市念了大學。


    曲瑤記得大一那年冬天,她去兼職家教迴校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她當時興奮了好久,還難得發了一條朋友圈。


    才過去三年,她已經失去了看雪時的興奮心情。


    踩著雪來迴踱步,曲瑤看遠處的幾棟別墅樓,又欣賞起了那位音樂藝術家喬棟國的府邸。


    一切仿佛離自己很遙遠,可一切又是那麽的近。


    過去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會與那樣的老音樂藝術家有任何牽扯。


    於她而言,這終究隻是曇花一現,過眼雲煙吧?


    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早晨七點,天色漸漸亮堂。


    曲瑤在外麵吹著寒風有點冷,她想迴去,卻發現自己迴不去了。


    喬家大門敞開,保姆在院子裏掃雪,喬老太太坐在大廳的窗戶旁一直觀賞院外的風景。


    曲瑤在院子鐵門外轉悠,見保姆一直在,便又退了迴去,去到沒人看見的角落。


    早上七點五十分,一輛黑色的賓利車進入院子。


    早上八點十分,又一輛保時捷進了院門。


    曲瑤恍惚想起,今天是除夕。


    喬家一下子來這麽多人,她沒辦法迴去了。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


    是周也齊的電話。


    「在哪?」


    「外麵。」


    「去外麵做什麽?」


    他似乎還躺在床上,唿吸有點重。


    曲瑤沒應。


    像是明白了曲瑤的處境,他低沉問了一句:「樓下有人麽?」


    「有。」


    「迴不來了是吧。」


    沉寂片刻,曲瑤:「......嗯。」


    隨即,他掛了電話。


    曲瑤看手機發愣,她有些神經過敏。


    總覺得他現在的態度不一樣了,他掛她電話那麽幹脆。


    然而很快,曲瑤發現是她想多了。


    他走出別墅院子,棉質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外套袖子垂在兩側,頗有直麵上兩袖清風的意思。


    他向曲瑤走來,神色有些睏倦,像是沒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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