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璨之後,那巨鹿田豐田元皓、廣平沮授沮公與、涿郡崔瑗崔子玉等孝廉都開始吟誦自己寫的詩歌。


    他們的詩歌或者是格律嚴謹,或者是氣象萬千,或者是心胸博大,或者是情深義重,或者是妙筆生花……各有千秋,各有不同。


    詩會現場引得人們的掌聲和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掀起來一個又一個高潮。


    人們心花怒放。


    九個人都吟詩後,隻剩下一個人——劉基。


    張讓喊道:“有請《將進酒》、《金殿上答袁隗太傅》的作者,劉基劉敬輿吟誦自己的詩歌。”


    聽到張讓這句話,人群裏一片驚叫。


    “老天,文曲星下凡的劉都尉吟詩了,趕緊側耳傾聽。”


    “我特喜歡他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為我輩長誌氣。”


    “我倒是喜歡他那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壺,晶瑩剔透……”


    “都不要說話,聽劉都尉吟詩!”


    隨著劉基在詩台上走動,人們都平靜下來,靜靜地聽著劉基的吟誦。


    劉基眼光看遍了全場,朗聲說道:“我寫這首詩的名字叫《代悲白頭翁》。”


    一個古老的題目。


    劉基深情吟誦:“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一句詩好像流水一樣順暢。


    天然之趣,妙手天成。


    太多人聽出來了大雅之音。


    很多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想看看這位被皇帝特殊對待的詩人,能否再次書寫屬於他的傳奇。


    僅僅是這句詩,人們就看到了希望。


    大家就是大家,大詩人就是大詩人。


    超乎想象,絕對不同。


    “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歎息。”


    有景物寫到了人,寫到了青春年華,寫到麵對落花時候的歎息。


    將青春女子春歸夢裏的一切都完整地寫出來了。


    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人們的眼睛似乎都直了,好像看見洛陽的美女麵對落花,黛眉緊蹙的情形。


    令人憐惜,令人心疼。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複誰在?”


    這是深層次的追問,令人更加深入了樓層。


    ……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句詩歌出口,全場一片震撼。


    似乎寫到了人們的心坎中。


    人一輩子幾度秋,春去秋來,時光折磨。


    每一年的花開顏色依舊。


    每一年的花開時光定格。


    每一年的花開花香不變。


    可是,人在年複一年的時光中,改變了樣貌,改變了年歲,改變了生活軌跡,從垂髫少年,青春年少,變成了耄耋老翁。


    詩句觸動了每個人的心。


    劉基在高台上曼聲吟哦:“寄言全盛紅顏子,應憐半死白頭翁。此翁白頭真可憐,伊昔紅顏美少年……”


    聽了這句詩,太多太多的洛陽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人已白頭的蒼涼。


    有些人禁不住黯然垂淚。


    劉基腳步在高台上踱著,一步一步走動。


    詩句好像泉水噴湧,化作了鏗鏘聲音,化作了沉入人心的言語。


    “宛轉蛾眉能幾時?須臾鶴發亂如絲。


    但看古來歌舞地,惟有黃昏鳥雀悲。”


    詩句戛然而止。


    令人迴味悠長。


    有些人好像做了一場大夢,夢見了青春年華,夢見了自己白頭。


    一首詩能讓人做了黃粱一夢,品味世界百味,實在是高明。


    劉基不再吟詩,高台下太多太多的人熱淚盈眶。


    幾十個唿吸,都沒有人動。


    張然剛要說話,掌聲好像潮水一樣湧上來。


    “嘩!”


    鋪天蓋地的掌聲響起。


    “好啊,寫的太動人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上天賦予的詩句,太美了。”


    “一句話就寫出來青春年少,這首詩第一。”


    隨著一個人高喊第一,人們一起高喊:“第一,第一……”


    “劉基,第一。”


    就連觀禮台上的匈奴,羌胡國的公主蘇蘿看劉基的眼睛裏都閃過一抹驚豔色彩。


    如此人物怎麽都生在大漢王朝,為什麽不生在我羌胡國,如果在我們羌胡國,占據那並州、司州、雍州、涼州等四州的地方,開疆拓土,指日可待。


    隻是,他們都生在大漢王朝,和羌胡國死敵。


    這人留不得!


    她羌胡國做好了設計,要將大漢王朝太多才子一網打盡。


    文武百官聽著十個人的詩詞,都特別吃驚。


    不管是劉曄、王璨、荀彧等哪個人寫出來的都是精品。


    他們認為劉基奪取冠軍,獨占鼇頭的可能性太小了。


    就算是他們,給他們很長一段時間思考,也未必能超過這些才子。


    劉基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劉基用白頭吟的舊詞,翻出來嶄新的篇章。


    從女子寫到老翁,詠歎青春易逝、富貴無常。


    構思獨創,抒情婉轉,語言優美,音韻和諧,藝術性高,是難得的珍品佳作。


    “好,真是高妙,前半篇寫的是洛陽女子感傷落花,抒發人生短促、紅顏易老的感慨,細致真摯,惟妙惟肖,動人心靈;後半篇寫白頭老翁遭遇淪落,抒發世事變遷、富貴無常,兩相對比,令人觸目驚心。”


    “對對對,特別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千古絕唱。”


    “這首詩當為詩會第一,名不虛傳。”


    人們暗自給十位孝廉排名,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劉基的《代悲白頭翁》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排名很快就製作出來。


    漢靈帝親自宣布前三名。


    漢靈帝站起來,看一眼眾人:“詩會所有的觀眾,朕所有的臣民們,下麵有朕親自宣布詩會前三名。”


    人們聽到漢靈帝的宣布,鼓掌喝彩。


    掌聲潮水一樣湧動:“嘩!”


    聲音排山倒海,巨浪翻騰,震得人耳朵生疼。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曲星降世,大漢興旺。”


    “萬歲欽點,福澤無邊……”


    人們都要瘋狂了。


    漢靈帝宣讀:“第三名,淮南劉曄劉子揚。”


    掌聲再次沸騰。


    漢靈帝非常高興,大聲宣布:“第二名高平王璨王仲宣”


    人們尖叫著。


    “萬歲聖明,實至名歸。”


    “是啊,這次詩會最是公平。”


    “能參加如此盛事,是我們的榮幸。”


    “……”


    唿喊聲形成了風潮。


    等風潮落下,漢靈帝才喊道:“詩會冠軍,我宣布是東萊劉基劉敬輿。”


    這句話一出口,在詩台下麵激動的人們形成了火山爆發的熱烈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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