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天生就有默契似得,一進門就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坐下,還吩咐自己的男友端茶送水的,其中自然是林丹尤其厲害了,張山山是言聽計從,稍慢一秒,他都是自己責怪自己,逗得大家夥兒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霍雲霆驚呆狀,肖柏無奈笑笑,指著張山山:“在我們三個人之中,也就是你把自己女朋友寵上天了,當心以後!”


    張山山不以為意,扭頭用充滿愛意的小眼神給自己心愛的女朋友丟去媚眼,完了,迴頭不屑地瞟過肖柏:“你就是嫉妒羨慕恨。”


    霍雲霆不得不開口為肖柏說一句:“張山山你是真夠惡心的,一點都不像快四十歲的男人。”


    聽聞此話,張山山下巴都要嚇掉了,“喂喂喂,我離四十歲還遠著呢,倒是你們兩個,都趁著年輕氣壯,多寵寵自己的女朋友,等到以後你們有孩子了,兩人獨處的時間少多了,知道沒有?”


    這句話直接讓霍雲霆和肖柏語塞。他們心裏同時在想,張山山究竟是怎麽做到心不跳、臉不紅的說出如此害燥的話來?


    “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你了,公司很忙嗎?”問的人是張山山,而他的眼神還盯著林丹。


    “倒不是很忙。”肖柏說話的時候,霍雲霆已經看出來他有心事,而且還很棘手。


    “能夠說出來的事情都不算事。”霍雲霆淡然說道。


    張山山兩眼為之一亮,“霍雲霆說得對,和我們說說看,沒準我還能夠幫你。”


    肖柏對此表示深度的懷疑,不過看在朋友熱切看向自己的時候,猶豫幾秒說道:


    “我父母似乎要離婚了。”


    “嗯。也不是大事。”霍雲霆一字一句說道,“從景遇跟我說的事情,可以看出來,你父母都很強勢,尤其是你母親。”


    “說的不錯。”肖柏無奈吐口氣,“我想我媽做的那些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說真的,讓我這個兒子都接受不了。”


    “還行吧。”霍雲霆繼續迴答,“你母親屬於事業家庭都想要做領導者的那種女人,確實很難相處。”


    “嗯。受害者是羅曉還有阿姨,我心裏不是個滋味。”


    霍雲霆:“現在受傷和以後受傷也沒差別,”頓了頓,“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難得可見的是,你處理問題沒有讓兩方傷心,可不可以說明,其實在你心裏早就有了一杆秤?”


    肖柏很是吃驚,忽然間覺著和霍雲霆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他看著自己臉就能夠分析說自己多年以來想的事情。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你。”肖柏撇過臉。


    霍雲霆喝了口紅茶,繼續說:“你和羅曉是有共同點,看起來是逆來順受,其實心裏早就有計劃了,不得不說你很聰明。”


    “何以見得?”肖柏迫切地想要知道。


    張山山一句話都插不進去,無奈之餘,端上自己的奶茶杯轉移陣地,去林丹他們那裏。


    “這些你自己很清楚不需要問我,再說了,我也不是很了解你。說不上來。”霍雲霆實話實說。


    肖柏:“不,你才是聰明。”


    “不不不,我比你年長,見得世麵多了些,僅此而已。”


    肖柏心裏漸漸舒坦了,“很高興可以和你暢談。”


    霍雲霆微微一驚,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我也是。其實也不怕你笑話,我從未有過這樣可以聊人生聊理想的朋友。排除小明之外的話。”


    肖柏也笑了笑,“彼此彼此,我朋友也不多。”


    “說起來,我家裏的關係很簡單了,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家坐坐。”


    肖柏喜出望外,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然可以,聽景遇說阿姨的烹飪都可以趕上五星酒店的大廚了。”


    霍雲霆自然瞥向了景遇,寵溺一笑,“她說得也太誇張了,希望你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不然你會失望的。”


    “你又謙虛了。”肖柏笑了笑。


    張山山轉頭發現霍雲霆和肖柏相視而笑,拍了拍坐下,故意拉長了調兒叫道:“哎呦呦,你們兩個怎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景遇也覺著奇怪,但和羅曉一樣沒有說話。


    “你太膚淺了。”霍雲霆說,接著肖柏補充:


    “沒錯,某人就喜歡斷章取義。”


    “喂喂喂,我們三人是一夥的好不好?合著欺負我有意思?”


