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豪害怕了。


    他看到槍時害怕了。


    他輸給了槍,他把古武精神拋棄了。


    看到吳疾無畏的朝著他走來。


    雷子豪心中閃過一個結論:吳疾,是個傻子。


    是人,都應該怕槍。


    是的,是人都應該怕。


    他用手中的槍精準瞄準了吳疾的腳,扣下扳機。


    槍聲驟響,吳疾腳邊的草地瞬間飛濺起一片碎草,滿天的綠屑如雨般灑落。


    吳疾躲過了?


    不對,他是動了,不過是在走路,碰巧?


    是自己打偏了?


    雷子豪愣了一下,雖然他剛才瞄準的是雙腳,但他的槍法已經練習了一兩年,不至於脫靶這麽嚴重。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調整瞄準,第二槍再次對準吳疾的膝蓋,再次扣下扳機。


    又是一聲巨響,四周的碎草再次飛舞,像是一場綠色的暴風驟雨。


    “怎麽迴事?”他心裏咯噔一下,不再射腳,而是果斷轉向吳疾的身軀,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槍聲迴蕩,子彈飛速而去,直指吳疾的心口。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吳疾一個側身,猶如靈動的風,輕鬆躲過了那一槍。


    雷子豪的驚愕無法言表,他的速度,竟然比子彈還快!


    隻見吳疾舉起黑刀,刀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雷子豪驚慌失措,連開數槍,子彈如雨點般向吳疾襲來,然而,鐺鐺鐺,子彈接連撞擊在黑刀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聲。


    這一瞬間,雷子豪徹底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的優勢,在吳疾的麵前仿佛煙消雲散。


    麵對手槍的連續射擊,吳疾如同一座不動的高峰,黑刀成為了他的盾牌,擋住了所有攻擊。


    三槍,哪一槍都沒擊中。


    雷子豪的手指變得有些僵硬,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疑慮。


    之前,他麵對校園歹徒的突擊步槍時,已經讓他開始懷疑自己十幾年來的武術修煉是否毫無意義。


    而如今,吳疾如同無視了他手中手槍的威力,這更是動搖了他對自身判斷的信心。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武術居然能在熱武器麵前如此占據上風?


    這些念頭在他腦海中還隻是模糊的雛形,吳疾就已經如獵豹般迅猛行動。


    他手中的黑刀裹挾著淩厲的氣勢,在空中劃過一道堪稱完美的弧線,攜萬鈞之力狠狠朝著雷子豪劈來。


    雷子豪瞳孔急劇收縮,可此時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那把黑刀在他眼中急速放大,如同劃破黑暗天際的閃電般驟然降臨。


    隻聽 “哢嚓” 一聲,在黑刀的鋒芒之下,他手中的手槍脆弱得如同一根枯枝,瞬間被劈砍成了兩半。


    金屬斷裂的聲音尖銳刺耳,火星四濺,如同絢爛卻又危險的煙火,在兩人之間綻放。


    那聲音直直鑽進耳朵裏,撞擊著人的心髒,讓人心悸不已。


    雷子豪順勢跌倒在地,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身體因緊張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他沒能想到,手槍在這樣的對抗中竟是如此脆弱。


    他眼睜睜看著吳疾挺直身軀,刀光映照著他的冷峻麵龐,宛如戰神降臨。


    他的心中逐漸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信仰再次崩塌。


    他兩眼無神,低頭望著地,嘴裏低聲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吳疾的聲音如同洪鍾般清晰:“我說過,不管是手槍也好,刀劍也罷,關鍵在於人。”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人的氣勢沒有了,手上拿著什麽都不管用。”


    雷子豪的聲音顫抖著傳來:“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會比子彈還快?”


    “人怎麽可能比子彈快,我隻需要比你的手快就行了。”吳疾迴應。


    比手快,是的。


    吳疾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證明這一點。


    開槍,依舊需要動作,特別是手部動作。


    快速通過對手手部動作的觀察,再判斷槍口與自身的直線方向,便能迅速躲避子彈的攻擊。


    然而,這種反應速度,究竟要比對手快多少?


    又需要多少精密的計算?


    “我輸了。”


    雷子豪脫口而出,隨後緩緩躺倒在地上,臉上掛著一絲釋然的笑容。


    他輸了,但心中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也許,他的武術之路不會就此終止。


    他會重新審視著自己的選擇,或許將來會重新走上古武的道路,因為他已經不再畏懼了。


    有些東西,明白了,就不再怕了。


    就在這一聲認輸落下,石門“轟”的一聲打開。


    吳疾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雷子豪,微微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吳疾雖然曾是教官,卻並非那種強行渡人的人。


    有些人喜歡拉著人講道理。


    這種人最讓人討厭。


    雷子豪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他該做的也都做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吳疾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


    “吳疾,如果你下次見到我弟弟,幫我指導指導他,我覺得他走錯路了。”


    雷子風端著酒杯,眼中滿是懇求。


    “走錯路?你弟弟,自己不會教呀。”


    吳疾喝了一口手中的老酒,帶著打趣的語氣說道。


    “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不答應我就把酒拿走。”


    雷子風開玩笑地叫道,嘴角帶著幾分調侃。


    “誒,等等,好好好,我答應,有時間好好教育教育他。”


    吳疾無奈地笑著,一把搶過酒瓶。


    母親從來不讓他喝酒,但每年一次的古武大會上,他總是忍不住偷偷嚐一嚐這久違的滋味。


    畫麵流轉,吳疾在通道中直行著。


    一樣的通道,一樣的夯實黃土,一樣的微弱水晶光。


    不一會兒,吳疾走出通道,強光照耀下,他的眼睛迅速適應。


    洞穴的高度沒有變化,巨大的水晶燈依然懸掛在洞頂,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四周的牆壁似乎比之前更加光滑,經過精心打磨,顯得更為整潔。


    地麵上,夯實的黃土鋪成了一塊比武擂台,擂台高出地麵半米,長寬各有五十米,由堅硬的石磚鋪就。


    決賽場地顯得格外壯觀,氣勢非凡。


    然而,吳疾注意到,四周卻沒有其他出口,隻有兩個入口。


    擂台上,一個人背對著他,身高大約一米八,輪廓在光線中顯得頗為熟悉。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戴著一個曹操臉譜麵具。


    決賽的對手是,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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