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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門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的力氣也隨之源源不斷地湧出來,眼看著就要將方筱從屋中扔出去,我怎麽能放棄這個好機會?


    所以不管她如何喊叫,不管她到底在我手上留下多少痕跡,我都不會放開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開她。


    然而越是到了門口,方筱的危機感似乎也就越嚴重,她用力掙紮著,一定要從我手中掙脫出去。


    “陳辭,你快點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今天我一定要呆在這裏,你管不著我,我是被秦寒邀請過來的!”


    說實話,如果方筱不說這些話還好,如今聽著她這麽說,我心中的火氣也就隨之更加旺盛。


    什麽叫做……秦寒邀請她過來的?


    這裏是我和秦寒居住的地方,為什麽我就沒有決定的權利?


    這一邊,我和方筱在接近門口的地方僵持不下,可突然間讓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我覺得一定是我自己聽錯了,秦寒的聲音居然傳入了我的耳朵裏。


    “陳辭,放開方筱。”


    不過隻是短短幾個字而已,可是卻讓我莫名奇妙感覺到心慌,更是帶著濃重的,難以化解的心痛。


    即便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秦寒還是在為了方筱說話嗎?


    可是我的不想聽,我為什麽要讓自己去聽從秦寒的話,這根本就不公平。


    “憑什麽?”我憤怒地大叫著,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居然要如此懲罰我,這對於他們來說,究竟有什麽好處?


    但是不管他們到底說什麽,不管他們有多想讓我放開手中緊緊抓住的方筱,我都不會簡單地鬆開我的手。


    拉著方筱一步一步,我依舊向著門口移動,雖然秦寒的話讓我心痛,可卻不能阻止我想讓方筱離開的腳步。


    已經走到了門口,可方筱卻突然間扒住門框,怎麽也不願意出去,她自己似乎也明白,一旦從這個屋中踏出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進來的機會了。


    “陳辭,你快放開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我想做的事情,還不夠明顯嗎?


    我想讓方筱從這裏出去,我不想在這裏繼續看見她,這不應該是她出現的地方。


    “陳辭,我再說最後一遍,快點放開方筱。”秦寒的聲音再一次傳入我耳中,向他的方向看過去,他居然從床上下來了,正向我一步步緩緩走過來。


    秦寒目光緊盯著我和方筱,冷漠如冰霜,如同離弦的箭,一瞬間便命中我的心髒,讓我痛苦不堪,徹底心死。


    可是觸覺還在,感覺還在,我不能就這麽簡單地結束這一切,“不,這一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再聽你的!”


    於是用盡了渾身力氣,我甚至不惜用上了腳,方筱被我徹底推出門外。高跟鞋不穩,她猛得跪倒在了地上,而目光卻格外兇狠地看著我。


    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方筱還想要衝進來,可我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再一次狠狠推了她一把。


    今天剛換上的新衣服傳來撕破的聲音,眼看裏麵的白絲綢襯衫也被撕爛,一如我的怒火一般。


    一旦被激起,就無法複原。


    “陳辭,我一定要殺了你,你怎麽敢這樣對我!”


    “你想要殺了我?”我冷靜地對峙方筱,腹背受敵的情況必須馬上結束,不然輸得人一定會是我。


    “那還是下輩子吧!”


    我猛得關上了門,外麵的一切嘈雜全部被隔絕,連同讓我極度厭煩的方筱,通通被我鎖在了外麵。


    我終於,不用再看見她了。


    可還沒有等我長舒一口氣,額頭抵著的木門便背突然間砸響,劇烈的聲音讓我猛然一驚,立刻從門口彈開。


    強烈的砸門聲依舊再繼續,方筱沒打算就這麽簡單地停止,與此同時我無法阻擋地謾罵聲也透過木門傳進來。


    “陳辭,你這個懦夫,有本事出來和我麵對麵,這樣躲在裏麵算什麽本事,你趕緊給我出來!”


    “我不妨直說,我喜歡秦寒,我想和秦寒在一起!”木門外方筱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讓我止不住顫抖。


    “最起碼我敢承認,可是你敢說出口嗎,你敢把這一切告訴秦寒嗎?”


    “你隻不過是一個懦夫而已,就隻是一個逃避的懦夫!”


    我慢慢離開木門,低著頭卻無法阻止方筱的聲音傳進來,一直後退,一直後退,直到……闖進了那個熟悉的胸膛。


    可是和平日裏的溫暖不一樣,今天秦寒的懷抱,冰冷而又陌生,也不再是熟悉的古龍夾雜著檀香的味道。


    這是一股,格外陌生的藥味。


    “離我遠點。”


    他突然,這樣對我開口。


    心難以遏製地疼了起來,我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企圖能夠得以緩解,可結果卻是適得其反,沒有任何用處。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離開!”


