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徐司前的語氣不容辯駁。
淩霜和他一起衝到門口，驚詫地發現他褲腳被火燎燃了。
她舉起手裏的紙盒，用力拍打他腳上的火焰。
徐司前褲子上的火焰熄滅，兩人身後已是一片火海。
「火可能會蔓延，」徐司前握住淩霜手腕大聲說，「你去通知樓下鄰居，我去通知樓上。」
淩霜有些顫抖，但頭腦清醒，她立刻衝到隔壁敲門。
整棟樓的人，陸陸續續從大火裏醒來逃生。
十分鍾後，消防車趕到現場，開展救火。
鄰居們站在樓下憂心忡忡。
淩霜有些脫力，她坐在花壇邊上，抱著胳膊微微發抖。那個她拚命搶出來的盒子，因為剛剛的碰撞，已經散架。
徐司前在她身旁蹲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別怕，沒事了。」
「有煙嗎？」淩霜看著他，問得真誠，一雙眼睛霧氣朦朧，像隻脆弱的小獸。
「沒有。」徐司前在口袋裏摸了摸，找到一塊巧克力遞給她，「隻有這個。」
都行，隻要能讓她暫時轉移注意力就行。
淩霜剝開糖紙，幾口將它咬碎。舌頭麻木，根本嚐不出什麽味道。
下半夜，風很冷，徐司前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和她並排坐在花壇上。
消防車的警報聲很吵，鄰居講話聲也吵，淩霜腦袋混沌，隻覺得那些都是背景板。
她輕輕扯了一下身旁的徐司前問：「你剛剛幹嘛冒險進去找我？」
「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嘆了口氣，神情有幾分無奈，「你進火場就是為了這個盒子？」
淩霜點頭：「這是哥哥送我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
徐司前本來想責備她闖火場，但看到那個盒子又於心不忍。
他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什麽。
他緩緩吐了口氣問：「你這麽寶貝它，剛剛怎麽還拿它給我滅火？」
淩霜垂下眼睫，低聲說：「是因為……你的命比較重要。」
他有被她氣到，反問：「我的命比較重要，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
「我也不知道……」淩霜把臉埋到膝蓋裏，聲音很低，似在啜泣。
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救他，她好像應該找點別的東西代替，不該用哥哥送的舞鞋。
徐司前看著她弓著背，喉頭滾落，心裏悶得發疼。他終究沒忍住，將她扯進懷裏抱住。
「淩霜，你的命很重要，沒有什麽比它更重要。」
淩霜捏住他的衣服，嗚咽出聲。
徐司前輕聲細語哄：「他們不斷出現，就是不斷給我們送線索，殺害淩霰的兇手，一定會找到……」
半個小時後，大火終於被撲滅，火勢止在淩霜家裏，沒蔓延到樓上。
因為她和徐司前喊人及時，也沒有出現人員傷亡，隻是她家被火燒沒了。
消防員查看現場後說起火原因是煤氣泄露。
淩霜皺眉道：「我最近都沒有在家做飯，煤氣罐都沒開怎麽會發生泄露？」
那名消防員說：「原因還要進一步調查，不排除人為縱火。」
人為縱火？那些人真的好大膽！
「今晚先去我家吧。」徐司前說。
淩霜理智恢復，她退開一步，拒絕道：「我現在不能去你家，他們要找的是我。」
徐司前神色複雜。
淩霜繼續說：「我哥的案子，你別查了，盡快離開南城，如果你是為了錢查案，我可以給你錢……」
「我不是為了錢。」徐司前打斷道。
「那你是為了什麽？」
「為了正義。」他立在花壇邊，目光看向遠處，緩緩吐出這四個字。
正義……
為了正義……
淩霜因為他這句話怔在原地，她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千裏迢迢來南城，冒險查淩霰案，隻是為了正義……
他分明不認識淩霰。
「冤案總要有人查，不能因為危險就放棄，」徐司前轉身，將她臉上的煙塵擦掉，微笑道，「而且，我已在漩渦中，逃不開了。」
淩霜對上他漆黑的眼睛，那裏光芒萬丈又深不見底，像是矛盾的集合體，徐司前從沒像今天這樣過。
他輕笑一聲，道：「淩霜，說來你可能不信，你我的命運早已連在一起，就像風和樹葉。」
隻要風過，葉子就會顫動。
*
淩霜最終同意去他家暫住。
車內漆黑寂靜，淩霜沉默地撫摸著壞掉的禮品盒。
她的記憶被拉扯到遙遠的過去——
淩霰出事後，她不想麵對舞鞋，也不想跳舞，一度精神頹喪，課也不願上。
那天，周潯安忽然帶著那雙舞鞋來學校找她。
天氣晴朗，他們在湖邊的石凳上坐下。
「小霜同學，淩霰送你禮物是想你開心，不是讓你不再跳舞。」
淩霜抿唇不語，她就是沒勇氣麵對。
周潯安將舞鞋從盒子裏拿出來，說：「我聽人家說，芭蕾舞者拿到新舞鞋，都要使勁虐待一下。」
他摁住鞋麵一點點壓軟，接著將鞋底對摺繼續壓。
周潯安邊做邊和她說：「我特地找你學姐學過，你看看手法專業嗎？」
周潯安表情認真，白淨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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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和他一起衝到門口，驚詫地發現他褲腳被火燎燃了。
