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具有魔法師天賦,但阿瑟在精神力方麵並不如賈德強大。魔法師的天賦更多隻是與開啟精神海、能用在精神海中凝聚元素核心的方式修煉的天賦有關。


    賈德自無意中接受了石人族傳承後,他的精神就一直接受著各種各樣的考驗。


    這為他帶來了某些痛苦,但同樣大幅度地提高了他的精神力強度與韌性。


    他已經能進行初步的內部感知。


    不過他還做不到真正內視身體,隻能朦朧地構建出自己的精神世界,看到精神中的自己,已經圍繞著自己身旁的種種念頭。


    初期,他隻能看到那些念頭如一個個泡泡地漂浮者。


    那些泡泡離他越近,就代表著他雜念越多。


    如果泡泡全部沉在他的下方,乃至不復存在,就代表他的內心清澄如水。不過再怎麽不復存在,也幾乎不可能真正徹底不存在。


    進行內部感知時沒看到泡泡,隻是代表那些念頭暫時無法對感知者造成影響。


    杜明納接觸到這些知識後,就覺得這描述的應該是顯意識與潛意識,也可以說是描述人體的各種活動。


    每一個人都擁有大量的意識。能被覺察到的是顯意識,不能被覺察到的就是潛意識。將意識比喻成冰山,顯意識就隻是浮出水麵的冰山一角,最龐大的部分還沉在水底。


    人體的各種活動也是。人自身能控製的,就像是抬一抬手什麽的,隻是人進行著的活動的一部分。還有人的唿吸、心跳、血液循環、細胞生長、神經遞質傳遞……大量人體正在進行的活動,根本並不能被人輕易發現。但它們都在一直進行著。


    杜明納之前引導賈德進行內部感知時,賈德的最長堅持時間都沒超過三分鍾。


    然後,賈德就會說感知到了大量雜亂的念頭,哪怕他盡可能地清空自己的雜念,讓自己不去思考,那些奇怪的信息都會自動進入他的內部感知範圍。大量的奇怪信息同時湧入,就會讓他極其不適,不得不停止。


    杜明納也能在賈德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察覺到賈德的精神波動變亂。


    這一次,賈德堅持的時長卻出乎了杜明納的預期。


    多拉和貝琳達已經手挽著手來上學了,賈德還沒有停下。


    而且杜明納覺得賈德的精神波動很穩定,略微出現變亂的跡象,就被什麽給扳了迴來。


    杜明納留意賈德狀態之餘,給來上學的貝琳達遞了個眼神。


    於是貝琳達就帶著多拉,悄無聲息地出了石屋。


    貝琳達甚至沒給多拉詢問的機會,就在多拉張開嘴巴的瞬間捂住了多拉的嘴。


    有貝琳達在,杜明納無需擔心其他來上學的學生幹涉到賈德的感知。


    他愈發將注意力集中在賈德身上。


    就這般過了大半個小時,賈德終於睜開雙眼。


    他滿臉熱切地對杜明納說:


    「老師,剛才那些討厭的奇怪的信息又出現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原來我還真的是昨晚來村裏那個傢夥的太爺輩的……呸!我才不是呢!」


    這時候的賈德難得地露出了孩子氣的神清。


    「我還是個小孩!我才不要當什麽太爺,才不要為了他們如何如何。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想要守護的是石人族,可我,我想要守護的是我們的村子,是我們的學校!」


    這一刻的賈德仿佛能發光。


    他緊握著拳頭。


    「那個帶給我奇怪信息的傢夥,是石人族的一份子,在乎石人族,願意為石人族付出一切。但我隻會為我們的村子,為我們的學校付出一切!」


    杜明納聽著賈德像宣誓一般喊出這樣的話語。


    石屋門邊已經圍著上午來上課的所有學生。


    最早擠到門邊的多拉和阿瑟還有點踉蹌地進了石屋內。


    多拉及時扶住了阿瑟,阿瑟偏黑的臉上透出微紅。


    杜明納摸了摸賈德腦袋。


    「說得好。我就知道,賈德,這才是你的意誌。」


    賈德拚命點著頭。


    杜明納招唿其他學生進來。


    幸好學生們都要提前來的習慣,賈德今天提前得更厲害。


    上午的課程開始得比平常遲了一些,但總算沒有遲太多,不至於耽誤孩子們的其他日常安排。


    隻不過,杜明納還是失算了。


    他的課程才開始十幾分鍾,老約翰就出現在了門外。


    原本老約翰還在研究著紙漿和印刷,但這時候現身的他,鄭重地敲了敲石屋的門,再請杜明納到了石屋外。


    學生們坐在石屋內,好奇地張望出來。


    老約翰一手拉著杜明納,往石屋外再走了兩步,一手指著天空,低聲說:「馬庫斯要來了。我看到他的翼鳴獸了。」


    賈德的話都還沒說完,不遠處的半空中就傳來爽朗大笑聲。


    「老約翰,你的視力還真不錯啊?看來你來到了灰繩村後,還真比以前留在城堡中厲害了不少。上一次利奧少爺來村子裏,你都敢和利奧少爺嗆聲了吧?」


    話音未落,地上已經颳起風沙。


    而風沙中,唯獨一名穿著有六階標誌的魔法師長袍的男子纖塵不染。


    杜明納猝不及防下,身上竟然也沾染了一些被颳起的塵沙。


    老約翰身上看起來也不怎麽幹淨


    屋內的小孩沒有得到杜明納的許可,並不敢在上課時間離開自己的座位,才沒有受到這風沙的影響,隻是認真地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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