    像是賭氣一般,我轉過頭看向秦寒,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眸。


    秦寒背對著燈,原本就昏暗的燈光因此變得黯淡,他一雙墨色眼眸中徹底失去了光亮,所擁有的,隻是如黑夜一般,深沉不見邊際的暗色。


    “陳辭,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快點把方筱放進來!”


    “今天,不管你說什麽,我絕對不會讓方筱進來。”


    秦寒聽我這麽說,他半天沒有言語,最終想了想,卻想要從我身旁離開,去走到門前給方筱開門。


    這個動作被我一眼看穿,我又怎麽可能真的任由秦寒這樣做,所以立刻擋在他的麵前,試圖想要阻止他。


    “我想要和你談一談,隻有我們兩個。”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清晰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給秦寒。


    “隻要你願意和我好好談談,別說讓方筱進來,就算讓我離開,我也會馬上扭頭就走。”


    按照我對於秦寒的了解,他在我如此陳懇和他開口之後,他應該會對於我說的事情表示理解,並且開口傾聽。


    可是我沒想到自己也會錯的一天,並且還是錯的如此離譜,錯到接下來徹底不知道應該怎麽樣開口了。


    “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


    一句話,就足以讓我本來得以停歇的淚水再次簌簌而下,我想要控製,可最終不過隻是徒勞無功。


    “秦寒,你到底是怎麽了?”我伸出手想要擦幹眼淚,可它卻一直不願意停下,“你之前……根本不會這樣對我!”


    猛然間,下巴傳來疼痛,我還未反應過來,睜開淚水模糊的雙眼,便對上了秦寒一雙淩厲的雙眸。


    他兇狠地看向我,一絲冷光悠悠閃過,讓我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下巴傳來的疼痛越發明顯,我伸出手想要去掙脫,這才發現被秦寒緊緊攥在手裏。


    “秦寒,疼!”我試圖掙紮,試圖將自己的疼痛告訴秦寒,“你弄疼我了,你想幹什麽!”


    可是我的話,似乎沒有任何用,秦寒的力氣和方筱不同,我根本無法去抗衡。


    隨著我越來越劇烈的掙紮,秦寒不僅沒有放過我,反而越發強硬。


    “陳辭,你給我記住,那都是以前!或許真的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記自己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麽身份!”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不是我,你覺得你能得到多少?”


    “無非還是活在陰暗痛苦的世界之中,被劉淮和林可所迫害,還是那個讓人生厭的陳辭!”


    “啪”的一聲,結束了屋中的吵鬧。


    門外,方筱依舊在重重地敲著門,嘴裏說著關於我的謾罵;而門內,終於結束了許久不曾停止的吵鬧,迴歸了一片寂靜。


    右手無力地垂下,我甚至還能感覺它在輕輕顫抖,帶著撕碎一般的痛楚,讓我無比後悔剛才的做法。


    可是能怎麽辦,我已經做出來了,那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秦寒,我……”


    秦寒終於沒有再說出讓我難過的話,可是為什麽我心中的痛苦還是沒有停下來,它們爭先恐後地洶湧而出,讓我渾身被冷汗浸濕。


    我不想給秦寒一巴掌的,我不想的。


    可是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阻止了……


    我毫無力氣的手顫抖著抵住秦寒的胸膛,力度企圖開口,卻始終帶著哽咽,也帶著難以言說的痛苦,“放開我,秦寒……你快放開我!”


    “讓我放開你?如果我放開了你,方筱就會進來,這難道是你想要的?”秦寒語氣中帶著譏諷,他手中的力道迅速收緊,帶著清晰可聞的怒氣。


    是啊,秦寒知道,他很清楚……


    我不想讓方筱進來,我不想再多麵對一個人,可是秦寒他……卻故意想要讓方筱從外麵進來!


    “秦寒,你真是個混蛋,真是個大混蛋!”


    我咬牙切齒,伸出手重重地錘在秦寒的身上,我不服,我不甘心,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神智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我不得已使勁掐住自己的皮肉,才能勉強讓自己得以清醒。


    秦寒,秦寒,秦寒……這麽多天我日思夜想,我不願意去死,隻為了見他一麵的人,卻讓我最為痛不欲生。


    我咧開嘴想要對秦寒開口笑,可淚水卻始終源源不斷地滑落,滴在秦寒擒住我下巴的手上,他似乎有微微顫抖。


    “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哭得慘烈,哭得不在意形象,哭得張狂,“你不是想要救我的人嗎,你不是拯救了我人生的人嗎?”


    “可是現在,秦寒,你告訴我。”我雙手放開,任憑秦寒禁錮我,似乎早已經心如死灰。


    “你想讓我去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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