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順心裏暗下決心,不能再等了,計劃得快點實施。


    「你知道程烈怎麽迴事嗎?」蕭章問,「後來他就慢慢沒消息了。」


    茅順搖搖頭,他怎麽可能如實告訴蕭章,程烈後來找到茅順,想問清楚是個什麽情況,茅順對程烈說,他和蕭章已經在一起了,程烈自然不信他的話,茅順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張他偷拍的照片。


    那張照片也算不上是偷拍,就是在去酒吧接蕭章和向晚的那次,因為酒吧音樂聲音大,蕭章想跟茅順說話,就要靠近茅順的耳朵,茅順找了個角度自拍,從照片裏看,蕭章雙手搭在茅順的肩膀,像是正在親吻茅順的側臉,他拍了很多張,隻有這一張蕭章看了攝像頭,麵頰緋紅,眼神乖張,就像情侶之間的親密照。


    這張照片茅順一直藏著,隻有沒人的時候才敢打開看看,本想著合適的時候給蕭章看,沒想到竟是程烈先看到的。這張照片還是很有說服力的,程烈看蕭章對茅順的態度,也不像是什麽都沒有的爽利。既然這樣,也沒必要非是蕭章,他也算不上是多喜歡,成年男女之間一種曖昧的吸引罷了。


    程烈從來不缺撩撥對象,茅順很快就看到另一個女孩子來學校找他,兩個人對視也是暗潮洶湧,估計下一段又要開始。


    放假之前的最後一次訓練,在開場之前的準備階段,程烈來到茅順身邊,看周圍沒有人,就小聲問他:「你和蕭章怎麽樣了?「


    「挺好,就是她不想公開。」茅順生怕有任何空隙讓程烈逮到。


    「她是對的,你還在上學,誰聽了都會覺得她勾引你!」


    茅順不樂意了,「怎麽成她勾引我了?是我追的她!」


    程烈拍了拍他肩膀,「要不說你還小,你沒試過站在她的角度看這件事,或者站在你家人的角度想一想,孩子,你要走的路還很長,真想跟蕭章在一塊,你可不能再這麽一根筋了!」


    正是這段前情敵之間的對話,讓茅順重新審視了他的感情,他也第一次認識到蕭章所麵對的問題,和自己麵對的問題完全不一樣。


    蕭章是一個成年人,而他隻是個學生,談戀愛還會被歸類到早戀範疇裏,他沒有辦法給蕭章帶來安全感,而且如果他們真在一起,蕭章要麵臨各方麵的壓力,甚至是要承受「勾引「這種難聽的詞,這茅順不能接受。


    盤子裏的餃子,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哪個是茅順包的,哪個是蕭章包的,茅順隻挑醜的吃。


    「程烈翻篇兒了,我看到一個女的來學校找他,你隻是他其中一個選項而已,你在我這才是唯一。」


    聽到程烈有女朋友,蕭章竟然一點也不意外,那種人確實不是一個能踏實談戀愛的主兒,從他遊刃有餘的說法方式上就能感覺得到,蕭章不會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王叔叔怎麽樣?」


    聽到「王叔叔」這個稱唿,蕭章竟然沒反應過來。


    「王之舟!泰國菜!」


    聽到茅順進一步解釋,蕭章才徹底反應過來,王奶奶的兒子,茅順可不得叫叔叔嘛!


    「挺好,很正派一男的!身上帶著官腔兒。」


    「你以為官腔是好事兒?你看看我爸和我媽,倆人都官腔,天天在家倆人說話都跟開會似的。」吃完飯,茅順熟練地收拾碗筷,隻要他在,很少讓蕭章刷碗,仔細想想,他和蕭章一起已經吃過好多次飯呢!


    待到晚上,蕭章終於把茅順攆走,安心地化妝,挑衣服,傍晚開始下雪,滿街節日的彩燈映著雪花,十分應景。


    王之舟開車來接蕭章,大年初一也沒什麽飯店開門,倆人買了些爆米花去電影院吃,看的是喜劇電影,兩個人有說有笑,竟然很和諧,隻是再聽王之舟說話,蕭章腦袋裏都會出現茅順爸爸的形象,雖然她沒正式見過茅順他爸。


    大年初二,茅順和姥姥迴來了,蕭章帶著水果來拜年,劉姨非要蕭章在她家吃飯,上了年紀的人最看不得年輕人孤零零的,感覺像是沒愛一樣,殊不知自己的親外孫三天兩頭跑過去送關懷。


    蕭章不好拒絕,就答應留下吃晚飯,說要幫劉姨幹活,劉姨不讓,說一會有人來幫忙,不一會門鈴響了,傳說中的黃昏戀男主人公登場。


    老頭很精神,雖然頭髮和鬍子都已經花白,但是腰板筆直,穿著得體,格子襯衫背帶褲,幹淨利索,茅順稱他吳爺爺。


    吳爺爺帶著好多東西來,有吃的,有用的,進屋沒說話先笑,茅順表現的很乖,主動說話:「吳爺爺過年好。」


    蕭章也抓緊拜年,「吳大爺,過年好,我是樓上的蕭章,您叫我小蕭就行。」


    吳爺爺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的紅包,茅順一個,蕭章一個,竟然還有劉姨一個,劉姨笑得像個大姑娘一樣。吳叔叔發完紅包,就主動去洗手,幫劉姨做飯,老頭老太太一片和諧的忙活了起來。


    蕭章竟然覺得有些感動,看著劉姨臉上羞澀的表情,愛情真的是讓人如沐春風。


    茅順不知哪來的膽子,摟著蕭章的肩膀,對廚房裏的姥姥說:「姥姥,你和吳爺爺在家忙,我和蕭章上樓打遊戲,吃飯時候給我打電話。」劉姥姥一抬頭,看著外孫手扣著蕭章的肩頭,用手裏的豆角指著茅順:「沒大沒小的,少吃零食,晚上好吃飯。」


    蕭章甩了一下,那扣在肩上的手摟得更緊了,擁著她出了家門,連外套都沒穿,直接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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