她舉起手裏的紙盒，用力拍打他腳上的火焰。
徐司前褲子上的火焰熄滅，兩人身後已是一片火海。
「火可能會蔓延，」徐司前握住淩霜手腕大聲說，「你去通知樓下鄰居，我去通知樓上。」
淩霜有些顫抖，但頭腦清醒，她立刻衝到隔壁敲門。
整棟樓的人，陸陸續續從大火裏醒來逃生。
十分鍾後，消防車趕到現場，開展救火。
鄰居們站在樓下憂心忡忡。
淩霜有些脫力，她坐在花壇邊上，抱著胳膊微微發抖。那個她拚命搶出來的盒子，因為剛剛的碰撞，已經散架。
徐司前在她身旁蹲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別怕，沒事了。」
「有煙嗎？」淩霜看著他，問得真誠，一雙眼睛霧氣朦朧，像隻脆弱的小獸。
「沒有。」徐司前在口袋裏摸了摸，找到一塊巧克力遞給她，「隻有這個。」
都行，隻要能讓她暫時轉移注意力就行。
淩霜剝開糖紙，幾口將它咬碎。舌頭麻木，根本嚐不出什麽味道。
下半夜，風很冷，徐司前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和她並排坐在花壇上。
消防車的警報聲很吵，鄰居講話聲也吵，淩霜腦袋混沌，隻覺得那些都是背景板。
她輕輕扯了一下身旁的徐司前問：「你剛剛幹嘛冒險進去找我？」
「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嘆了口氣，神情有幾分無奈，「你進火場就是為了這個盒子？」
淩霜點頭：「這是哥哥送我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
徐司前本來想責備她闖火場，但看到那個盒子又於心不忍。
他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什麽。
他緩緩吐了口氣問：「你這麽寶貝它，剛剛怎麽還拿它給我滅火？」
淩霜垂下眼睫，低聲說：「是因為……你的命比較重要。」
他有被她氣到，反問：「我的命比較重要，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
「我也不知道……」淩霜把臉埋到膝蓋裏，聲音很低，似在啜泣。
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救他，她好像應該找點別的東西代替，不該用哥哥送的舞鞋。
徐司前看著她弓著背，喉頭滾落，心裏悶得發疼。他終究沒忍住，將她扯進懷裏抱住。
「淩霜，你的命很重要，沒有什麽比它更重要。」
淩霜捏住他的衣服，嗚咽出聲。
徐司前輕聲細語哄：「他們不斷出現，就是不斷給我們送線索，殺害淩霰的兇手，一定會找到……」
半個小時後，大火終於被撲滅，火勢止在淩霜家裏，沒蔓延到樓上。
因為她和徐司前喊人及時，也沒有出現人員傷亡，隻是她家被火燒沒了。
消防員查看現場後說起火原因是煤氣泄露。
淩霜皺眉道：「我最近都沒有在家做飯，煤氣罐都沒開怎麽會發生泄露？」
那名消防員說：「原因還要進一步調查，不排除人為縱火。」
人為縱火？那些人真的好大膽！
「今晚先去我家吧。」徐司前說。
淩霜理智恢復，她退開一步，拒絕道：「我現在不能去你家，他們要找的是我。」
徐司前神色複雜。
淩霜繼續說：「我哥的案子，你別查了，盡快離開南城，如果你是為了錢查案，我可以給你錢……」
「我不是為了錢。」徐司前打斷道。
「那你是為了什麽？」
「為了正義。」他立在花壇邊，目光看向遠處，緩緩吐出這四個字。
正義……
為了正義……
淩霜因為他這句話怔在原地，她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千裏迢迢來南城，冒險查淩霰案，隻是為了正義……
他分明不認識淩霰。
「冤案總要有人查，不能因為危險就放棄，」徐司前轉身，將她臉上的煙塵擦掉，微笑道，「而且，我已在漩渦中，逃不開了。」
淩霜對上他漆黑的眼睛，那裏光芒萬丈又深不見底，像是矛盾的集合體，徐司前從沒像今天這樣過。
他輕笑一聲，道：「淩霜，說來你可能不信，你我的命運早已連在一起，就像風和樹葉。」
隻要風過，葉子就會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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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最終同意去他家暫住。
車內漆黑寂靜，淩霜沉默地撫摸著壞掉的禮品盒。
她的記憶被拉扯到遙遠的過去——
淩霰出事後，她不想麵對舞鞋，也不想跳舞，一度精神頹喪，課也不願上。
那天，周潯安忽然帶著那雙舞鞋來學校找她。
天氣晴朗，他們在湖邊的石凳上坐下。
「小霜同學，淩霰送你禮物是想你開心，不是讓你不再跳舞。」
淩霜抿唇不語，她就是沒勇氣麵對。
周潯安將舞鞋從盒子裏拿出來，說：「我聽人家說，芭蕾舞者拿到新舞鞋，都要使勁虐待一下。」
他摁住鞋麵一點點壓軟，接著將鞋底對摺繼續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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