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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任憑別人對他說什麽,怕是都難以聽見。


    正如同此時此刻我麵前的秦寒,目光中閃爍著暗色的光芒,和瘋狂的熾熱交織在一起,很快將僅存的理智吞噬。


    秦寒再次俯身吻我,沒有溫柔,沒有憐惜,似乎隻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中升起,明明這麽期待的吻,我卻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瞬間在唇齒中彌漫,也讓秦寒離開了我。


    “放開我好嗎秦寒,就當是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做!”


    “陳辭!”秦寒顫聲叫著,壓抑了極大的痛苦,額頭的汗水滴在我的臉上,恍惚讓我以為,那是他的淚水。


    秦寒他,也會為了我而流淚嗎?


    “你真是該死,你卻偏偏還問我是不是想讓你死!”秦寒伸手擦去唇邊的血跡,俯身親吻我的脖頸,這一次帶著顫抖,小心翼翼,不再是瘋狂的掠奪。


    “我想讓你死,沒有人……沒有人比我還想讓你死!”


    “所以……我不願意去救你,我忍著這麽多天,不管誰勸說我,我都不願意去救你,可是你……”


    秦寒自言自語著,手卻突然間下滑,將我的外套輕而易舉剝去,隻剩下早已經被方筱撕破的絲綢襯衣。


    溫熱的大手順著薄薄的布料向下滑動,秦寒的手仿佛帶著火,將我渾身點燃,讓我極為不自在。


    心裏,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可身體,卻不由自主。


    我睜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淚順著臉麵慢慢浸濕了頭發,“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我?”


    “你放了我,從此以後我自生自滅,也都不會再給你添任何麻煩。”


    “一直以來都是我錯了,我以為你也對我有感情,我以為你也會喜歡我,可是到頭來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我不求你殺了我,因為這樣你也會坐牢,我會死的遠遠的,再也不會煩到你……”


    話還沒說完,秦寒重重的一拳便壓在了我的臉邊,我害怕地閉上眼睛,我以為秦寒要對我動手了。


    可是讓我難以理解的是,他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於是我緩緩睜開眼,正對上秦寒的眼眸。


    猩紅的目光中帶著晶瑩,秦寒極力克製的某種感情似乎要噴薄而出,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緩緩開口。


    “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以為我不想親手殺了你嗎?”


    “隻要殺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省去多少麻煩,我可以從今以後,都不再為了任何一個人解決問題!”


    “那你動手啊,總比繼續折磨我好!”怒氣湧上心頭,我也開口和秦寒叫囂,想要激起他最後一絲理智。


    可是他卻冷靜地盯著我,嘴角的鮮血再一次湧出,卻沒有被擦去。


    “可是我舍不得!”


    刹那之間,巨大的委屈宛如浪潮一般,鋪天蓋地地向我侵襲而來,讓我難以動彈,隻剩下淚水簌簌流下,根本無法得以控製。


    我傾盡全力將自己的手從秦寒手中抽出來,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可卻還是覺得不解氣。


    他和我說什麽?秦寒告訴我,因為他舍不得,他根本就舍不得我,可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不是說要殺了我嗎,不是說再也不想看見我了嗎,可這句話又算什麽!


    “秦寒,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殺了我啊,你殺了我,以後都不要再和我見麵了!”


    一拳又一拳錘在秦寒的胸口,我想要發泄心中所有的委屈,可是又害怕讓秦寒的傷口更加嚴重。


    秦寒很快伸手抓住我胡亂揮舞的雙手,他慢慢俯下身子,再一次與我額頭相互接觸,卻無法彌補我心中難以愈合的傷痕。


    “是,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我後悔遇見你,後悔幫你這麽多,也不想和你再見麵!”


    “可是就如同我說的,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


    我緊緊抓住秦寒的衣衫,哽咽著,仿佛自己快要喘不上氣,“那為什麽,我都已經快要死了,你還是不來救我,你明明……”


    “你明明真的放棄了我,你放棄了我!!”


    秦寒沒有立刻迴答,他輕輕吻去我臉上的淚水,最終將溫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朵旁,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那為什麽,當初你不知道逃走!”


    “明明給你逃出去的機會,你為什麽不珍惜,你為什麽要迴頭!”秦寒突然緊緊抱住我,似乎想要將我揉入骨血之中,“為什麽不知道逃跑?”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要去解釋都沒有辦法,隻希望秦寒能明白。


    我為什麽選擇迴頭,我為什麽沒有一個人離開,因為我放心不下秦寒,因為我擔心他,因為我不想讓他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因為……因為你,因為你在在那裏,我不想拋棄你!”