    這個時候一個人走進來,她的目光徑直看向了霍雲霆,然後微微一笑,說了一句:“現在有空嗎?若是有的話,我想和你說說話。”


    一瞬間,在場所有的眼睛齊刷刷看向了愣在原地的霍雲霆身上。


    “我看出來了,你和景遇在交往是嗎?”顏溪笑著的眼睛裏麵閃過失落,“不然的話,他的朋友也不會都聚在你的店裏麵,對了,小明呢?”看了霍雲霆的臉色,她知道自己是白問了,“算了,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隻是這樣而已。”


    話音還未落下,霍雲霆說了一聲再見掉頭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顏溪重新拿出自己的煙,點了一根煙,想抽又不想抽的吸了一口,從嘴巴裏麵吐出了青煙。


    等到霍雲霆迴去的時候,店內隻剩下景遇一個人,他問一句,她就迴答一句,多一個字都不說。倒不是生氣了,而是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什麽,或是是否問問他們說了些什麽。


    後來,顏溪幾次到霍雲霆的影樓純碎當一個顧客,拍照還是喝茶,或是看雜誌,有時候一待就是一整天。


    尷尬的是景遇也在場。她知道她是故意的,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沒關係,也不要生氣,看霍雲霆的時候也會笑笑,就好似不存在顏溪這個人。


    直到有一次,景遇不小心把準備端走的咖啡灑到了從衛生間出來的顏溪身上。一下子就點燃了對方的怒火,當即就被吼了一聲。


    霍雲霆聞聲從樓上跑下來,停在景遇的身邊,著急地語調問她:“有沒有燙到手?”


    “柯牧言,她把還很燙的咖啡潑到我身上了,可你卻是問她痛不痛?”顏溪憔悴地掃過麵前的兩個人,“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說到這裏,她趕走了剩下的七位客人,順帶關上了門。


    “柯牧言,是我對不住你,我已經道歉了,你想讓我怎麽樣?”


    “托了你們的福,我從演員變成了待業剩女,四年了,我無數次給加你微信,你總是把我刪了,我認識的也就是你而已啊。”話還沒有說完。


    顏溪狂笑:“現在你有了女朋友,有了事業,難道一點點都不會想起我嗎?”


    霍雲霆:“很抱歉,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太狠心了,柯牧言,是我見過最最鐵石心腸的男人。”


    “若是說完了,可以離開了。”霍雲霆這個時候的確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


    “我不要!”


    顏溪忽地推了一把景遇,“我隻是希望你原諒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幫我,和我說說話,別不理我,你怎麽就那麽狠心,讓我……”


    景遇發現顏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暗暗拉了拉摟住自己的霍雲霆。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景遇問。


    “不要你管!”


    顏溪接著說:“你們是不會幸福的,絕對不會!”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魚刺卡在景遇的嗓子裏麵,上不去也咽不下去。


    過了一周後,景遇從霍雲霆知道了,原來夏令早在半個月之前已經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也是那個時候顏溪失去了世界上唯一雖沒有血緣的親人的安慰。


    房子還是曾經所住的房子,不過說起其他的事情,幾乎就是一無所有,另外她還知道了一件事:顏溪沒有生育能力,也不敢交男朋友,躲在家裏渾渾噩噩的生活了一年半。


    景遇心裏就像是被灌了鉛,一看見霍雲霆就想起了顏溪,心情總是不愉快,花店的生意她想暫時放一放,找一個時間約著霍雲霆一起去看看顏溪。


    “還是不去的好。”


    霍雲霆說。


    “不行,不管怎麽說你們以前都相愛過,你別把我想很好。我就是不想她打擾我們的生活。”景遇說,低頭看了看懷內的一束向日癸,“我也說不出你們中的對錯,既然都已經知道她生活得痛苦,在加上她那麽討厭我,還恨你,總不能夠她鬧一次,我們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嗯。”霍雲霆很無奈。


    景遇試著說:“現在就去吧。”


    顏溪是沒有料到也不希望自己所愛的柯牧言看見自己真實生活中的模樣。開門的那一瞬間,她自然而然關上了門。


    “你們來幹什麽?”


    “顏溪,你開開門,我們有話和你說。”


    “景遇你走,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走,馬上就走,知道嗎!!”


    隔著一扇門也能夠感受到那句話中的火藥味是有多麽重。


    “顏溪開門!”


    “柯牧言,你讓景遇走好不好,算我拜托你了。”


    霍雲霆還未側頭看景遇,就聽到她小聲地說:“我還是走好了。”說罷,就把花束放到了他的手臂內,轉身就進了電梯。


    景遇出了這棟樓,還未走幾步,看見了一個男人手牽著小女孩,擦肩而過之際,男人瞥向她,她同時也看過去。


    “你是來看顏溪的?”


    景遇停住了腳步,迴頭:“嗯。你是?”


    “我是她鄰居,田梵。”


    景遇禮貌點點頭,“你好。”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以嗎?”田梵問。


    景遇想了想答應了。她跟著他一起走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小兒童遊樂場,孩子去玩耍,他們就坐在一邊的長椅上。


    “謝謝你不介意我的突兀。”


    景遇搖搖頭,“沒,還好吧。”


    “我想你應該不是顏溪的朋友。”


    景遇點頭。


    “不過也是這幾年來第一個看她的人。”田梵抬起頭看向遠處。


    景遇錯愕地看向他。


    “她很早之前就生病了,是心裏的疾病,藥物是沒法根治的。”田梵說,“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比較嚴重了。你或許很難想象,要去打開一個已經封閉的心的困難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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