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符辛有些驚訝,但還是跟著走了,他以為剛才的隻是託詞,誰成想真的有這麽一個小程序。


    說小程序也不太準確,賀知清帶著符辛來到了一間空蕩蕩的,黑暗的小房間,這似乎是賀知清常來的地方,甚至還布置著一些東西。


    符辛進來之後,最後一絲光亮也隨著他的進入,而被隔絕在外,被黑色吞噬的屋子裏,就隻剩兩人。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


    青年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不過打斷他的不是賀知清的話。


    黑暗裏,幽藍的蝴蝶帶著長長的拖尾從符辛眼前劃過,他伸手,卻摸了個空,隻有拖尾周圍的粒子光點停留,像是綴在這裏的星星。


    整個黑色的屋子,活了。


    從那隻蝴蝶開始,無數生物交錯著出現,深林的鹿,躍動的鯨,晶透的水母,翱翔的彩雀,黑暗被斑斕代替,好像逢春的朽木,正經歷著一場史詩般的奇蹟。


    符辛是震撼的,但最初的震撼過後,不由得開始思考起來賀知清帶他來這裏的目的,難道隻是為了帶他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嗎?


    「符辛,我知道你喜歡男生。」靜謐裏,賀知清開口了,「我也是。」


    青年甚至不用再想,這跟明碼也隻剩一句話的差距,符辛沒等他再說話,主動接道:「我都跟霍堯錦結婚了,當然是喜歡男生。」


    「不過你這個我還真沒想到。」符辛故意曲解道,「行啊你,做的真好看,以後帶你對象來看,肯定驚呆他。」


    「我能拍個照片嗎?」在賀知清沉默地間隙裏,符辛變本加厲,「我想給我老公看看。」


    他說的很自然,好像大街上任何一個提到自己配偶的甜蜜熱戀期情侶。


    賀知清嗓子幹澀,像是幾天都沒說話了一樣,隻是開口一個字,整個胸腔都打碎重組了一般,隻覺得悶悶地疼。


    「好。」


    符辛知道他的難堪,卻也隻能當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甚至當著他的麵給霍堯錦發了過去,還有條語音甜膩膩叫著人。


    「競賽你還會來嗎。」


    雖然剛才的話沒有攤明白,但是符辛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他要出門的最後一秒,賀知清還是問了一句。


    「來啊。」符辛應得很爽快,「我還沒接觸過霍家的公司呢,反正都報了觀眾,那就去玩玩唄。」


    符辛走了,跟來的時候一樣,把光關在了外麵,屋子裏,暗色又斑斕過得屋子,也再度沉寂。


    一切歸為平靜,最後隻有開始的那隻絢爛到,甚至有些鬼魅色彩的糜麗藍蝶又飛了迴來,落在了賀知清對麵的半空中。


    在原本的設計裏,這裏應該站著一個人來「接住」它。


    這是他經過各種數據測算,得到的最精確的角度,隻要抬抬手就可以的高度。


    現在,賀知清動了,他緩緩伸出手,動作慢的像是定格動畫。


    可還沒等碰上,它就消失了。


    第32章 老公


    霍煜在這幾個男主裏麵, 是最沒心沒肺的,一些相處間的小細節根本注意不到,對別人的情緒也是察覺的最遲鈍的一個。


    但是今天, 他明顯知道有什麽不對了。


    少年坐在自己座位上,百無聊賴扒拉著桌子上的一堆零零碎碎——這是之前他給符辛買東西時, 自己留的那一份。


    宿舍裏好在就剩下他一個人, 不過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人迴來了, 霍煜略帶驚喜的轉頭, 然後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符辛去哪兒了。」他看著賀知清問道。


    但平日裏即便冷淡,也會迴室友一兩句的賀知清,這次連看都沒看他,隻是沉默地在收拾電腦。


    霍煜知道他這是又要出去了, 打擾他跟符辛二人世界的人即將消失, 他知道自己該開心的,可賀知清的表情給了他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他又迴家了嗎。」少年沒點名, 兩人都知道最近前些日子, 頻繁迴家的隻有符辛。


    似乎被什麽字眼刺激到,賀知清忽然抬起了頭, 被鏡框遮住的眼睛在背光時, 顯得格外陰沉一些。


    他的聲音也冷到可怕:「是啊, 沒辦法,誰讓他愛他。」


    話落,賀知清跟以往一樣出了宿舍。


    霍煜不明所以, 但是依舊有些不爽,他皺眉看著又被關上的宿舍門, 「什麽愛不愛的,話也不說清楚。」


    少年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剛才他們談話的主角是符辛,看賀知清的意思,這是知道了什麽?


    不會是剛才符辛跟賀知清說了自己的心儀對象吧?霍煜有一瞬間有些樂嗬的想,這人這麽陰陽怪氣,指不定是知道符辛喜歡自己,所以才看他這麽不順眼吧?


    片刻歡喜過後,霍煜的心往下沉了沉,他忽然就沒了以前的自信,符辛,真的像是喜歡他的樣子嗎?


    少年忙拿出手機,找出了那個自己爛熟於心的帖子,反反覆覆對照了一遍,這才稍稍心安。


    他又沒做什麽扣分的事情,就算……就算符辛喜歡的另有其人,反正也沒結婚,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也是有機會的吧?


    正想著,這邊符辛也迴來了,霍煜身體忽然緊繃了一瞬,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過度緊張後,又刻意放鬆了軀體。


    「你們剛才幹嘛呢。」霍煜故作輕鬆地問。


    「剛才他帶我測試了個程序吧,反正挺好看的。」至於那個到底是個什麽程序,賀知清又帶他過去幹什麽,符辛就不太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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