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空腹喝一杯溫開水,是柯牧言向來的習慣,他沒想過,一向睡得晚的景遇竟然能夠察覺到不說,還能夠為自己準備,心裏多少有些吃驚而且開心。


    他悠然地端起了水杯移步到了廚房門口,就那麽隨意一瞥,他就知道她遇上了麻煩,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倒也沒有去幫忙的想法,反身就閑步走到了客廳。


    景遇在最左邊的櫃子裏麵找到了專門煎雞蛋餅的小方鍋,心想:我也正好想著做雞蛋餅呢,這會兒有現成的工具,若是不用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殊不知,見電影裏麵的日本酒館廚師幾分鍾的事情,到了自己的手裏,竟然一塌糊塗。


    景遇額頭上都出了汗,可是鍋內的雞蛋卷稀爛,就像是被好幾筷子往裏麵不停地戳了一番,慘不忍睹。


    “失敗是成功之母。”景遇不敢大聲說,小聲的鼓勵自己。


    接著她默默的把殘次品倒進了一白瓷盤內,轉身放下鍋,然後繼續敲雞蛋。


    她知道自己廚藝不精,可阿木都能夠做到的事情,自己一活了二十年的人類竟然做不來,不禁覺著羞恥。


    外麵柯牧言想:最多也就再鼓搗五分鍾,卻是不然,他看向對麵正在小蘋果的阿木,說:“你去看看,她若是再不出來,我們估計就要吃午飯了。”


    阿木歡快地點頭答應了,放下小刀和蘋果走進了廚房,迎麵撲來的焦味,實在是難聞。她捂住嘴鼻,“景遇,你在做什麽?”


    “咳咳咳,我……”景遇嗆得難受,“我馬上就好了,你先出去。”說罷,她一麵扇走麵前的煙一麵輕輕地推阿木離開廚房。


    五分鍾後。


    景遇臉上像是被人畫了胡子,慢步走向飯桌,一手端了一隻白瓷盤,盤內的雞蛋卷金光閃閃,聞起來也是能夠勾起人的食欲,美中不足的就是,比起盤子,它就好似一粒芝麻。


    “少是少了點,不過,我還給你們準備了烤土司,配上果醬。”景遇尷尬笑了笑,轉身就去拿所說的東西,順便還端來了熱好的牛奶。


    “你們吃吧。”


    柯牧言看戲的眼神,全程盯著她,見她欲要轉身一聲叫住:“你呢?”


    景遇手比劃著,嘴上結巴著:“我……廚房被我弄得有些亂,我去收拾收拾。”


    景遇就是知道柯牧言對於廚房的衛生比什麽都重要,若是讓他看見,吃進去到的食物被吐出來不說,或許還會痛斥自己。


    “你去吧。”柯牧言哽咽了一下,低頭盯著盤內的雞蛋卷,莫名地想要嚐嚐。他夾起來一塊,放進了嘴裏,認真品嚐,絲毫沒有雞蛋特有的腥味,其中的酸和甜,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他喜歡的味道。


    阿木就坐在他對麵,偷偷觀察,看出他的歡喜,心裏有些不解。低頭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味道竟然比自己做的還要美味,心裏又是疑惑又是不甘心。


    現在柯牧言對景遇刮目相看了,不能夠像從前說她萬不能夠進廚房。吃完了,他沒有離位,等到阿木走開了,他才起身,一副假裝純碎路過的模樣,晃悠到了廚房門口。


    景遇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所以藏起小碗的時候已經遲了一步。臉紅到了耳根子,也不抬頭,大大方方的當著柯牧言的麵兒,吃已經冷掉的殘次品。


    “現在才吃?”


    景遇沒搭理,心想:這不是擺明著的事情嗎?你還非要問出來,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柯牧言笑笑:“你就算把這些端上桌吃我也不嘲笑你的。”


    景遇一抬頭,拿著筷子指著他,“你現在說的這話,比不嘲笑還要讓人不舒服呢。”


    柯牧言又笑了笑,笑景遇這隻小刺豚,有事沒事就拿話來堵自己。


    往深了想,其實還是因為自己,他就不計較了。繼而一笑而過。


    這一笑,景遇心裏更是不踏實了。


    從廚房裏麵出來,她眼睛就開始尋找柯牧言,倒不是找他,恰恰相反,能夠躲多遠就躲多遠。正當她迴身,準備上樓的時候,柯牧言喊道:“你過來。”


    景遇一臉驚訝,遲了幾秒才說:“幹什麽?”


    “你過來。”


    “你說,幹什麽?”


    柯牧言無奈雙手交叉,起身走到了她的麵前,“你去喊一聲阿木,我有事要說。”


    景遇點點頭,隨後牽起阿木的一同坐在了柯牧言的對麵。


    柯牧言:“去年一點都沒有範加成的消息,今年的話,我們若是不抓緊時間,拖得越長,越是困難。”


    聽聞此話,景遇立馬就集中精神,目光炯炯有神,“你這樣說是沒錯,可不是我們想要找到就能夠找到的。我跟著你也去了不少的地方,也打聽了的。阿木每一天都去捕捉夢境,你的話……”說到這裏,景遇停止了,想了想,繼續說:“你無非就是拍拍戲,和某個女星一起約會吃飯,能夠幹什麽?”


