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一冉還不認識章蕭的那兩年,章蕭的實驗失敗了很多次,他在這片山上默默蟄伏了三年,今年才取得一定的成果,他把背包裏的幾個玻璃罐子拿出來,裏麵是他最新製出來的茶,「有開水嗎?」章蕭詢問工作人員,程一冉端出事先準備好的開水,她已經備好,包括茶壺和水杯。


    「還是小程細心,我們隻準備咖啡機,忘記準備茶壺了。」程一冉被商務代表誇得不好意思,抬頭看到了桌對麵的章蕭,他也正在看自己。


    在異國他鄉,遇到一個國人在這裏種茶葉,這是代表團最意外的收穫,通過一番交流,了解到章蕭的專業背景,對他大加讚賞,說現代年輕人如此踏實肯幹的很少,程一冉一直在後邊低頭笑,好像在誇她一樣,這難道是做伯樂的快樂嗎?


    合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章蕭的茶葉尚未形成規模,但是前景不錯,代表建議章蕭在北京設立一個辦事處,可以把商品寄迴去,然後派人針對合作細則進行詳談,章蕭也很認同這個建議,在和負責專門接洽的人員互留了聯繫方式之後,這次見麵告一段落。


    老師讓程一冉代表大家去送一下章蕭,到了停車場,章蕭才找到機會和程一冉說話。


    章蕭說:「我還以為我們下次見麵遙遙無期,沒想到今天又見了。」


    程一冉點頭,她心中何嚐不是這樣以為,正是因為不想真的遙遙無期,她才努力促成這一切。


    「你會在北京弄那個辦事處嗎?」程一冉問。


    「會,我迴去就操作這件事。」


    「那,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程一冉眨著眼睛,就像那天看星星時候的樣子,原本黑暗中是看不清的,但很奇怪,章蕭知道她在黑暗中會是怎樣一個表情,就是此時這樣,充滿期待,嚮往美好。


    「你想幫忙?」


    「有點想!」


    「哦,有點啊?那就算了,你上學挺忙的……」


    章蕭故意逗她,她也聽出來是在逗她,「不不不,我很想,很想幫忙!」


    章蕭笑了,那笑第一次出現幾絲寵溺,「好,那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估計會少不了麻煩你,畢竟我認識的人裏,隻有你又會法語,又會盧安達語,又會漢語……」


    這一刻,程一冉萬分感謝曾經的自己,那些努力背過的單詞都成了鵲橋上的磚,雖然她還不知道這橋能不能鋪到章蕭的腳下。


    章蕭上了車,又從駕駛室探出頭來,「你們代表團裏那個老外,是不是上次跟你發照片那個?」


    「gabriel 嗎?是,是我外教。」


    章蕭眯著眼睛看著程一冉的臉,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那小表情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章蕭看。


    「看著不像正經人!平時離他遠點兒。」


    程一冉點點頭,感覺章蕭被程媽媽附身了。


    「迴去吧,過兩天我還來,給代表團帶些東西,就不用那麽傷感告別了,每次都眼淚汪汪的。」


    程一冉這次才沒有眼淚汪汪,「你哪天來?提前給我發信息!」


    「知道了!」說完,章蕭發動了汽車,開出了學校。


    這條路是他第三次往返,每次心情都大不相同,除了他的初戀女友,還沒有人讓他情緒如此大起大落過,他對自己說:章蕭,這真不是一個好跡象!


    章蕭給他姐打電話這天,蕭章正在家做麵膜,不光她做,茅順也貼了同款美白麵膜,吳爺爺又來了,還組織了另外兩個老頭老太太來打麻將,茅順說要看書,尋了藉口就待在蕭章家。


    劉姥姥光顧著自己談戀愛,連外孫如此明顯的表現都忽略掉,每次還都讓茅順帶很多東西上樓,說麻煩蕭章照顧茅順,她不知道實際上是茅順照顧蕭章更多一些。


    蕭章的麵膜是茅順貼的,她躺在沙發上,茅順笨手笨腳地擺弄著那層薄薄的無紡布。看蕭章貼得享受,茅順也拿出一包,照貓畫虎的自己貼了一個,然後坐在一邊看書。


    麵膜要半個小時,蕭章快要睡著的時候,一旁的電話響了,茅順看了一眼是章蕭,直接就按了接通,鏡頭上出現一個麵膜怪。


    章蕭看了半天,「你是…茅順?」


    「這都能被你認出來!」


    「你怎麽天天在我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姐夫呢!」


    聽到姐夫兩個字,茅順顧不得臉上的麵膜,笑出了聲,平整的麵膜皺成溝壑。


    「蕭章呢?」章蕭找他姐有正事,蕭章朦朧中聽到電話,爬了起來,鏡頭裏出現兩個麵膜怪。


    「你倆肯定有問題!」章蕭越發覺得不對勁,給他姐打電話,十次有八次茅順都在。


    蕭章說:「我倆現在是好姐妹!分享同一款前男友麵膜!」


    章蕭不願意跟他姐貧嘴,就直接說正事,說他上半年要在北京設一個辦事處,前期可能沒什麽工作,下半年可能就有業務,問她下半年能不能去給他照看辦事處。


    蕭章想了想,「隻要我沒結婚,問題就不大!」


    「你要結婚?」章蕭真心覺得信息量有點大。


    「沒,我隻是打個比方,隻要不結婚,我就能去給你幫忙。」聽到滿意的答覆,章蕭掛斷了電話,可是怎麽想怎麽覺得茅順不對勁。


    「你跟王之舟,都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茅順把麵膜撕掉,臉色有點嚇人。


    ??059 我憑什麽為了你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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