    秦寒原本充滿瘋狂的目光已經恢複,他平靜地看著我,輕輕用手拭去我的淚水。有些粗糙的指腹擦過我的眼睛,卻帶著溫柔的觸覺,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不再繼續壓著我,沒有再繼續禁錮我,隻是輕輕起身,將我也從床上拽起來。


    “你走吧陳辭,就當今晚什麽都沒發生。”


    秦寒平靜地向我開口,此時的他冷靜地又像是另一個人。


    曖昧的氣氛迅速褪去,我卻難以掩蓋臉上的笑容看向秦寒,“就當做……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哽咽著停不下來,可我還是不甘心的對秦寒開口。


    我撩開自己的頭發,脖頸和胸口的痕跡便遍布眼底,秦寒眼中閃過一絲內疚和疼惜,大概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粗暴。


    “對不起陳辭,是我……”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突然間大聲吼出口,秦寒的話被我喝停,緊接著我便慢慢靠近他,“你的對不起,毫無用處。”


    “同樣的,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


    秦寒神色複雜,顯然不知道我想幹什麽。


    老實說,我自己也我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可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必須這麽做。


    我不需要對不起,但是我……需要你!


    吻上秦寒雙唇的那一瞬間,我的身體難以抑製地顫抖,笨拙而又小心翼翼,輾轉反側,隻為了得到一份溫暖。


    我伸出手,想要去環住秦寒的脖頸,沒想到卻被他突然間推開,差一點就摔在床上。


    秦寒眼疾手快地拉住我,卻並沒有擁我入懷,他隻是神色複雜的望著我,目光變得迷茫。


    “陳辭,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我知道,而且我要這樣做。”我倔強地揚起頭對秦寒開口,“我不想……不想再掩蓋自己的感情,我不想離開你!”


    這一次,話音剛剛落下,不用我主動吻向秦寒,他便止住了我接下來的話。


    雙雙倒在床上的時候,他用手托住我的後腦勺,以免我撞到了堅硬的東西,這才是……我所熟悉的秦寒。


    終於,我可以不用再繼續掙紮,雙手環住秦寒的後背,他溫熱的唿吸再一次噴灑在我的頸間,可是這一次隻讓我更想要靠近他。


    就算是我瘋了吧,就算是我想要沉浸在此時此刻的氛圍之中吧,可是我不想逃離,我不想從秦寒身邊離開。


    這一次,我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


    清晨,陽光透過窗外灑在床頭,它跳躍在我的睫毛上,讓我忍不住皺起眉頭,睜開眼睛想要驅散它。


    迷迷糊糊之間,我發現身旁躺著一個人,這讓我驚訝不已,猛得從床上彈跳起來。


    而當看見床上的那個人是秦寒之後,我才猛然間反應過來,同時臉上傳來火燒一般的感覺。


    昨晚上的一切仿佛曆曆在目,根本不需要閉上眼睛,我就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一些什麽。


    瘋狂得根本不像我自己,也不像平日裏的秦寒。


    我坐在床頭愣了許久,秦寒還沒有醒來,他背對著我,身上紗布纏繞的地方,昨晚殷紅的血跡已經幹涸


    是不是,應該給他處理一下?


    這樣想著,我越發害怕秦寒的傷口感染。剛好這時候秦寒還在睡覺,那現在去給他處理,恐怕是最好的時機了。


    於是掀開被子,我躡手躡腳地走下床,從地上一件一件撿起自己的衣服,卻發現都已經穿不了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拿起一旁秦寒的襯衫穿在身上,剛剛好籠罩我整個身子,看不見上麵歡愛過後留下的痕跡。


    走到門口即將要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我心裏著實還緊張了一番。


    因為我很害怕,方筱還在後麵。


    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帶著衝動,可更多的,還是出於自己的真實感覺。這一切我都明明白白,可是並不代表方筱也會理解我。


    當然,其實我並不求她能理解,我隻是不想讓她騷擾我而已,我不想被她羞辱對待。


    可是僅僅隻停留在屋裏的話,秦寒背上地傷口就沒辦法處理,雙方權衡之下,果然還是秦寒最為重要。


    於是我硬著頭皮打開門,先是小心翼翼,生怕門外的方筱會衝進來,直到最終慢慢,慢慢,將門完全打開。


    屋外的客廳靜悄悄一片,沒有任何聲音,也極為幹淨。


    這一切似乎都在向我訴說著,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別人的闖入,而方筱似乎也早就已經離開了。


    可是在沒有真的踏出去之前,我不敢輕而易舉地就確定,必須親自去一探究竟。


    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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