    聞聲後的阿木心裏是虛的,不過,柯牧言臉色不變,“你憑什麽斷定我沒有努力?”


    景遇:“……”


    阿木連忙救場:“景遇就太著急了,不是那個意思。”


    柯牧言自然知道,然而,言語還是犀利:“阿木做的遠比你多,而你呢?基本做的都是無用功,你把你自己當做是救世主,以為世界沒有了你,就不能夠繼續下去嗎?”


    “從現在開始,景遇你就不要多管閑事,外麵有保安,有警察,不需要你一個丫頭充當大俠,你以為這樣做很了不起是嗎?在別人的眼裏你隻是一個小醜而已!”


    柯牧言一時氣昏了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麽,抬眸隻見阿木呆愣住,而景遇的話,本有神韻的眼睛,這會兒立馬陰沉下去。


    “……”景遇忽地站起來,“我現在出去走走,這應該是可以吧?”


    答案是還是否,已經不再重要,景遇覺著自己現在若是不出去冷靜冷靜的話,一定會和柯牧言吵得不可開交,那個時候,無論彌補什麽,都無法挽迴了。


    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現在的自己還是景遇嗎?


    她背上了自己的包,跑出了別墅,她笑,笑自己長大了,竟然能夠忍氣吞聲。心裏又想,抑或是因為自己沒有底氣?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景遇,他說的對嗎?”


    “你多管閑事,又自以為是?”


    她笑著搖頭,“我沒有,我……世界那麽大我哪能夠事事參與?我隻是做了我想的事情,怎麽就成多管閑事呢?”


    一路上,也不知道去走向何處,景遇一麵自問自答一麵低頭走路。


    灑在身上的暖陽,與她無關;拂過的冷風,與她無關;路過的行人,與她無關……


    盡管世界都與她無關,終有人想著她、念著她。


    羅曉今天在家陪陳梅之,想著,叫來景遇來偷偷看幾眼也是好的,於是乎,都沒有猶豫就給她打電話。


    羅曉:“景遇,你現在方便來我家一趟嗎?”


    景遇:“嗯嗯,好。”


    羅曉:“外婆您就坐坐。之前住在家裏好好的,您擔心家裏來親戚,你就迴家去了,現在得空了,您就好好的在我們家休息休息,我照顧您。”


    陳梅之笑而不語。家裏有親戚之說也隻是推辭,說是親戚,實則早已越走越遠了。


    “曉曉,你最近有沒有景遇的消息?”


    羅曉一聽一愣,半晌都沒有說話。


    門外的景遇,嘴裏默默的念著自己的大名,想著:外婆從來都沒有這樣喊我,我和外婆難道就真的不能夠迴到從前了嗎?


    “外婆,景遇最近過得不好。”羅曉說完埋下頭,“那些事都是他們胡言八道的,外婆你倘若是信了,景遇知道了該是會很傷心的。”


    陳梅之沉默了一會兒,偏過頭盯著羅曉,“她若是傷心,心裏還是有我這個外婆的。隻是,現在傷心都沒有用了,當初我已經說得明明白白,讓她安分守己的經營那間花店,年齡再大些,就可以談朋友,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可是她呢?”


    陳梅之憤恨地用拐杖敲打地板,“她就是不聽!離了家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攪和在一起,現如今出了這樣的醜事,她不覺著羞,可我這張老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啊?”


    在羅曉的眼裏,景遇一直都是陳梅之嘴邊上的乖巧好孫女,從未說一句不是。


    而陳梅之是景遇天底下最親最愛的人,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


    現在可好了,兩人之間出現了裂痕。


    她算是能夠猜出好幾分,那一天景遇一臉不開心的離開家的原因。


    羅曉謹言:“外婆,就是一張照片而已,不是醜事。”


    陳梅之側頭不去看羅曉的臉,唉聲歎氣道:“算了,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不想提。”


    羅曉勉強笑了笑,挪動了身子,“是啊,外婆,都已經過去了,以後你就會知道景遇還是你以前那個乖巧又聰明的孫女。”


    陳梅之假裝沒有聽到,連續笑了幾聲,咳嗽了幾聲站起來,“你是好孩子,外婆謝謝你時時刻刻惦記我,我這個身子骨現在還勉強可以撐得住,你也別每天往我哪裏跑。馬上就開學了,外婆現手不好了,織不了毛衣和圍巾。”說罷,便是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嶄新的紅包,“你一定要拿著。”


    “外婆……”


    “別和你爸媽說,免得最後你們還要送東西來,那樣的話,豈不是辜負我的好心呢?”陳梅之笑了,笑得模樣,任誰看了,都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


    “嗯,謝謝外婆。”


    “好了,我去花店了,你就別送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羅曉捏緊了紅包,點點頭:“好,外婆,那我就送你下樓。”


    聞到腳步聲,景遇連忙轉身,踮起腳尖跑到了羅知的房間內。站在一張貼滿了卡通貼紙的書桌旁,她背抵著冰涼的白牆,手心一片涼。


    她呆呆地盯著棕色地板不知道看了多久,耳邊聽到了羅曉的聲音,愣了幾秒,她揚起頭迴了一句:“我在這裏。”


    與此同時,羅曉推開了門,正要說的話堵在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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