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風聽到懷思公主做了什麽蠢事,忍耐不住地噴笑出聲:「她去找我師兄麻煩了?真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剩下的事情,奴婢沒在大王麵前伺候,沒聽到。」內侍自責道。


    薑南風:「不用再對我說這些事情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免得被抓住把柄,惹上殺身之禍。」


    內侍應諾後退下,薑南風拿著出主意換來的二斤燕窩獎勵,出宮門直奔洛陽城外湘妃林探望師兄,打算聽他講講蕭家女兒做下的蠢事。


    上陽宮內,薑南風離開口,燕迴急著跟夏王說清楚所謂「學士院」的職務根本沒有品階的實情。


    夏王臊紅了一張老臉。


    他雙手緊張地扣著長袍的線縫:「那豈不是等於他出了個替我排憂解難的好主意,我就給了二斤燕窩付帳?嗨呀,玉鶴一輩子恐怕都沒接過這麽下麵子的賞賜。丟人吶。」


    夏王看向始終不吭聲的趙明宇,指著他吩咐:「侄女婿,你替我走一趟,幫我再送一百兩銀子過去。」


    「是。」趙明宇領命離開。


    蕭燧進門,在夏王麵前站定。


    父子相對無言。


    燕迴提醒:「二殿下,給大王行禮。」


    燕迴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夏王臉上的不滿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夏王直接推翻桌麵上的酒水,冷聲訓斥:「現在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行禮都不願意做了。我看你心裏根本沒有我這個父親!」


    蕭燧悶葫蘆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酒水灑了滿身。


    燕迴幫著勸說:「大王多心了,二殿下生性不拘小節,他累了一路了,迴來就急急忙忙進宮,心裏記掛著您呢。」


    夏王對燕迴向來言聽計從,唯獨事情牽扯到蕭燧就變臉。


    他當場反駁:「心裏記掛我?他當我兩隻眼睛是瞎的,看不出來嗎?他從上到下都是換洗過的!把準備做這麽全,我看他指不定見過多少留京的下屬,聽他們匯報京中局勢變化呢。」


    蕭燧說了進入上陽宮的第一句話:「薑南風也換洗一新,你為什麽不說他?」


    此言一出,徹底捅了馬蜂窩!


    夏王猛地從食案後站起來,指著蕭燧鼻尖大罵:「你還敢和薑南風比?人家進宮沒帶兵械,見到我一整套禮數周全!你呢?我以前覺得你至少還有點用處,能帶兵打仗;但你看看你現在,送周夫人扶靈歸鄉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哪來的臉在這裏和我振振有詞?」


    蕭燧抿緊嘴唇,喃喃自語:「周夫人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夏王:「魏國公和江南風我都盤問過一遍,當然對周夫人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


    蕭燧扯下夏王高舉的手,咬著牙根怒道:「別人妻子的事情你關懷備註,你的結髮妻子『上吊』的事情疑竇重重,你卻一點不查就命人將我母親下葬。父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疑竇?根本就沒什麽疑竇!她那個容不得人的性子,整日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一天又拿不活了威脅我,我不迴去,她就真把自己吊死,有什麽奇怪的。」夏王臉上充滿被兒子反駁的不悅。


    在不悅之餘,臉上更勾勒出的深深地如釋重負,仿佛劉沐芳終於死了結束了他的心腹大患。


    蕭燧徹底被激怒了,當場對夏王翻舊帳:「我下頭有三個弟弟,六個妹妹,我母親容不得人?反而是我母親隻生了我一個,我從小就沒見你除了要錢要物資之外踏進過母親的院子。父王,你……」


    「蕭燧,你若還想做我蕭淵的兒子,就不準提劉沐芳!」夏王竟然完全失去理智,一臉暴怒地沖向蕭燧,絲毫不顧及顏麵地試圖對蕭燧拳打腳踢。


    「大王,不可!大王,打不得!二殿下,快躲!」燕迴手忙腳亂地上前阻攔。


    「我母親事事順著你的意思,她已經過世了,居然在你嘴裏,提都不能提?」蕭燧眼中的不解凝聚成深深的疑惑,他擰眉追問,「父王,你和母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劉沐芳不守婦道!」夏王被燕迴扯著,打不著蕭燧,嘴上卻依舊不肯讓他好過,「你還做夢我登基之後會冊追封你母親當皇後?做你的春秋大夢,我留下你這孽種已經仁至義盡,我活著一天,你都別想入主東宮!」


    燕迴抓著夏王的衣領用力到扯斷了縫線,他努力提高聲音,試圖喚醒夏王的理智:「大王慎言!」


    蕭燧:「……」


    不論燕迴有沒有喚迴夏王的神智,至少蕭燧已經完全被夏王說出的內容震驚到失去言語的能力了。


    「你說,什麽?我母親,不守婦道?」蕭燧喉嚨發幹,勉強從喉嚨間擠出幹澀的聲響。


    從夏王暴露這個秘密開始,父子倆之間的關係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行了,你鬆開我吧。」夏王示意燕迴放手,破罐子破摔地坐迴食案後麵。


    他眼神放空,視線的焦距不知落在了何處,自顧自陷入迴憶:「成婚兩個月,劉沐芳被請平安脈的大夫發現有身孕。但她管著遼東軍平時必須外出,既然身體強健,我不好阻攔。」


    「那日我突發奇想去軍營找她,營帳裏外袍和裙子散在地上。她斜倚在睡榻上散著抹胸,下身褲子腰帶也鬆了。聽到我進門的腳步聲,她喊了一句『溫哥』。」


    夏王漸漸笑出了眼淚,他用力戳著自己的胸口說:「看到我之後,劉沐芳馬上改口,說她在叫自己的獵犬。哈哈哈哈,好好好,狗好啊。這解釋可比說跟她的『溫哥』關係清白動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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